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王爺，賞金會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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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　　“邦邦邦，咣——”天已三更。

石梓熠渾身火燙，高熱不退。菊生換了他額頭的濕布，向著青衍道：“相公，將軍熱度退不了，這樣下去只怕不好?！?/br>
青衍知道這是因?yàn)槭軅髠诎l(fā)炎，若是不瞧大夫，只怕這熱度是退不下去了。想了想，叫過菊生交待了幾句，菊生點(diǎn)頭領(lǐng)命而去。

待菊生出門后，青衍熄了房中所有燈火，只在床頭點(diǎn)了一盞小小油燈，又放下床前紗帳，自己坐到里床石梓熠身邊。只見石梓熠雙頰燒得通紅，雙眉緊促，口中喃喃自語。青衍低頭湊到他嘴邊，卻聽他只是斷斷續(xù)續(xù)反復(fù)念叨：“二殿下小心。”不由得嘆道：“自己都病得半死不活了，還一心只掛念你那主子?！?/br>
過不多時(shí)，菊生回轉(zhuǎn)，卻攜了一個蒙著雙眼的大夫。菊生將那大夫領(lǐng)到床前坐下，拉上床前的屏風(fēng)，再放下外面的厚床帳，從床里拉出石梓熠的手腕，才低聲道：“得罪了?！背麓蠓虻难壅?，“請大夫給瞧瞧?！蹦谴蠓驊?zhàn)戰(zhàn)兢兢替石梓熠把了脈，又瞧了肩頭傷勢：“這位爺是受傷后失血過多，再加傷后體虛，現(xiàn)在下高熱不退，怕是不妙?！本丈c(diǎn)頭道：“可要緊么？”大夫道：“遇上老夫便不打緊了，我且開幾貼吃了，再好好調(diào)養(yǎng)。這位爺身子強(qiáng)健，過得幾天就好了。”

青衍低聲道：“既如此，便請大夫開方子?！本丈眠^紙筆，又將油燈移近，大夫開了藥方。青衍從帳里遞出一錠金子，足足有十兩：“這是給大夫出診的診金，這位爺一向身子強(qiáng)健，從來不喜歡旁人說他身上略有不爽，大夫若是心里明白，尊駕一家定可平安康泰。否則日后若有不妥，我們少不得再來拜會大夫?！贝蠓蛞娗嘌艹鍪秩绱碎w綽，已是一驚，又聽他話中有話，臉色大變：“老朽理會得！老朽今夜只在家睡覺，未曾離家半步?！?/br>
菊生收好方子，又將那大夫蒙了雙眼，帶了出去。再過了一個時(shí)辰，菊生才又回來，手里端著煎好的藥：“相公，可以給將軍服藥了?！?/br>
青衍將石梓熠扶起，喂他喝了藥：“可有將那大夫好好送出去？”

“是，都沒讓他看到，已送出去了，也沒驚動旁人?！?/br>
“如何瞞過巡邏的官兵？”

“我要了打更人的衣服，蒙了他頭將衣服給他套上，路上兜了幾個圈子，從側(cè)門帶進(jìn)來，完事仍從側(cè)門帶出去的。”

青衍點(diǎn)了點(diǎn)頭：“辛苦你了，去歇息去吧。”菊生收拾了藥碗，下去了。

青衍見石梓熠服藥后寧定了些，臉色也不再那么紅，知道藥已生效，稍稍放心。忙碌了大半夜，加上自己腿上也有傷，現(xiàn)在只覺得甚是疲累，于是在石梓熠身邊躺下。搖曳不明的昏暗燈光下，石梓熠的五官模糊不清，青衍靠在他身邊，思緒恍惚，只恍如回到七年前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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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天色向晚，已到掌燈時(shí)分。

雖然這些日子，京城上下因?yàn)樽侥脷J犯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但鳳鳴院卻絲毫未受到影響，依舊賓客如云，熱鬧非常。

菊生指著桌上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這是魯國公世子送來龍涎散，說是愈合傷口最是有效；這是靖海候府小候爺送來的玉凝膠，說長rou是極好的；這是天寶將軍送來的雪蓮香露，說是傷口愈合后抹上不留疤痕，味道聞著也好；這是佑親王送來的，還是外邦進(jìn)貢的傷藥，叫做紫竹……”

