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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她想要說什么,便可寫什么。 是她寫的字,哪里不對么? 沈青洵意識到自己方才力氣大,定是將她抓疼了。 她眼角鼻尖都泛了紅,雖神色怔怔,卻顯出了一副被人欺負了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頓感負疚,可內心深處卻有止不住的慶幸。 眼前的渺渺會委屈,又有生氣。極好了。 他將失控的情緒收斂好,轉身去架上取來藥膏。 這是最后一次,他暗暗斂神。 萬不可再被困在魘癥里。 在沈青洵的安撫致歉下,宋初渺受驚的情緒也逐漸平復。 他拉著她坐下,替她手背被抓疼的地方仔仔細細上藥。 好在渺渺并未因此避他。 雖然突然之間被嚇著了,但宋初渺卻仍是不害怕表哥。 她沒有從表哥身上感覺到惡意與危險。 過往的那些經歷,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她許多。 雖然她說不出來話,安靜待著時,臉上也總不見多少表情。 旁人瞧來似乎遲鈍,可她的心思有時卻異常敏感。 方才那刻,她好像從表哥身上,察覺到了隱忍的悲戚和驚怕。 宋初渺眨了眨眼,在想。 表哥,原來也會害怕? 出了這么一茬,時辰又不早了,沈青洵便親自將她送了回去。 宋初渺走前從書房里抱走了一本字帖。 素夏見姑娘抱回來了本字帖,袖口又沾有墨跡,就猜到姑娘今天隨三少爺去做什么了。 只是晚上替姑娘凈手的時候,發現姑娘手背上抹了什么,還有絲清淡的藥味。 問姑娘,姑娘沒表示什么,手上也未見傷處。 素夏便只當是習字累了,用以舒緩的藥物。 睡前伺候著姑娘沐浴,用完藥,素夏再等著姑娘睡熟后,才靜靜退了出來。 忙過之后,素夏得暇想起了近來的事。 似乎只要在姑娘面前,三少爺就會變得不大一樣? …… 姑娘開始習字后,素夏就在房中一處專門置放了紙筆。 她以前跟在老夫人身旁學過一二,是看得懂的。 姑娘有需要時,就寫給她看,遠好過猜測比劃。 宋初渺閑暇無事的時候,就抱著字帖看。 若是沈青洵外出回來了,便帶她去書房教習。 一開始宋初渺寫得還磕磕絆絆,不過短短幾日后,就明顯順暢了許多。 再加上調養得當,氣力也漸足,落筆穩了很多,字也愈發絹秀好看。 沈衛驄這日在大門口,正遇上散了值回來的沈歷昀,喊了聲大哥。 沈歷昀輪廓硬朗,身骨方正,是家中樣貌氣質都最隨定安侯的兒子,難得的是還文武兼備。 與一聽詩文就頭疼的父親全然不同。 最初還差點要入翰林,但最后還是被定安侯按著給送去了兵部。 兄弟二人并肩而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經過三弟院子附近時,沈衛驄想起什么,往那兒一抬下巴,沖著老大挑眉頭。 沈歷昀看他一眼:“你擠眉弄眼的做什么?” “哎,你說老三這都把表妹接過來住了,可到現在我們都還沒見到人。”沈衛驄嘀咕抱怨。 這事沈歷昀自然知道,他倒覺得沒什么:“聽說表妹這種情況,現在要靜養身體。人既然是老三找回來的,他對情況最為了解。他都這么說了,你就別跑去跟前嚇到人。” 沈衛驄湊近道:“可最近老三好像總帶表妹去他那兒,聽說是習字什么的。這不大合適吧。” 沈家祖上,于大越開國時有從龍之功,之后一輩一輩也都是行軍打仗的好手。 這般的武將世家貫來多隨性,甚少講究那些虛的禮數,男人們心思粗也想不到。 沈衛驄這么說,自然不是覺得表妹同三弟兩人練字有何不妥,或是覺得老三會欺負了他們表妹。 他就是懷疑老三只是丟了個借口打發他,故意霸著表妹不讓他們見。 忒不厚道。 沈衛驄酸酸的。 表妹又不是他一人的表妹。 沈歷昀覺得二弟多想了 老三這人雖然冷冷淡淡話不多,但不至于。 他想了想道:“會不會表妹有不能見人的傷,畢竟丟了那么些年……三弟他難不成還敢耍祖母?” 被人販子拐了,又幾經轉手,雖不愿這么想,但毀了容貌也不是沒可能。 沈衛驄經大哥提醒,叉著胳膊點點頭。 也是,祖母那也還沒見到表妹呢。 他又看了眼一臉正氣,打心底里覺得我家弟弟們都很乖巧的大哥。 ……行吧。 兩位表哥在外頭對于她的議論,宋初渺自然不知。 她正在沈青洵的書房中臨帖。 她原本是想來找表哥的,可他不在。 院內下人是得過吩咐的,見表小姐突然過來,又不敢讓她站著吹風,便先請書房了。 宋初渺等著也無事,就熟門熟路地坐桌案前臨帖。 三少爺的書房,擱以前素夏是進都不敢進的。 可跟著姑娘這會,見她在書架上摸摸索索,翻帖鋪紙,熟練又自在。 想幫忙又不敢亂碰的素夏松了口氣。 鐘全辦事回來,正尋少爺,經過書房時見內有人。 他當是少爺在里頭,上前叩門。 素夏則以為是方才那下人,將門拉開,兩人看清對方皆是一愣。 宋初渺還當是表哥回來了,停筆抬頭,才發現原來是表哥身邊的那個人。 她記得他的。 當日表哥救出她時,這人便跟在身后,后來從宋府出來,這人在旁打馬。 鐘全萬沒想到是表小姐在書房中,怔了下。 又見姑娘在看他,趕緊低了頭。 正欲退下,素夏喊了他一聲。 “哎,姑娘讓你進來。” 宋初渺招鐘全過來后,指尖輕敲了敲桌子。 鐘全看去,紙張上頭寫著“你叫什么”。 他回話道:“姑娘,小人叫鐘全。” 宋初渺微微思索,又提筆寫了兩字。 “鐘權”? 鐘全看了糾正道:“小人是成全之全。” 宋初渺點點頭,將剛寫的劃去,另寫了“鐘全”二字。 他一直跟在表哥身邊,應當是表哥信賴的手下吧。 宋初渺突然讓他過來,也只是好奇他叫什么,單純想問問罷了。 這些日子她找回感覺,習字很有長進,不免有一絲小欣喜,多寫幾字也不覺著累。 曾經在極度的痛苦中,宋初渺無意識地將自己內心封裹,斷絕同任何人的交流。 眼下隨著逐漸寬下的心,那封裹也不知不覺間,破開了一個小口。 沈青洵回來時聽說宋初渺來了,便轉身去了書房。 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