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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事情也沒有顧即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少他和甘小雨也沒在同一個班。一年半的時光在笑著鬧著之中過去,顧即依舊不太受同學們待見,這像是孩子們童年潛移默化的一件事,就不該和顧即一起玩兒,于是長大后也奉承著,誰都沒有打破。顧即說不在乎也不可能,但是孤單這么多年過來,也算是習慣,況且還有一個林景衡肯和他來往,他比以前要好得太多。林景衡在小學就是所有人的焦點,上了初中更是出眾,老師對他贊不絕口,身邊圍繞的朋友不斷,收到的情書也比小學要多出幾倍。顧即深知,林景衡無疑是優秀的,而且還會更加耀眼。而甘小雨似乎在上了初中后就越走越偏,顧即偶爾會聽見甘小雨的一些消息,大多數是壞的,諸如與班里的誰誰誰打架了,和老師主任頂嘴了,或者是有人看見他和學校外面的混混在交談。顧即路過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就見著一次被叫了家長的甘小雨,甘嫂唯唯諾諾的和老師道歉,甘小雨站得歪歪斜斜,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他把頭轉向窗口,顧即就嚇得跑了。上了初中后,在顧即拒絕了無數次喝甘小雨的牛奶后,就很少和甘小雨有交集,甘小雨好像終于不把欺負別人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顧即也避免惹事端,見了甘小雨就像老鼠見了貓般跑走。但變化最大,最令顧即吃驚的人,其實不是林景衡,也不是甘小雨,而是顧即小學三年級的同桌夏夏。三年級以后,夏夏就再也沒有和顧即同班了。上了初中兩個人又在同一個班級。令顧即訝異的是,那個當初一百多斤的小姑娘在不知不覺中褪去了兒時的肥胖,初一的時候,還有些圓潤,到了初二,抽絲剝繭般高挑了許多,身材也由本來的圓滾滾變得纖瘦,細致的五官顯現出來,杏眼翹鼻紅唇,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走在人群中總能一眼就看到她。于是乎,班里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漠視過她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恨不得把自己拴在這個破繭成蝶的女孩子身邊。夏夏性格也變了,由以前的唯唯諾諾,變得驕傲自信了許多,走過銀河的時候仰著尖尖的下巴,再也不會畏懼別人的目光洗禮。改變了的夏夏多了許多擁護者,但她誰也不待見,卻唯獨喜歡和顧即一塊玩。在初二她的強烈要求下,老師實在沒法子,就幫她調了座位,和顧即坐在了一塊,于是乎兩個人又成為了同桌,顧即就又多了一條被班里男生仇視的理由。顧即其實很看不起那些男生,在夏夏不好看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對夏夏唯恐避之不及,現在像蒼蠅一樣粘上來,難怪夏夏不拿正眼看他們。現在是初二上學期臨近期末,外頭正飄著小雪,玻璃窗被寒氣吹得結了一層薄薄的霧面,從課室往外看,天地都是模糊的。講臺上物理老師正激昂慷慨的講解著串聯與并聯的區別,講臺下的同學們一個個昏昏欲睡,臨近放學,大家都沒有把心思放在枯燥無聊的課堂上。顧即也是一樣,他正望著窗外出神,想待會回家的時候是他先到校門口還是林景衡先在校門口。一只手戳了戳他的手臂,顧即回過神,把目光放在同桌夏夏小巧的一張臉上,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的疑惑。夏夏用手肘撐著下巴,歪著頭,小聲問,“你放學有沒有安排?”顧即看了眼講臺,老師并沒有注意到他們,也降低音量回,“我去林景衡家做作業。”他和林景衡這段在別人看起來有點詭異的友情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夏夏嘟嘟嘴,哦了一聲,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顧即不明所以,但想起好像每次自己說起林景衡,夏夏就是這樣子的反應,于是大膽猜測道,“你,是不是喜歡林景衡?”他問得直白,夏夏頓時鼓了鼓嘴,氣惱的轉過頭去,嘟囔道,“活該你沒人喜歡。”顧即半是好笑半是無奈的歪歪頭,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他沒有人喜歡這件事上了。放學顧即特意走快了,地面水漉漉的有點滑,他小心的看著路,沒有在校門口看到站得筆直的身影,心情愉悅起來,今天他比林景衡早到。他縮在略顯單薄的風衣里,像只鴕鳥,翹首以盼著林景衡的到來。等了幾分鐘,他哈著白氣,搓著手,終于看見不遠處推著自行車漫步過來的身影——林景衡在校服外頭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圍著駝色的圍巾,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連帶著顧即也覺得沒有那么冷了。林景衡遠遠就見著像他招手的顧即,天氣冷了,顧即還是秋天那件灰色風衣,沒有圍圍巾,也沒有戴手套,整個人打著抖,縮成一團的樣子。他眉頭皺了皺,不禁加快了腳步。林景衡一到,顧即就咧開嘴沖他笑,臉上被凍得紅撲撲的,林景衡把自行車停好,不贊同的說,“我給你的圍巾呢?”顧即一怔,不好意思的笑笑,“早上賴床,忘記圍了。”林景衡幾欲張嘴,像是要教訓他,但最終什么都沒有說,麻利的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然后不顧顧即的抵抗三兩下就把圍巾纏在顧即的脖子上。圍巾還殘留著林景衡的體溫,很是暖和,顧即立馬伸手去扯,念叨著,“你不要給我,我不冷。”卻被林景衡一個目光噎得說不出話,只得接受了林景衡的好意,撓撓頭繞到自行車的后座,等著林景衡出發。林景衡長腿一跨上了自行車,示意顧即上來,顧即剛坐穩,林景衡就踏出去了。冷風吹拂著,顧即縮在林景衡的身后,手抓在冰冷的后座鐵絲上,沒話找話說,“今天我們教了電路,那個并聯我聽不懂。”林景衡越長大話越少,此時只是嗯的一聲表示聽見了顧即的話。顧即也不尷尬,繼續叨叨,“你說天氣怎么突然就怎么冷,前兩天還沒有下雪呢,我以為還會過一段時間才冷的。”車頭鉆進小巷子里,刮起一陣寒風,顧即打了個哆嗦,但又不敢和林景衡讓他騎慢一點,只得咬牙忍著,不說話了。到了紅秀路林家的樓下,林景衡把自行車停好上鎖,示意顧即一起上樓。林媽在家,顧即已經可以很熟稔的和她打招呼了,邊脫鞋邊甜甜的問好,“林阿姨。”林媽拿了條毯子蓋在沙發上打毛衣,笑道,“今晚我煲了鯽魚湯,留下來吃飯。”顧即笑笑道謝,見林景衡已經走到放門口,急忙跟進去。這個時候北方暖氣已經普遍了,林家開著暖氣,顧即赤腳踩在林景衡房間的地毯上一點兒都不覺得冷,兩個人把書包一放,顧即舒服得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