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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的顧即,臉上有種掩蓋不去的慌張,她罵著,“死小子,放學了怎么不回家,還不快進來?”顧即在無比的恐懼之中讓甘嫂一把拉進來屋里,門哐當一聲,把他從兢懼拉出來,他才驚覺自己已經忘記了呼吸,突然灌進來的空氣令他渾身仿佛重生了一般。他在做什么,他的父親在自己家里被人毒打,而他做了逃避的膽小鬼?顧即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甘嫂長吁一口氣,依舊抓著顧即的手,“顧即,你聽阿姨說,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你一個小孩子,就,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顧即咬下唇,疼痛令他清醒,他感激的看著在危險來臨之前還肯伸手拉他一把的婦人,多年過去,婦人還是那副和藹的樣子,只是這些年來,似乎因為甘小雨cao碎了心,兩鬢都起了白斑,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顧即無助的喊了一聲,“甘嫂......”耳邊卻還是隱隱約約的嚎叫,聽起來痛苦不堪。“好孩子,好孩子,”甘嫂看著顧即慘白的一張臉,蠻是憐惜,“甘嫂在呢。”顧即為在這種時刻還有一個可以依賴的人而感動,但他的心卻依舊是飛向門外去,男人欠了錢,欠了多少他不知道,但是那些人不會放過他。一股無力感將顧即侵襲,無論怎么說,那個男人再壞,都是他的父親,他怎么能夠做一個膽小鬼自己躲起來呢?顧即慘淡一笑,“甘嫂,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得出去。”甘嫂一聽,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凄哀,她緊緊拉著顧即的手,用一個最無助的母親最后的哀求,“阿姨答應過小雨,要好好看住你,你就當滿足阿姨一點私心,不要出去。”甘小雨,一段時間沒有聽見這個人的名字,顧即微微愣了下,甘小雨元宵后就去參軍了,此后再也沒有聽見頭他的消息,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顧即還是搖搖頭,一點點把甘嫂抓著自己的手拉開,安撫著,“阿姨,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擔心。”甘嫂痛心而憐惜的看著眼前已然有了成人輪廓的少年,她看著顧即長大,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因為顧即才能改邪歸正,要她如何看著這個孩子入虎口。可她只是一個柔軟婦人,她能做的僅僅這么多,她只得順從顧即的意思,眼眶一紅,“那,那阿姨不攔著你,你小心,不要惹惱他們。”顧即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他真是極其無能之人了,以前要靠林景衡的保護,而今還要讓別人為他擔心。他確實是長大了,哪里能總是躲在別人的臂彎之下,那些不該面對的,無法面對的,他遲早有一天要去面對。可是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他分明聽見自己因為害怕而劇烈跳動的心跳,一下一下的,似乎就要破體而出。他怕是安穩日子過多了,忘記了他以前是生活下水道的小老鼠。外頭的落日有點刺眼,他瞇了瞇眼,兩個大漢看他走出來,面面相覷,他喉嚨吞咽一下,視死如歸的走過去,里頭的聲音已經小了,能聽見類似于嗚咽的聲音,他太清楚那種聲音,每次男人打過他,他疼得不行就只能發出嗚咽。其中一個大漢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誰啊?”顧即的心臟砰砰跳,“我住,這里。”大漢對望一眼,二話不說直接將他推進了屋里,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屋里開著燈,彌漫淡淡的血腥味令他喘不過氣。他面前站著三個男人,兩個手中提著鐵棍,還有一個滿身狠戾的男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目光仿佛一條毒舌爬上顧即的身體,讓顧即從頭到腳起了一層寒意。而最讓他挪不開視線的,是躺在地上一奄奄一息的男人,那個小時候兇神惡煞二話不說就打他給他留下無限陰影的男人,如今正向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滿臉是血,露出來的身體被重物砸擊而青紅一片,顧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胃里驟然翻滾起來,令他幾欲作嘔。他聽見自己無力而顫抖的聲音,“你們,你們這樣是犯法的?”看起來像是頭頭的男人冷聲一笑,凌厲的目光刮著顧即的rou,“小弟弟,沒聽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句話吧,這家伙是你爸吧,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錢嗎?”他給旁邊的大漢使個眼色,大漢瞬間一鐵棍下去,男人低低叫喚一聲,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顧即一顆心像被抓了一下,他想撲上去,但是腿軟得厲害,只能顫抖著站在原地,上下牙不斷碰撞,“多少?”“不多,”男人舉起兩根手指,“二十萬。”二十萬,二十萬,這個數字就像將顧即劈得無法思考,正如男人所說,二十萬不算是特別特別大的數目,但是他們卻因為這二十萬就將人打得半死不活。一條人命竟然抵不過二十萬?顧即喘著粗氣,怒視著男人,如鯁在喉,“你們想怎么樣?”男人往地上啐一口,緩緩走到顧即身邊繞著,上下打量著顧即,“半個月內還錢,否則你知道的,我無法向上面交差,到時候可就怪不得我了。”顧即臉色發青,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搖搖頭,“半個月,不可能。”頭發卻驟然被一只大掌抓住,扯得他頭皮生疼,男人細細審視著他的臉,突然陰狠一笑,“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到時候還不上錢,不光是你爸,你也別想跑了。”顧即的心猛的沉進湖底。“小弟弟,這個世界上賺錢的方法多的是,”他嘿嘿一笑,口氣變得詭異到令人心聲寒意,“你看你長得細皮嫩rou的,到時候我轉手一賣,就是個大價錢了。”顧即費力掙扎起來,男人一把將他甩到地上,“別給老子耍花樣,半個月拿不到錢,老子將你賣到泰國賣屁股去。”被羞辱讓顧即渾身血液倒流,可是他無法抵抗,只能死死看著男人,一顆心卻悲涼得連跳動都緩慢下去。男人撂下這句話,又讓人打了兩棍地上奄奄一息的顧平,這才換好整以暇的離開。留下顧即,癱坐在地上,如潮的絕望將他淹沒,他沒想到,他自以為是的平靜其實早在多日前就已經被打破,很想哭,眼睛卻是干的。他突然很想逃離男人,逃離這個家,逃離這一切,可地上失去意識渾身是血的男人卻生生禁錮住他的腳步——像一把無形的枷鎖,鎖住他的一生。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很好猜了吧,對不起我是后媽.......第67章chapter67我們都知道天不可能永遠是藍色,就像人生永遠不可能一帆風順,可是如果要用一句話來概括顧即這短短十七年,他想或許人如果在黑暗里行走久了,就連光明都會嫌棄他。他不知道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