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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鹿照初一言不發,花尋酒心虛,也不敢作聲。 鹿照初的院子在總壇的最高處,背靠懸崖,俯瞰總壇,名叫聽松,因院子四周一片松林得名,微風習習,松香飄然而來。 此時將近中午,陽光璀璨,室內很明亮。 兩人走進書房。 鹿照初站定在書桌前,看著窗外,目光悠遠。 “我不喜歡武功差的女孩子。”他忽然說。 花尋酒愣了一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這是在拒絕她嗎?一定是因為她次次被魏音塵打太丟人了,他才會這么說的吧。 她低垂著眼簾,喏喏的小聲開口:“我雖然現在武功差了些,但是我可以學,我很聰明的。” 話里話外都充滿著小心翼翼。 鹿照初眉心微蹙。 一個人怎么會喜歡另外一個人到這種地步?他是涼薄之人,萬事不掛于心,根本無法理解她的執著,即便她引得他紅鸞星動。 他明白的是自古情深不壽,更何況是對他這種無情人動情。 斬斷情絲,于她才是更好的選擇。 “想學武功?給你。”鹿照初貌似隨手的從桌上揀起一本書,扔給了花尋酒,正是他沒日沒夜默寫了十來天的那本。 “這是什么?” 封面一片空白,花尋酒隨意翻了兩下,似乎是武功秘籍? “打根基的內功心法。”鹿照初簡短言說,語調冷清,神情自若,讓人無從懷疑他話中的真實度。 “內功心法?” 花尋酒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靈光乍現,眼前一亮。 他先是說不喜歡武功差的女人,隨后又扔給她一本內功心法,這莫不是想讓她練好武功之后,再來跟他表白。 “你,這是在給我機會嗎?” 鹿照初眸光瀲滟,反問:“你說呢?” 竟是默認了。 花尋酒傻眼了都,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反應過來,她幾近慌亂的去抓住他的衣角,云錦質地絲滑,在手中如水如沙,她激動又小心的勾著,有些語無倫次。 “那啥,不就是武功嘛,完全沒問題。我其實很有天賦的,你別看我現在武功不好,那是因為我沒好好學,我爹一直說我骨骼清奇十分適合練武,你等著,我一定會廢寢忘食的學習,早日成為武林高手,跟你雙宿雙飛。” 這般豪言壯志,似乎也只有這樣明快的女孩子能說得出。 鹿照初面色卻一暗:“你都不問問這本功法容不容易練?需要多久才能練成?” 花尋酒此時正是色令智昏,哪有心思管這些,被鹿照初一提醒,方才想起來。 “呀,我都忘記了問,這本心經很難練嗎?需要多久才能練成呀?不會等到我七老八十的時候才會有點建樹吧,那到時候咱們再成親是不是有點晚呀?” 鹿照初蹙眉,似乎不是很喜歡聽到“成親”這樣的字眼。 “以你的資質,如果努力的話,三年便可,后面我還會給你其他的功法。” “三年?” 花尋酒心中一喜。 三年之后,他就會喜歡她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這些。 ☆、骨骼清奇 “那真的太好啦,不過你得答應我,在我成為武林高手之前,你不要去喜歡別人。我一定會很努力的學習,三年之后,你來喜歡我好不好?” “到時候再說。” 只怕,到時候,她已不再喜歡他。 清心訣,可以打通任督二脈,令武功精進一日千里,然而卻也會讓所習之人平和心境,清心寡欲。一般修習這門武功的人,最終大多都會看破紅塵,斷情絕愛。 這也是為何他會在萬千內功心法之中選擇了這一本的緣故。 涼薄之人,從不需要一個深愛他的伴侶。 他醉心玄門術數,根本不可能給花尋酒她想要的感情,與其讓她嘗盡求而不得的痛苦,還不如現在就斷了這個執念。 “到時候再說是怎么說?不行,你必須現在就答應我。” 她輕輕的搖晃著他的衣袖,軟軟糯糯的央求著,聲音像是剛出爐的桂花糕。 鹿照初眸中的光明明滅滅,整個人都處于半明半昧之間。 眼前的少女如此俏麗,又如此天真無邪,回想起兩個人這半年來相處的一點一滴,終究還是有些心軟。 “如果到時候,你還需要,我會陪你一生一世。” 宿命如此,他是玄門少主,向來信命。 花尋酒大喜過望,心里炸開花一樣,沒有注意“陪”和“愛”之間,其實隔著千山萬水。 生怕他反悔,她趕忙拉過他的胳膊,勾住他的小拇指。 “就這么說定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小手勾著大手,像是同心結。 他們兩個,一個在憧憬著未來,一個在斷送著情愛,兩個人雖然達成共識,可目的卻南轅北轍,終將越走越遠。 花尋酒迫不及待的打開武功秘籍,只見字體秀麗卻不失剛勁,非常好看。 竟然是他親手抄寫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勤加練習,絕對絕對不會辜負你這番心血。等我不再是武功差的女孩子了,你就不能不喜歡我啦。” 少女羞澀著,毫無保留的表白著心跡,驕陽一樣炙熱。 驕陽炙烤下,讓人懨懨的,有種苦悶的艷麗,鹿照初不知為何,胸中涌上一絲莫名煩躁。 玄門中人,可以算盡天下事,唯獨算不明白自己。 他亦不知今日之決定,是對還是錯。 花尋酒抱著武功秘籍走出鹿照初的院子,腳步都是飄飄然。 她自從半年前跟著鹿照初來到九幽,除了被拒絕還是被拒絕,有時候他拒絕的委婉點她都能當情話聽,像現在這般直白的給她承諾,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露。 花尋酒回去之后,立刻全情投入到刻苦鉆研武學的事業當中。 這一鉆研不要緊,竟是十幾天都沒出門。 平日里花尋酒最愛到處轉悠,數她最活躍,小開心果一個,如今人影都看不到,眾人無不好奇出了什么事兒。 “不會是真被鹿公子給傷到心了吧?” “不能,上次她從鹿公子院子里出來,紅光滿面的,應該是遇到喜事了。” “喜事?難不成鹿公子從了?”震驚。 “不會吧?!” 眾人七嘴八舌,也沒個定論,最終決定去沈三石那兒探點口風,畢竟這貨跟花尋酒一個院子,而且狐貍一樣精明。 沈三石輕搖綢扇,笑得一臉高深莫測。 “從是不可能從的,不過討些好處,應該是有的。” 別看鹿照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于人情上,他可是差花尋酒十萬八千里,兩個人糾纏,最后指不定誰吃虧。 眾人似懂非懂。 花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