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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的合唱聲在耳邊徘徊,這樣熱鬧的氛圍把顧宴清一向冷清的臉上也染上了幾分人情味兒。 梁溪大膽了一些,跟著節奏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熒光棒,問他:“這樣打拍子,來玩嗎?” 十分坦誠地說,這是顧宴清第一次看演唱會。 和梁溪相反,她有多喜歡熱鬧,他就有多抗拒。 嘈雜喧囂的環境,會讓人變得不理性,血液躁動,難以自控。 所有超出預料的無法把控,都是他極力去避免的。 就像現在,他抵住了全場震耳欲聾音樂的躁動,卻抵不過少女一眼騏驥的對望。 顧宴清垂下眼眸,踩著音樂的點,極有分寸地跟著節拍微晃了幾下熒光棒,才抬眼去尋她的目光:“是這樣?” “嗯啊,你看多熱鬧!”她彎了彎唇,跟著副歌哼了幾聲,“會不會覺得很開心?你晃得再大一點嘛!” 梁溪把著他手里的熒光棒左右大幅度晃動起來,嘴里慢慢悠悠地哼唧:“像——這樣——” 周圍該是人聲鼎沸的,但顧宴清耳朵里過濾了所有嘈雜,清晰地捕捉著她說的每一個字。 他低頭附在少女耳旁,跟著她動作的幅度意有所指:“像這樣,很開心。” “對吧!” 她眼神亮晶晶的,里面似乎匯聚了整個舞臺的燈火。 又是一曲終了,還在臺上歡唱的女歌手大概是這次紅歌專場年級最輕的,不用端著架子,三兩步沿著通道走到臺前找下面觀眾互動。 混跡在中年人群中的年輕小粉絲不出意外成了最矚目的存在。 在最前排一連三個小粉絲中,女歌手一下子選中了三人中間穿著校服的漂亮小姑娘。 攝像機卡位跟著麥克風齊刷刷照向正中間的梁溪,把少女錯愕的表情完美呈現在了前方大熒幕上。 熟悉的前奏旋律頓起,梁溪看過這么多場演唱會,非常熟悉接下來的流程。 ——麥克風給你,你來起頭。 即便知道流程,她也有點不知所措地盯著幾乎懟到臉上的麥克風,伸出小手尷尬地朝著鏡頭打了個招呼。 整場第一個互動,投映在熒幕上的巴掌小臉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桃花眼深情款款又透露著與年紀相符的純凈,明眸皓齒的少女俏生生地晃了晃小手。 全程一陣沸騰。 啊,這就是演唱會的精髓。 只要臺上一個動作,臺下整齊劃一地仿佛異父異母的兄弟姐妹。 梁溪覷見苗思雨在一邊用力給她比了個加油的姿勢,深吸一口氣,穩住。 她側耳聽著前奏卡著點落到了起第一個音的拍子上,抬起雙手把住麥克風,氣沉丹田:“嘿!劉三姐喲……” 第二十一章 (一更) 這么幾年演唱會不是白看的,梁溪可以稱得上是中華小曲庫。 上到梁大偉那個年代,下至初高中生粉的愛豆,只要打過歌,她就能跟著哼幾句,且音域很廣,“劉三姐”那一嗓子清脆嘹亮,差點兒蓋過原唱的風頭。 觀眾席尖叫熱浪和哄笑聲此起彼伏。 梁溪也沒想到現場音響效果這么好,滿腦子都是自己剛才那嗓子的回音無限環繞。 劉三姐—— 三姐—— 姐—— 緋紅一下子從脖子根爬上了兩頰,露在外面的肌膚跟燙熟的蝦子一樣又紅又燙。 麥克風回到女歌手手里,她比了個大拇指直起身子,攝像機也跟著轉回到了臺上。 見幾人身影從大熒幕上消失,苗思雨終于憋不住捧腹咯咯咯直笑。 梁溪抬手捂了捂臉,從指縫中往右邊偷瞄顧宴清。 他雙手交握架在膝蓋上,也許是因為垂著頭的關系,也許是因為舞臺燈光忽明忽暗,半晌也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不過些微顫抖的雙肩似乎暴露了他極力憋笑的事實。 呵,男人。 笑歸笑,換成程飛揚她大概就要一巴掌直呼后腦勺了,不過這是顧宴清,還是新奇更多一些。 梁溪清了清嗓子,在熱烈的背景樂中提高音量:“咳,那個話筒聲音好大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表情管理這門課放在今天的顧宴清身上,肯定只能混個不合格。 他緩了快有一個世紀的工夫,才緩緩抬起頭,眸間蕩漾的笑意還未完全斂去。但聲音聽著恢復了平常淡定的腔調,在嘈雜的背景音下依舊清晰:“唱的還不錯。” “那你還笑……” 梁溪忍不住小聲槽了一下。 “我笑了嗎?” “沒有沒有,是我看錯了。”少女吐了吐舌頭,手指從左晃到右在苗思雨和顧宴清之間循環點了一下,用朋友間慣用的玩笑話做出總結,“反正,你倆要是誰再笑我,就要失去我了。” 苗思雨憋得兩腮鼓鼓:“你看,我沒笑。” 梁溪滿意地端詳了幾秒,轉頭看顧宴清。 后者抿緊了唇線,若有所思:“所以,我現在是擁有著?” 梁溪:嗯?這個學長怎么回事?接梗這么認真的嗎? 梁溪沒搞懂顧宴清一本正經接梗的腦回路,不過有了她這一嗓子,總覺得把游離在演唱會熱鬧氛圍外的顧宴清拉回了一點。 起碼在舞臺燈的渲染下,能在他的眼底尋找到細碎的柔光。 *** 兩個半小時的演唱會結束,經過一場又紅又專主題的浸染,梁溪的情緒異常澎湃,走路都帶哼著歌。 新體周圍一圈,不管哪個出入口,都因為退場大潮被堵得水泄不通。 將近夜里十點,地圖上還顯示周圍一圈路況都在退場前后十幾分鐘變成了紅色。 這個點打車實在是太難了,苗思雨要趕最后一班公交車,和其他二人打過招呼后匆匆奔向附近的公交站臺。 站在新體路口一抬頭,就能看到小區高層閃爍著的航空警示燈,梁溪記得顧宴清家也在附近,蹦跶著回頭:“學長,我準備走回家,你呢?” 顧宴清抬腕看了一眼表,非常自然地接續道:“我的計劃是,花五分鐘陪你走到小區門口,再花十五分鐘回家。” 以體育館為中心,步行十五分鐘的地方范圍還挺廣。 梁溪在心里默默畫了個規劃圈。 “我走幾步路就到了,不用特意送我的。” 顧宴清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順路。你想什么呢?” “哦……” 梁溪踩著路燈的光影悶頭往前走了幾步,佯裝漫不經心地問道:“學長,咱們也認識一段時間了。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少女緊張地抿了抿下唇,一抬頭,仿佛在對方平靜的臉上讀出了問號。 她即刻收回試探的打算,倒退著向后跳了一大步:“隨便問問,你要是沒什么想說的,就當我沒問吧!” “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