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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砂鍋粥放下,又去取其他東西。 姜老爺子的目光從報紙后面露出來,看了看那粥,又看了看顏言。 顏言已經在兩人中間坐下,托腮道:“吃早飯呀。” “唔。”老爺子視線又挪到傅侑珩身上看了一眼。 傅侑珩此時也收起報紙,自然地起身拿起瓷勺和小碗,稍稍攪動一下。 魚的鮮香立刻冒了出來,砂鍋頂上騰出一陣滾滾白氣。 瓷勺碰了砂鍋壁,悶悶一聲,傅侑珩放輕動作,拿起瓷碗舀了一勺。 顏言順手接過,推去姜老爺子眼前。 老爺子“哼”了一聲,抖抖報紙后開開心心放下,還嘴硬道:“勺子呢?沒勺子我怎么吃?” 傅侑珩默默拿起勺子,顏言又接過,遞給老爺子。 姜老爺子這下滿意了,舀起一勺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慢點!”顏言急忙道。 這剛離火砂鍋還guntang,連帶著里面的粥也一直在一個要沸不沸的狀態。 老爺子果然被燙到了,趕緊吐出舌頭來呼呼吹氣。 好在這食材已經被顏言用異能過了一道,很快就把那點小燙傷給愈合。 看著頭發花白的老人做出小孩一樣的動作,顏言又是心疼又好笑:“您慢點啊,沒人跟你搶。” 傅侑珩沉默地將另一碗粥放在顏言面前。 姜老爺子看著他的動作,嘟囔道:“誰知道他要吃多少,別最后我就嘗幾口。” 看著足有腦袋大的砂鍋,顏言覺得,老爺子完全是杞人憂天。 幸好此時勇叔把其他東西也斷了過來,姜老爺子一看清爽的涼拌素菜,問道:“沒有辣子?” “沒有。”顏言微微沉下臉,佯裝生氣。 “好吧。”姜老爺子也就問一句,云南這邊也愛吃辣,這一點辣都看不到,他有點兒不習慣。 顏言露出笑臉:“等您身體好了,就給您做。” “我覺得我挺好的。”姜老爺子說。 “都摔骨裂了,您就別逞強了。”傅侑珩淡淡開口,接著舀了一勺粥,低頭慢慢吹著。 顏言在桌下踩了傅侑珩一腳。 昨晚上說得好好的,不要鬧別扭了,這別扭怪怎么又別扭上了。 傅侑珩率先發動別扭攻擊,姜老爺不應戰可能嗎? 只見他把勺子一放,大聲道:“阿勇,給我拿辣子來!” “老爺,醫生叮囑您不能吃辛辣的。” “你現在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老爺子立刻開始威脅。 “勇叔,別給他拿。”傅侑珩眼都不抬,只吩咐道。 勇叔就真的站在原地,微笑著看著老爺子,不挪步子。 姜老爺子沒轍了,想站起來可骨裂的地方又隱隱作痛,只好拉著臉,拿起一個小饅頭啃了一口。 “我要生氣了。”顏言忽然道。 祖孫倆目光立刻朝她看過去。 “我早上六點就起來,給你們做早餐,可你們就知道吵架。”顏言說著捂住臉,低落的語氣里似乎還有哽咽。 傅侑珩頓時慌了,放下勺子起身,去拉顏言的手。 顏言扭身躲開,捂著臉面朝老爺子:“您不吃就算了。” 老爺子也慌了,馬上道:“好好好,我不氣,孫子就是叉燒,哪里有孫媳婦乖。” 安慰顏言的時候還拐著彎罵了傅侑珩一聲“叉燒”,傅侑珩真是有苦說不出,只小心拉著顏言的手,雙眸認真且專注的看著她。 顏言又道:“你們再吵,我就一個人回家。反正你們吵。” “不吵了。”傅侑珩終于把她手拉了下來,握在掌心,沉聲道。 顏言臉上沒有一絲淚痕,但也沒有笑意,只是問道:“真不吵了?” “嗯。”傅侑珩點頭。 “您呢?”顏言又問姜老爺子。 老爺子別別扭扭的四處亂看,最后道:“不吵。” “那吃早餐吧。”顏言平靜道。 兩人立刻拿起勺子,安安分分開始喝粥。 一旁的勇叔看著這一幕,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這種場景多少年沒看見過了,久遠到他的記憶都模糊了。 但是曾經,也有人坐在這里,這樣教訓兩個別扭怪。 后來只剩下老爺子孤孤單單一人,每天早上看報喝茶吃早餐,這一幕勇叔盼了許多年,真的讓他給盼到了。 此時的他,由衷的為姜老爺子開心。 早餐在顏言的強壓下,祖孫倆果然沒有再鬧。 只是讓顏言頭疼的家伙又來了。 勇叔剛把餐具收下去,姜子軒就溜達進來,說:“表叔公來了。” 表叔公姜啟遠,表親戚里最大的刺頭。 昨晚家宴上一番明爭暗斗,雖然顏言小勝一籌,但姜啟遠豈是那么好打發的? “還帶了他老婆。”姜子軒露出厭煩的表情。 他是在晨跑回來的時候碰見這兩人的,畏畏縮縮探頭探腦,一看就讓人不爽。 “他們來干什么?”顏言問。 “說是來道歉,嘁。”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姜子軒轉頭又問勇叔,“還有早飯么?少奶奶做的,給我留了沒?” “廚房里有,子軒少爺,我給你去拿。”勇叔笑瞇瞇說道。 “哎,好,餓死我了。”姜子軒拉開一個椅子坐下,上半身癱在了桌上。 然后,姜啟遠就帶著他老婆朱丹虹進來了。 兩人都是滿臉堆著笑,但是顏言注意到,朱丹虹那渾身上下哪哪兒都是的翡翠不見了蹤跡。 一個平日里把自己當圣誕樹打扮的女人,會忽然卸下這些裝飾,要說她沒出什么事,顏言還真的不信。 主要是朱丹虹昨天晚上家宴,被顏言手上的鐲子給氣著了。 此時一進門,那小眼神往顏言手腕上一溜,又看見了那鐲子,心里更不開心。 但是今天,她是來道歉的。 不論這道歉是不是真心實意,總而言之,態度要放在這里,要給其他人和姜老爺子看到她道歉的決心。 昨晚上朱丹虹也是被姜啟遠耳提面命了一番的,今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縱使看見那鐲子在顏言手腕上心里多不開心,面上也沒有露出分毫。 “大哥吶,哦,還有表孫和孫媳婦,我今天吶就是來道歉的。” 一邊說著話,朱丹虹一邊決定了,今天一定要先發制人,再不能讓那個叫顏言的搶了話頭。 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顏言可不覺得朱丹虹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 要她有這個人品,至于掛在老爺子身上當了十幾年的寄生蟲,現在還想把家業給吞了? “不客氣。”顏言吐出三個字。 她此時正抓著傅侑珩的手玩兒,傅侑珩的手指修長,甲緣圓潤。中指一側有一層薄繭,像是握筆握出來的。 但實際上,這是握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