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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畢竟有那么一個天底下最高高在上的人,心里眼里都裝著她。 她不覺間又想到了十五歲那年,太后壽宴上見到的干凈儒雅男子,頗有些悵然。 如果當年不是被他拒了親事,自己的人生或許會變得不一樣。 不過仔細想來,倒也怪不得邵恪之。是她自己福薄,亦是他們兩個人今生無緣。 聽說他至今未娶,這種人的心性怕是比自己當年還要高些,不知將來究竟什么樣的女子配得上。 她思緒越飛越遠,恍惚間便想到了很多,等回歸現實,又只能無奈笑笑,對著星兒道:“回吧,我也累了。” 她終究是這深宮寂寞人,注定孤獨一生。 因為心情欠佳,她也不想坐輦,索性跟星兒兩個緩步走著。但懷孕之事宮中人都看著呢,未免暴露,她并不曾走得太快,而是走走便在涼亭處歇歇腳。 喬晗章心事重重的,全程都不怎么看到笑顏,后來竟是在涼亭下坐著發起呆來。 “德妃娘娘似乎心情欠佳,不知兒臣可有幸為娘娘寬心?”說話者言語曖昧,似有些輕佻。 只聽聲音喬晗章便知此人是誰,陳貴妃所出的,大皇子岑瑋。 她眉心蹙著,臉上明顯有些不悅,語氣也清冷異常:“本宮不過一介妃位,可擔不起殿下以兒臣自居,當心陛下和陳貴妃聽見了生氣。” 岑瑋此人好色,宮中女眷數不勝數,妻妾環繞,卻吃了熊心豹子膽來肖想他。自打她入宮至今,兩年多來她鮮少見到太子和三皇子的面兒,這位大皇子卻總是格外碰巧,到哪兒都能遇到。 若說這浪蕩子沒旁的什么想法,她打死也不會相信。 陳貴妃生的貌美,媚骨天成,陛下又是英俊倜儻之人,這大皇子卻也生的不錯,眉清目朗的,在美衣華服之下倒像個正人君子。只是每回見到自己時那如看獵物一般的眼神,讓喬晗章忍不住一陣反胃。 陳貴妃生了這么一個草包兒子,卻還想為他鋪上條錦繡帝業的道路來,倒也是可笑至極。 她入宮這些年,陳貴妃鮮少做什么出格之事,見人三分笑,她這兩年來得寵,陳貴妃似乎也沒有半分嫉恨,每次都軟語溫聲的,可見是個心機深沉之人。 喬晗章一直想不明白,那樣一個聰明的女人,怎會教育出這樣的兒子。 喬晗章的這些想法,大皇子自然是不知道的,聽了她方才的冷言冷語卻也不惱,只是走上前來沖她作揖:“娘娘位居德妃,怎就擔不起我自稱兒臣了?若娘娘不棄,讓兒臣叫您一聲母妃,兒臣也是愿意的。兒臣初見母妃便覺得有緣,只要娘娘愿意,日后兒臣必定會孝敬您的……” 他弓腰俯首地說著,眼皮時不時往上抬,打量著喬晗章那絕美出塵的一張臉,表面一副好兒子的模樣,心里自是另一番齷齪想法。 喬晗章聽得想吐,理都沒理他,徑自起了身:“星兒,咱們回宮!” 岑瑋站在涼亭下,目送那裊娜曼妙的女子離開,雙目瞇了瞇,想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他頗有些不悅:“這樣的妙人兒,倒是先便宜父皇了。不過也沒關系,這樣才更刺激。” 走出老遠,星兒氣得不行:“這大皇子還真是色膽包天,居然敢肖想娘娘,您怎的不將此事告訴陛下,陛下肯定會為您出氣的。” 喬晗章苦笑著搖頭:“這大皇子若當真蠢得無可救藥也便罷了,卻也有些小滑頭,你聽聽他方才的話,人家恭恭敬敬說孝敬我呢,可有半分覬覦我的意思?陛下子嗣單薄,原就只有這三個兒子,他縱然不滿陳丞相和陳貴妃,卻也未必就想把自己的兒子怎么樣。咱們空口無憑的,你怎知陛下是信我而不是信他?” “可是……”星兒心里憋著氣,又十分的心疼,“大皇子隔三差五的來娘娘跟前晃晃,不知娘娘怎么想,奴婢瞧著他都覺得惡心。” 喬晗章冷笑:“他自己作死,日后我自會給他一個死的機會!” —— 順熙帝回到椒房殿時,皇后已經從內殿出來,怔怔坐在坐榻前,右手的手肘支著榻幾,大拇指揉按著眉心,端莊優雅,氣質出眾。 但若仔細去看,又會發現那平淡如水的臉上比往日多了份凝重,眉心似有蹙紋。 順熙帝進來時,皇后亦不知是否瞧見了,依舊安安靜靜坐在那兒不曾行禮,縱使眼神也不曾往這邊移上半分。 順熙帝遣退眾人,自己緩步走向她,見她一直低著頭,他蹲下身子抬頭看她,伸手握住了她隨意搭在膝上的左手。 玄色龍紋袍子在眼前掠過,高大的身影在自己跟前蹲了下來,皇后似是猛然發現他來了一般,靜默地望著,一語未發。 兩人就這么一個抬首,一個低眉,竟相對望,脈脈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順熙帝覺得雙膝有些發麻,剛欲動一動,皇后纖細柔軟的玉手卻伸出來,捧上了他那張明顯有幾分憔悴的臉,卻依然沒說話。 皇后大拇指摩挲著他面上的肌膚,喬德妃的話又在耳邊回響,她至今有些難以置信。 活不過三年,怎么會呢,他才三十九歲,而自己也不過三十六…… 心上頓覺一陣苦澀,眼淚欲落未落,又勉強被她忍下,依舊笑得淑雅寧靜:“陛下寵愛德妃,倒讓她無法無天了,瞧瞧今兒個說的什么話,臣妾不信。” 順熙帝心上一疼,抓住了她捧著自己臉的那雙手:“阿媛……”其實,他最初又如何能夠接受這樣的真相呢? 皇后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莞爾道:“看時辰該用午膳了,臣妾去讓金嬤嬤傳膳。” 說罷站起身往外面走。 她終究沒勇氣再問什么事情真相,似乎只要自己不問,一切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永遠不會發生。 然而,她還未走幾步,順熙帝已經迅速起了身,急步上來從后面把她一把抱住。 皇后臉上的笑意有些撐不住了,珍珠似的眼淚自眼眶掉落,整個人僵硬在那里,任他抱著。 她閉了閉眼,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陛下的飲食素來有專人侍奉,且是經過嚴格檢查的,怎會發生這樣的事?” 順熙帝從后面環著她纖細楚楚的腰肢,鼻尖嗅著她發間的幽香,眸色漸漸黯淡,蘊含著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