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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也就自動把顧即規劃到甘小雨的領域里面去了,這倒沒什么,只是學校就那么大一點地方,風言風語隨便一傳,很快就傳到了林景衡的耳朵里。林景衡正趴在課桌上閉目養神,耳邊是幾個正在談論八卦女生的聲音,林景衡喜歡安靜,就算嘰嘰喳喳也只喜歡顧即那樣的,但這一次的聒噪卻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還是閉著眼,表情巍然不動。“聽說了沒,有人看見隔壁班甘小雨放學和一群小混混走在一起。”似是嘲笑女孩子的孤陋寡聞,另一個道,“這有什么,我早知道了,不過倒是聽說他對那個顧即格外照顧。”“顧即,哪個顧即?”“還有哪個?”林景衡一字不漏把話都聽清楚了,睜開眼,眼里一片冷漠,窗外灑進來的陽光也沒能溫暖他半分。作者有話要說:依舊是過渡章。第45章chapter45顧即發覺今天的林景衡不太對勁,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冰渣子一樣的寒意,林景衡不騎車,兩個人一前一后站在自行車左右,顧即時不時拿眼睛悄悄打量林景衡的背影,到底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便垂頭嘆了口氣。快進深秋,天氣很是涼爽,迎面吹拂過來的風令人心曠神怡,但顧即卻并沒有因此松懈半分,到了老槐樹下,一地的白色槐花,風吹過,滿面的清香。林景衡的腳步慢下來,顧即緊張的微微收了呼吸,以他對林景衡的了解,林景衡一定是想和他說些什么,果然,林景衡把自行車停好后,就轉過來看著他。顧即舔了舔干澀的唇,疑惑的問,“怎么了嗎?”林景衡不說話,表情很是冷淡,他的一雙深邃的眼像要把顧即看透,卻讓顧即覺得有點寒冷。于是忍不住又重復問了一遍。樹葉沙沙響,林景衡的聲音散在風里,“你瞞了我多少事情?”顧即頓時懵了,目瞪口呆看著林景衡,他聽見自己驟然跳動的心跳聲,半晌,他強定心神,嘴角動了動,“什么?”林景衡知道了些什么——是他家里的事情,甘小雨把那些事告訴他了?顧即惶恐起來,連呼吸都開始不暢。“你什么時候和甘小雨玩到一起去的?”林景衡的語氣明顯壓制了怒氣,說完,他小小的呼吸了一下,“初中就這樣了是嗎?”像是有一面古鐘在顧即的耳邊響了一下,他有點發懵,對著林景衡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來,但與此同時,也偷偷松了一口氣——不是家里的事情就好。林景衡因為顧即看似松懈下來的表情而起了一層薄怒。從小到大,林景衡和甘小雨就像是兩個極端,一個是人人稱道的三好學生,一個是讓家長老師頭疼不以的小霸王,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但冥冥之中又似乎因為一個顧即互相不待見對方。林景衡以為自己對于顧即而言是特殊的,直到今日他才得知,原來初中就有人看見顧即和甘小雨放學在一塊,到了高中,兩個人干脆都不避諱當起了同桌,傳出了一片風言風語。到底是他太遲鈍還是顧即隱瞞得太好,他竟然毫無察覺,顧即究竟是怎樣在他們兩個之間周旋,林景衡用力抿了下唇,感覺喉嚨口翻騰上來一股怒意。但縱然如此,林景衡理智尚在,他太了解顧即,顧即敏感而脆弱,很多事情顧即不肯告訴他也是為了努力求全自尊心,他提了一口氣,平靜問道,“他強迫你的是嗎?”顧即垂了垂眼,強迫嗎,或許一開始是的,但后來好像也變了味,甘小雨對他說不上好,但也肯定稱不上壞,甚至主動讓他去大排檔打工,還有江耀,事實上,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他有實質性傷害的事情。顧即總是把別人對他的一丁半點的好意小心翼翼收藏起來,而現在,他更是說不出甘小雨的壞話來——甘小雨說到做到,答應不把他的事情告訴林景衡,至今也沒有松過口。“我......”顧即吐了一個字,抬眼看著林景衡,想了又想,終于囁嚅道,“其實他們也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壞。”林景衡瞳孔微縮,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即,脫口而出,“那什么才是壞?”欺凌同學不是壞,打架斗毆不是壞,和社會不良青年混在一起不是壞,那什么才是壞?林景衡心里郁氣堵在喉嚨口,臉色已然黑了下來。顧即答不出來,他只得結結巴巴解釋著,“他們有時候,也不是都那樣的,江耀的奶奶,生病了,所以他們才......”和江家兩兄弟走得近了,顧即才知道為什么他們會變成現在的模樣——江父江母很早就離了婚,把兩兄弟撒手給了患有老年癡呆的江奶奶。顧即聽甘小雨隱晦提過,最難的時候,江家掀不開鍋,三餐都是偷偷到菜市場撿別人不要的菜葉回家煮,若不是后來江震結識了一個所謂社會上的大哥,江耀也上不了初中,更別說現在還能照顧癡呆的江奶奶。顧即是苦過來的孩子,所以對于一樣苦難的人總是抱著感同身受,他討厭不起來江耀——就好像是找到了同類,希冀世人不要拿有色的眼光看著他們。但林景衡不同,在林景衡的世界里,常年光明,他無法理解在黑暗生存久了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渴望。于是他冷聲打斷顧即的話,“所以你覺得,家庭原因可以抹滅他們做過的錯事?”顧即接下來的言語都卡在了喉嚨口,林景衡一句話把他反駁的啞口無言,只得無措的張著嘴巴看著林景衡。林景衡抿了下嘴,勉強平息自己的怒意,他問,“什么時候開始的?”顧即如鯁在喉,“初二的暑假,你放學去散打班,我......”“夠了,”林景衡聽不下去了,他的眼里盡是冰霜,失望的看著顧即,“我沒想到你瞞我這么久。”顧即心口隱隱作痛起來,眼眶也有些濕潤,但卻說不出來辯解的話,事實上,是他騙了林景衡,林景衡生氣也是應該的。林景衡沉默的看了顧即一眼,轉過身去推自行車,顧即急忙想要跟上去,林景衡冷冰冰的話將他隔絕起來,“我今晚有事,先回家。”言下之意就是將顧即拒之門外——這是林景衡第一次這么直白的不讓顧即去他的家里。顧即呼吸困難起來,可是他不敢再往前走,只得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林景衡漸行漸遠,直到林景衡的身軀變得模糊起來。顧即已經很久沒有哭了——這一次哭,是因為自己,也是因為林景衡。夜幕悄然降臨這寂靜的樓區,月光溫柔的灑進窗里,房門被扣響,溫柔的女聲傳來,“小衡,出來吃飯啦。”房間里頭傳來毫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