分卷閱讀38
創立了什么刀法劍法,總要起個好聽或霸氣的名字,再給那劍招刀路想些好聽或霸氣的招式名稱,就算一時間練不出十二分氣勢,也能用名稱來震震旁人耳朵。但清元子卻不。他說自己懶,有這閑工夫不如去玩玩自己那幾條魚,于是空空劍法的第一招就叫第一招,第二招就叫第二招。“全都演一遍?!鼻逶诱f。遲夜白依從他指示,把劍拿了起來。但他方才耗了許多心力,如今內息不穩,第三招一亮出來,清元子立刻皺了眉頭。劍氣劃破波浪起伏的海面,激起一截巨浪,拍得巖石嘩嘩作響,清元子站在石頭上,被從頭到腳澆得精濕。遲夜白:“師父……”他知道這招自己用得不好,又害清元子洗了個咸水澡,十分不安。清元子抹抹頭臉的海水,嘆了口氣,咚地跳下來。“什么時候走?。俊彼麊?。遲夜白:“???”清元子:“你什么時候回去?!?/br>遲夜白愣了一會兒:“師父要趕我回去么?”“你心都不在這里,不回去還呆著做什么?”清元子說話間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劍,當地一聲壓著遲夜白的劍。遲夜白立刻抬手反擊,將清元子的劍挑開的時候跨出半步,抬手擊向清元子的持劍的手肘。這是清元子教的招式,清元子卻用左手使出,與遲夜白正好相反。且他速度極快,遲夜白已經不算慢,但手掌還未碰上師父衣服,手腕一陣銳痛:清元子的劍尖轉了個刁鉆角度,刺中他手腕。他的右手一時失了力氣,劍立刻掉了下來。遲夜白知道是自己心神不穩,清元子故意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他垂下頭,心中又愧又窘。“既然想回去就走吧。”清元子為他把劍撿起來,“你來看師父,師父很高興。你的內力和外功都有長進,師父也很高興。但是,你得記住,和高手對招的時候,往往不是以功力深淺或武功高低為決勝。高手心智堅定,難以動搖,你身陷險境,如果還為了別的事情耗費心力,令自己內里不穩,那就是愚蠢,是自殺。”清元子許久沒有這么認真,一旦認真起來了,配著那頭雖然蓬亂但也根根灰白的頭發,也算是帶了點兒高人氣質。遲夜白無言以對,從師父手里接過劍,猛地跪下,深深磕了個頭。“請師父告訴夜白,夜白若想知道幼年發生的事情,應該去找誰。”他低聲道,“這是我的一個心結,近來發生了一些事,令我意識到自己不可將它忽略,也不可能當它從未存在。你們隱瞞我,是否因為其中還牽扯到別人?”清元子撓撓頭,躊躇片刻才回答他:“你若真想知道,去問司馬鳳那娃娃就行了。”“他不肯說。”“你想辦法讓他說?!?/br>“我奈何不了他?!?/br>“是么?”清元子笑笑,“但我覺得司馬很聽你的話。”“無所謂的話他就聽,重要的事情,他不愿講的話我也問不出來?!?/br>“你本來不跟他去榮慶,來找我耍。但是現在突然又因為過分想念他,決定趕到榮慶去?!鼻逶酉肓讼脒t夜白跟他說的事情,“司馬那娃娃對你總是心軟多一點,這次你回去再求求他,他就告訴你了。”遲夜白:“……”他不知道什么是“求”。這種招數他從未用過。他輕嘆一聲,抬頭看清元子:“師父說這么多話,是想讓我盡快離開是么?”清元子:“對。”遲夜白無可奈何,從清元子口里挖不出任何信息,他只好起身,拍拍膝上的沙子。“好,我走了。”從蓬陽的出??诘竭@個海島,大約要一個時辰的水程。因為島上海灘太淺,船只不便靠岸,且清元子出去回來從不用船只,因而也要求遲夜白不可用船只。遲夜白來時拿了一塊涂過桐油的木板,一路以內勁驅水而來。司馬鳳隨他來過幾次,覺得實在好笑,回去之后常以這事情取笑遲夜白。天色已晚,但清元子讓他連夜走,以向司馬鳳顯出自己的拳拳誠意。遲夜白把木板拿在手里,沒什么精神地道別。清元子看著他無精打采的樣子,更加不爽。又見他一身白衣,襯著凈白的面皮,在黑夜燭火中竟似毫無血色。“你多跟司馬學學,別老穿這種白慘慘的衣服,師父又沒死。”清元子用兩根手指拈起他衣袖,“多穿點兒紅的,彩的,好看得多?!?/br>遲夜白諾諾點頭,忽的想起一件事:榮慶城的鷹帶回來的消息里說,那日出現在十二橋上的女人身著一身火紅衣裙。遲夜白在看到紙卷的時候就猜測過,既然這女人能在瞬息間消失自己蹤跡,武功必定不低。但她身懷這么好的功夫,卻用摔擲的方式殺死那個小童,又覺得十分古怪。“師父,你知不知道江湖上還有哪些幫派的姑娘喜穿紅衣?”他隨口問道,“我知道星河門、戚家幫、魯刀幫、黃公谷。你還曉得有哪些小幫派么?”他沒料到自己能得到答案。“照梅峰啊。”清元子說,“照梅峰的姑娘們又勇又俏,個個都穿紅衣,漂亮得不得了。”遲夜白一愣。他飛快地在腦子里搜尋“照梅峰”這三個字。“是榮慶城城外的照梅峰?”他說,“當年照梅峰遭遇大難,全峰上下一百六十五人只剩了一個?!?/br>這是他從天下藏書最多的杰子樓里看來的。照梅峰遭逢這場殺災時江湖上幾乎沒人得到消息,只曉得一夜之間就被邪道滅了滿門。“照梅峰上都是姓賀的女弟子,人人都穿紅衣,擅長使軟劍和用毒。因為照梅峰的首領賀三笑自詡為天母,每個拜入她門下的弟子都必須舍棄家姓,敬賀三笑為母?!鼻逶诱f。“這倒是沒聽過?!边t夜白立刻記下了,“還有當年為何會被邪道殺上山,我也沒能得到任何消息。自從在杰子樓里看到這事情我便一直放在心里,但就連鷹貝舍都探查不出任何情報。就連到底是什么邪道,我們也不知道。”清元子嘿嘿一笑:“既然不知道是什么邪道,說不定就不是邪道?!?/br>他語氣輕快,不似在說重要事情。“走吧娃兒。”清元子說,“天母即為赤神,照梅峰就是赤神峰的南峰。榮慶發生的事情怪里怪氣的,你還是趕快出發去幫一幫司馬鳳吧。”遲夜白啟程的時候,榮慶城已是萬家燈火。司馬鳳和他帶來的人在鷹貝舍榮慶分舍的房子里住著,吃晚飯時忽聽外頭有人來報,是今日陪他們去義莊的巡捕過來了。“吃個飯都不安寧。”司馬鳳匆匆喝了口湯,把阿四拉著走出去了。他和阿四剛剛才從城外蒲家村那里回來,凳子都沒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