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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好躲到人界來避難。”水珠里的小人猶豫了下才回答。“這么說你想在人界待段時間?”小人振振斗牛服的衣領,神色認真的道,“少則三五年,多則三五百年。”“看來你得考慮搬家了。”馮沅勾動手指,隔空將掉在車座底下的銀飾抓到自己手里,纏在指間把玩,兩只鈴鐺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叮叮當當的響動,“現在這件東西已經有主兒了,不能再讓你待下去。”穿著斗牛服的小人愣了愣,垂下頭,用手指摩挲著腰間的革帶,“那,那在下要去哪里?”“人界治安管理局,先去申明你的狀況再說。”馮沅兩指并攏,橫向一劃,半空中便出現道巴掌長的裂縫,他用雙指分開裂縫,毫不留情的將那顆水球扔了進去,“直接找紅頭發的人。”“大人……”被強制拆遷的小人在水珠里揮舞雙手,還想再說什么,空氣中的那道裂縫卻已經悄無聲息的合上,將它的后半句話嚴嚴實實的封在里面。馮沅進門便聽見嘩啦啦的水聲,許慕破天荒的發揮了千年難得一見的主觀能動性,自己跑去洗澡。許慕這種欲蓋彌彰的尷尬害羞勁兒讓馮沅十分受用,他往沙發上一坐,將壓襟兒放在茶幾上,耍流氓這種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以后必須多多進行。當然,今天撩撥的有點過勁兒,得給點時間緩緩,不然回頭炸毛跑了,可就難處理了。古人說的欲擒故縱,不無道理。馮沅看著衛生間緊閉的房門微微勾起唇角,默默“反省”。趴在沙發扶手上的小白貓甩甩尾巴,輕巧的跳到茶幾上,低頭叼起那件銀飾跑到鞋盒邊,用毛茸茸的爪子扒開鞋盒,賣力的扒著盒壁將東西放了進去。“你倒是挺會幫他的。”馮沅掃了眼立起來比鞋盒高不了多少的小白貓,養只乖巧聽話的小東西倒是也不錯,最起碼貼心。夫諸竄回沙發邊上,用頭頂撒嬌式的蹭蹭馮沅的腿,求獎勵!馮沅右手朝上捏了個法訣,空氣中千萬滴細小的水珠飛速匯攏過來,在他掌心上方旋轉凝聚成一顆棒球大小的空心水球。“喏,拿去玩吧!”馮沅掂了掂,在里面灌了點靈氣,將那顆水球拋給小白貓,自己則走去臥室換衣服。原本準備歡快撲向水球的小白貓看著似曾相識的一幕愣住了,那一刻,馮沅的背影和千年前的主人重合在一起,緊密得幾乎沒有半點縫隙。無人理睬的水球落在沙發上彈了兩下,“砰!”炸成團白色的水汽,飄散在屋內,讓發呆的小白貓甩著胡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自那之后的幾天,許慕每天在家里都兔子樣小心翼翼的待在距離馮沅幾步開外的地方,壓力山大,腳下就像裝了彈簧,一旦馮沅靠近自己三步內便跳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流氓上身的接吻大魔王抓過去再蹂躪一回。偶爾來蹭飯的沈良成了許慕最好的擋駕牌,快遞小哥每天下班路上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確認沈良今天會不會過來。小道士過來,他便如釋重負神清氣爽,小道士有事,他便愁眉苦臉唉聲嘆氣,表情就像隨時翻轉的晴雨表,每天陰晴不定。馮沅卻像沒事人似的,照舊忙碌的上班、加班、做飯,順便調戲某人,表現無比正常,對許慕刻意的回避視而不見。關于許慕默默溜回客廳重新睡沙發的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秦勉的經紀人在當中來過兩次電話,最后跟他們約好22號去電視劇的拍攝場地。馮沅也泰然自若的跟許慕敲定“晚”出“早”歸的兩天行程。最后倒是許慕變得無比困惑,那天晚上的吻,該不會是自己的幻覺吧?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原本充滿戒備性的快遞小哥也逐漸放松了警惕,那道“三步遠”的距離防線越縮越短,幾乎已經名存實亡。不知不覺,便到了馮沅跟那位老伯約定取刀的日子,老人依約發來地址,請他們晚上八點上門。考慮到現金不方便,馮沅便將一百萬轉存到張新卡里,密碼是最簡單的六個零。許慕愧疚的坐在副駕上,擺弄著那張黑色的銀行卡默默rou疼,要不是因為自己,馮沅根本不會花這一百萬。馮沅將車拐進王老住的小區,看著到他糾結的表情便揉了揉他的腦袋,“錢本來就是賺來花的,何況一百萬買把唐刀,就像兩塊錢買斤活蝦,我們占便宜的很。”“這錢就當借我的,我會努力賺錢還的。”許慕晃晃手里的卡,下定決心般的抬起頭。“利息怎么算?”馮沅單手扶著方向盤,掃視著車窗外的樓棟號碼,眉目間閃動著絲狡黠之色。“利息?”馮沅利落的將車停在棟花園洋房門口的停車位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身吻住許慕的嘴唇,一觸即離,整套行動做的行云流水順暢無比,“再跟我提借錢的事情,就每天一個,算作利息。”許慕:………………哥,你這是點亮了流氓技能么?老人就住在棟花園洋房的一樓,門燈帶著溫暖的橘黃色的光輝,站在門外似乎就能聞到股淡淡的中藥味。出乎兩人意料之外的,應門的不是那位老伯,而是位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眼鏡男。“兩位好,我是王先生的代表律師,我姓趙,請問,哪位是馮先生?”眼鏡男將他們引進客廳后彬彬有禮的問,似乎已經等了段時間。客廳的紅木案上,擺著個模樣古樸的紫檀木匣,看大小,應該裝的就是那把橫刀。許慕看看木匣,奇怪,今天的刀靈一反常態的異常沉默,居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我叫馮沅。”馮沅伸手與那位趙姓律師握了握手,“王先生呢?”“王先生今天下午已經住進醫院的加護病房,委托我將他名下的這把古刀轉贈給您,這份是贈與協議,請您先仔細看下,然后在兩份文件的最下角簽名就可以。”趙律師將早就準備好的牛皮紙文件袋遞到馮沅手里。“轉贈?”馮沅挑眉看看趙律師,沒有急著接那份文件。“他住院了?”許慕驚訝的看著趙律師,不會吧,前幾天見,王老伯還是一副十分硬朗的樣子。“嗯,醫生說,他恐怕熬不過四十八個小時了。”趙律師點點頭,極力抑制住表情里的沉痛,將牛皮紙袋再次遞給馮沅,“他特意叮囑我在這里等你們,就是為了這份文件。”馮沅打開那兩份早就準備好的轉贈協議,除去不能變賣折現那條,幾乎沒什么限制。估計王老打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收他的錢,開出一百萬的價格也只是為了試探他們的誠意。趙律師彎腰打開紫檀木匣,“刀在這里,請您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