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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瞬間令傅侑珩下頜繃緊,他沉聲道:“是的,所以我也不配要您的家業。” 姜老爺子一頓,臉上出現了心虛的表情。 他是今天被那些叉燒氣糊涂了,又被傅侑珩三聯拒,竟然一下昏了頭。 姜莨的去世,是祖孫兩心里不能碰觸的痛。 但是今天姜老爺子卻心口不一,口不擇言說出了這個,相當于把兩人的心口上的舊傷疤都狠狠揭開。 “既然如此,您的身體也沒大礙了,我明天就走了。”傅侑珩語氣生硬道。 姜老爺子嘴巴難過又可憐的一癟,而后迅速恢復面癱,冷漠道:“你走,走了就別回來,也沒我這個姥爺。” “您有把我當親人?”傅侑珩嘲道。 聽到這里,顏言覺得自己不出場不行了。 這祖孫倆的脾氣大概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個是悶sao著別扭,一個是傲嬌著別扭。 顏言覺得,那天夜里在昏黃的路燈下,傅侑珩說出的那第二個條件留下自己,真的是用盡了他一輩子的坦誠。 “爺爺。”顏言抱著傅侑珩的手臂,終于開口了。 姜老爺子心里正在罵自己怎么這么蠢,把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孫子又說跑了,此時聽見顏言喊他,這聲音在他聽來,猶如天籟。 “言言,你說。”姜老爺子開始拉戰線。 顏言道:“你要氣死我了。” 姜老爺子一下愣住了,又委屈,又難過。 他也不想這樣的,可他就管不住自己犟驢一樣的嘴。 當年要是能和阿莨好好說一說,也許如今也不會是這樣了…… “明明可以好好說,干嘛要吵起來啊。”顏言又教訓道,“侑珩你也一樣,坦誠一點不好嗎?” 傅侑珩:“……” 被老婆教訓了,嚶。 ☆、第104章 第 104 章 兩個人老老實實低著頭,聽顏言教訓。 “明明很盼著我們回來的, 吃了一頓飯被叉燒氣個半死就算了, 回來還要被罵。”顏言對姜老爺子說完, 成功在他臉上看到了難過。 可下一秒, 姜老爺子又不由自主的嘴硬:“我什么時候盼著了!我天天開心得很, 哼!” “嘴硬。”顏言點評了兩個字。 接著她又對傅侑珩道:“爺爺完全可以飯桌上就宣布這個消息,你礙于面子也不會當面反駁。可是爺爺飯后什么都沒說,而是拉著我們來書房, 這就是想征求你的意思,干嘛兇巴巴的?” 傅侑珩:“……我沒有。” “就兇!”顏言把他微弱的反駁給壓了回去。 “所以坐下好好說, 來,爺爺你先說。”顏言給姜老爺子開了麥。 姜老爺子委屈道:“我年紀也這么大了, 總要有個人接手家業……” “舅舅可以。”傅侑珩道。 顏言抓起傅侑珩的手, 吭哧咬了一口。 “嘶——” “我沒給你開麥, 不準說話!”顏言皺著眉教訓道。 傅侑珩只好沉默下來。 “宏濟不行, 他管不住, 最后只能跟我一樣, 讓表親戚混吃等死還想著怎么多問我要一些錢。”姜老爺子平靜下來,說出了真正的問題所在。 姜宏濟在宅子里生活這么多年, 旁人把他的脾性摸透了, 看人下菜碟,姜宏濟管不住他們。 顏言聽罷, 想了想, 道:“分家呢?” “現在分家, 太虧了。”姜老爺子說。 這些年,這群表親戚就趴在老爺子身上吸血,只要住在大宅里,一概日常支出都不需要,自有主宅替他們給。 不僅如此,每月還能拿一筆不菲的月錢。 這么舒服,自然沒人想著出去自己打拼。 姜家也不是沒有出去打拼的年輕人,可這些人跟主宅關系都已經很遠了。 況且,老爺子從未讓他們上繳所得,于是現在,姜老爺子手里的賬本已經負支出許多年了,唯一進賬就是翡翠生意。 這種制度簡直讓顏言不敢相信,無奈道:“還有這么冤大頭的規定?” “以前不是這樣的。”姜老爺子也委屈。 以前家里堂口多,親戚大多領了職,可現在經營模式不一樣了,這些表親戚就都閑下來,變成了混坐吃等死的吸血蟲。 “以前經營模式,都是咱們把翡翠買回來雕刻成形,再尋找主顧,現在信息發達了,往往石頭還在商號里,買主就找好了。節省了人力物力……”姜老爺子又解釋道。 這種經營變化,還是要歸功于現代科技的迅速發展。 發現變化的時候,老爺子也想過改變。 比如從親戚領職位在堂口做事,到縮小堂口規模,解散親職,把權利集中收在手里。 這種辦法好倒是好,但是沒有了工資收入的表親戚們抗議了一次,姜老爺子沒多想,就定下留在家中的可以每月領一定數額的月錢。 老爺子本以為,家里人慢慢的都會分出去,找到自己的營生,過后就不必靠他。 可是姜老爺子高估了這些人,于是十幾年,每月月錢把他們養成了叉燒。 顏言聽罷,嘆了口氣。 再好的制度也抵不過人心的腐朽,姜老爺子一定是希望家里人都找到自己的營生才會這樣,但當初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傅侑珩聽罷也沉默了,在他開來,這種高度集權還給每月福利,很容易就會主人變勞奴。 姜老爺子現在賺的錢,都被這些人給吃了。 “宏濟是管不了他們的,畢竟再怎么說,也是住在一處的親戚……”姜老爺子又道。 顏言總算是知道,強叔為什么說老爺子是個心軟的人了。 就這樣也沒把那些叉燒全趕出去,是真的很心軟了。 “如果分家呢?”顏言又問。 “分家的話,就要按祖上規定了。”老爺子道。 也就是說,分家的話老爺子的不到好處,還得支付一大筆資金,相比起來,每月給錢都不算什么。 “不分不可以嗎?”顏言問。 “不可以。”傅侑珩涼涼道,“他們這些大家族,最重面子,不分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姜老爺子低下頭,他也知道,這很難辦。 “好啦,到你開麥時間了。”顏言對傅侑珩說。 傅侑珩道:“腫瘤不切掉,病灶永遠不會好。” “說是這么說,手術刀也要選好啊。”顏言說。 “成立公司。”傅侑珩道,“權力下放,讓他們按照職位發工資,恢復以前以工代酬。” “家里是有公司的。”老爺子道,“不然也不能進行大額翡翠交易。” “只是家族性質的小公司吧。”傅侑珩淡淡道,“您就沒想過接觸一下其他行業嗎?” “其他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