石梓熠哭笑不得：“這些都是送給你們相公的，你拿來給我做什么？”

“相公說了，這些藥將軍若是得用，盡管用便是，不必客氣?！本丈闷鹨黄靠戳丝矗皩④姷膫呀?jīng)開始收口了，用這長rou的吧?！闭f著，就上來要拉石梓熠的衣裳。

石梓熠忙不迭退了開去，擺手道：“不用了！即已收口，便無謂再浪費(fèi)這些靈藥，還是給你家相公留著吧，他腿上的傷不是尚未痊愈么！”

菊生也不相強(qiáng)，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回話：“相公的腿其實(shí)傷得并不重，只是這幾日為了掩護(hù)將軍，故意夸張而已，目前已好了六七成?！?/br>
石梓熠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了看窗外，只見玉兔東升，天色已經(jīng)不早：“天這么晚，青衍相公去了哪里？”

“今兒晌午將軍府派人來接，說今日府里設(shè)宴，定要請相公去作陪。又說將軍好些日子沒見相公，掛念得緊，又惦記相公的傷，必定要見見相公，所以接了相公去了?！?/br>
“他傷勢未曾痊愈，你不跟隨侍候行么？”

“本來是要去的。不過相公說將軍一人在此，若是有事怕無人照應(yīng)，于是吩咐我留下來侍候?qū)④姟！?/br>
石梓熠點(diǎn)頭：“他倒想得周到?！背烈髌蹋皞麆菸从?，便去將軍府飲宴，青衍相公倒是忙得很?！?/br>
菊生正將手里的藥瓶放進(jìn)藥箱，忽聽得此話，不由得臉色微變，轉(zhuǎn)頭看著石梓熠道：“將軍此話何意？”

石梓熠一怔，見菊生臉色不善，忙道：“我別無他意。”

菊生“哼”了一聲：“將軍不看在相公這些天的庇護(hù)，只看前幾日將軍高熱不退，昏迷不醒，相公衣不解帶日夜服侍在旁，也不該說這樣的話。”一邊說一邊將藥箱放好，一甩手不再理會石梓熠，徑直摔門出去了。

石梓熠見菊生負(fù)氣而出，不由得苦笑，青衍委身風(fēng)塵，有些話原不是能隨意說得的，想來也是自己說話未曾分得輕重，怨不得菊生生氣。

月至中天，庭院中的樹枝被月光拖著拉進(jìn)房中，石梓熠盤膝坐在床邊，迎著月光默默用功，只覺肩頭仍然隱隱作痛，知道傷勢仍然頗重。這時(shí)只聽得房門聲響，跟著菊生的聲音道：“相公，小心！”

石梓熠轉(zhuǎn)過屏風(fēng)，卻見菊生搭著青衍的手臂扶著他進(jìn)來，忙上前攙著青衍。只一靠近，就聞得一身酒氣，青衍醉眼朦朧，渾身軟得尤似沒了骨頭，只軟軟靠在他身上。菊生回身關(guān)了房門，對石梓熠冷冷地道：“將軍最好少出來，要是被旁人看到，相公可有脫不掉的干系。”石梓熠知他還在為方才的事心里不爽快，也不去理他，只是將青衍扶到床上躺下。

菊生跟著進(jìn)來，替青衍換了衣裳。石梓熠這才發(fā)現(xiàn)菊生竟也渾身泥土，問道：“為何弄得如此狼狽？”

“相公喝得多了，剛才下車時(shí)不小心絆了一下，我為扶著相公滾到地上去了?！?/br>
“你去更衣休息吧，我來照顧他?！?/br>
菊生皺了皺眉頭，甚是猶豫。

石梓熠知他放心不下：“不妨事，不過是怕他醉酒嘔吐，我應(yīng)付得來。你明日還要早起，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不早，去歇息去吧?！?/br>
菊生渾身是泥也覺得不自在，于是將青衍的一應(yīng)用品備好：“那有勞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