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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兒太陌生,也許是心里不安。 最后她又輕手輕腳起來,將自己乖乖穿裹厚實了,出了屋子。 這兩日素夏和巧兒也吃了苦頭,身子極累,怕是搖也搖不醒的,自然沒發現姑娘出去了。 今夜月圓無云,宋初渺出來,見院子里是亮堂的,一個人也不會怎么怕。 這兒白天都瞧過,倒是前頭鋪子里沒怎么看過。 宋初渺在院子里越待越清醒,又無處可去,就點了盞燈火拿在手里,想要去鋪子里看看。 而走在相連的邊廊,看著越來越黑的前頭時,宋初渺又遲疑地停了腳步。 哪怕已經歷過很多,也曾半夜見過鬼怪般猙獰的樹影,逼著自己不去怕。 可姑娘家多少還是會怕黑的。 “夜間不安寧,姑娘請勿出去。” 驀地從身后飄來這石頭一樣不帶感情的聲音,嚇得宋初渺一抖,手里的燈差點砸在地上。 她回過頭,看見了陰影里若隱若現的身影。 認出是暗衛丑星,小姑娘提起的心才緩緩落了回去。 “我,我不出去……” 宋初渺說完,見暗衛沒再說什么,但也沒動靜,就像個樹樁子。 這么一打岔,她差點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你嚇到仙子meimei了。” 赫連俟不知從哪個角落走出來,到宋初渺邊上接過她手里的燈盞。 這些個暗衛,只知聽從命令和達成主子的任務,**的絲毫不懂怎么體貼人。 “不用理他。”赫連俟舉燈走在了前頭。 宋初渺又回頭看了眼丑星,忙聽赫連俟的跟了上來。 赫連俟推了鋪子后門進去,將里頭的燈都點上了。 四周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仙子meimei睡不著?”赫連俟將手中那盞放了下來。 “嗯……”宋初渺低低應了聲,走去柜臺前看了看。 想也知道她因何睡不著。 赫連俟不自找虐,不多問。 想來仙子meimei只知京中斗爭,有人陷害了定安侯府。 卻不清楚真正緣由,也不知道她那位表哥,并非真是她的表哥。 他派著跟來的那兩個人,七星暗衛,只聽命大越的皇室族人。 赫連俟之前無意中得知之時,也很驚訝。 搶走他仙子meimei芳心的敵人,竟還是個大越的天子血脈。 不過仙子meimei心悅她表哥,并不喜歡他。 大概是這樣,沈青洵雖對他仍有敵意,但殺意倒是感覺不到了。 否則也不會見他跟在仙子meimei身邊,卻不做什么。 見赫連俟在看著她,宋初渺低頭打量了下自己。 好像沒什么奇怪之處。 小姑娘問:“你在看什么?” 赫連俟笑起,走來往柜上一靠:“仙子meimei,要是他沒有來,我會照顧你。我這說的可是真的。” 宋初渺微微皺了下眉頭,軟著聲道:“你別亂說,表哥不會有事的。” “仙子meimei都這么想了,那還擔心什么?”赫連俟笑笑道。 不過剛他所說的,既是寬慰,也是實話。 沈青洵這一回非生即死。 死了就丟下了仙子meimei,活著那就是做大越的皇帝。 到時候仙子meimei豈不是要進宮去。 當妃子多慘啊,也可能還沒進宮就被那人給拋下了。 赫連俟覺得自己真是太cao心了。 宋初渺聽了赫連俟的話,想想也釋然了些。 既然她答應了表哥,要相信他,那就不要亂想了。 她再擔心,也幫不上什么。 赫連俟忽聽仙子meimei問他。 “赫連俟,你是哪國的人?為什么來大越了。” 他擺弄了下柜上放著的算盤,撥出清脆的響。 “我?很小一處地方,你不會聽過的。” “后來……我們太弱小,被鄰國給滅了。” 宋初渺愣了下,但見赫連俟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他總是如此,她也分不清他的灑脫不在意是真是假了。 “小時候我父母經商,一走就很久。他們常走大越,就會說大越的話。我從小耳濡……耳濡目染,也就會了。” 赫連俟說道:“后來他們染了疫病,上位者無能,就死了很多人,也包括他們。再之后鄰國趁虛而入,就被吞并了。” 疫病傳播,是他們天子毫無作為。也正因如此,才會被鄰國所滅亡。 赫連俟是生不出什么復國之心的。 “以前總聽父母說大越國力強盛,國土遼闊,風景如詩如畫,我就來了。”赫連俟笑說,“是真的,來了就不想走了。” 后來遇見高人,說他天賦異稟教他輕功。一回迷路在山里快死時,還挖了個寶藏出來。 他走遍大江南北,認識了各種有趣的人,文人武者販夫走卒三教九流。 當游俠兒挺好的。 若不是遇見了宋初渺,他也不會在京城停留這么久。 “怎么樣?” 赫連俟說完自己的身世和各種見聞,便問仙子meimei。 小姑娘笑得柔柔軟軟的:“很有意思。” “天地之大,是很有意思的。仙子meimei若感興趣,我能帶你去看。” 宋初渺聽了,仍是淺淺笑著,眼中也不見動搖和神往。 竟是半分都沒被他誘惑的樣子。 天地再大,她也只求一個心安之處。 只要在表哥的身旁,她便心安。 赫連俟一嘆。 對上她目光的這一瞬,他終是將仙子meimei從心里輕輕放下了。 你如此待他,愿他不負你吧。 將算盤端正擺回去,赫連俟往后院邊走邊說:“仙子meimei,早點休息。” 清清凈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赫連俟,謝謝你。” …… 自閉城以來,京城的大街小巷,貼滿了沈青洵的畫像和搜捕令。 然而一夜之間,畫像忽然不見了大半,反之貼上了字聯。 上書沈青洵乃是天子血脈,是天命所歸的三皇子。 除此之外,不知從何處開始,京中私下就傳起了沈青洵是三皇子,而大皇子趁圣上病重把持宮城,與魏太傅逆謀迫害圣上和三皇子的流言。 從得知沈青洵身份以來,魏太傅最為注意的就是此事。 連親近心腹都未透露半分。 突然間傳的人盡皆知,不用想,也知定是不知身在何處的沈青洵刻意散播的。 魏斂想要以此為線索,順藤摸找出沈青洵的藏身之處。 結果順著查了一番,竟繞了回來,發現此事最先是從魏府里傳出去的。 氣得他砸了書房幾件價值千金的寶貝。 從魏斂開始對身邊任何人都存有疑心時,他就亂了陣腳。 雖然浸yin權勢一輩子的魏太傅能夠應付,但在眼下這種瞬息萬變的情況下,卻滿是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