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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十六七八的少年模樣,沈行云就總是二十三四歲。“來,叫聲行云哥哥我聽聽。”沈行云兩只手臂按在墻上,把葉飛舟圈在墻角不讓他走。“不叫,你快放我出去。”葉飛舟著急,但是又不敢碰沈行云,怕?lián)p了他的神格。沈行云嘿嘿一笑,厚起臉皮耍流氓:“不叫不放,有能耐你就把我推開。”僵持了好一會兒,趕著下凡出任務的葉飛舟只好別別扭扭地叫了聲:“行云哥哥。”沈行云面露陶醉之色:“叫得真好聽……哎呦,腿都軟了,你天天這么叫我,給我當玉皇大帝我都不當。”“別亂說話。”葉飛舟謹慎道,“叫也叫完了,你離遠點兒,別碰著我。”沈行云得寸進尺,豎起一根手指頭,那雙漂亮迷人的桃花眼討好地彎了起來,柔聲哀求道:“我想碰你,就一下。”葉飛舟無奈:“不行。”沈行云鍥而不舍:“摸一下臉蛋。”葉飛舟別過臉:“不許。”沈行云孜孜不倦:“那摸一下手。”葉飛舟冷靜地把手背在身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會損神格的!說了幾百遍你也不聽,你是福神,別說凡人,就連好多神仙都羨慕你,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話說到一半,沈行云忽然湊過去在葉飛舟面頰上親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微涼濕潤。望著臉憋得通紅、似乎正在心中醞釀長篇大論準備斥責自己的葉飛舟,沈行云痞痞地一笑,滿不在乎道:“反正左右也是損耗神格,摸不如親,親不如睡,怎么樣,要不要和我試試?等睡完了,我們再去福祿司的求子樹上求個果子,養(yǎng)一對小衰神和小福神,等他們長大了,我們的神格也耗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手拉手下凡當人去,臨走前記得和輪回司知會一聲,讓他們記得把我們兩個往一塊湊,讓我們生生世世都能遇見……”葉飛舟起初是氣呼呼地瞪著他,聽著聽著神色愈來愈松動,一雙眼睛清明如水晶,淺淺地把沈行云望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你不想要神格了,我還想要呢,你別連累我。”“你撒謊。”沈行云眼睛一瞇,指指葉飛舟長袖遮掩下的手指,“上次讓送神符燒的,還沒好吧?”葉飛舟把那袖子又拽了拽,不自在地岔開話題道:“我得下凡去了,還有任務呢。”語畢,葉飛舟心虛地耷拉著腦袋,急匆匆地跑開了。如果有得選,葉飛舟的確是不想當衰神。手指上燒灼般的痛楚仍然持續(xù)著,這是之前葉飛舟負責的一個任務對象給他留下的,那人也許是覺察到最近衰運連連不大對勁,不知從哪請了道士畫的送神符,把屋子貼得到處都是,葉飛舟沒防備間被燒了一下。送神符其實就是一種威力強大的攻擊性符咒,可以燒灼神仙精怪的元神,專治各種衰神窮神瘟神,葉飛舟早已習以為常,被符咒傷了倒也不大放在心上。真正讓他彷徨猶豫的是自己的工作,雖然他從小受到的教導就是人的命格都是上天注定,榮華富貴還是窮困潦倒,從投胎一刻起便記錄在冊,怨不到他們這些掌管氣運的神仙身上,但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負責的人遭遇不幸,還是讓小衰神心里十分過意不去。所以他有時在完成了該做的事之后,會流連在人間轉(zhuǎn)一轉(zhuǎn),用神力小小地懲治一些惡人,這樣心里多少會舒服一點……強搶民女的惡霸在成親前夜不小心把新房燒得渣都不剩,關在柴房里的女人不翼而飛……搜刮賑災糧款的狗官平地摔出轎子磕掉兩顆牙,又被山賊頭子劫上山逼著挑糞,直到他家里人放開自家糧倉賑濟百姓才被放下山……福祿司司長叮囑過葉飛舟很多次不要多管閑事,然而一向離經(jīng)叛道的沈行云每次聽了葉飛舟這些光榮事跡都會樂得不要不要的,一雙風流深情的眼睛笑得微微彎起,華光瀲滟。“還是你厲害。”沈行云笑著抬手,在葉飛舟的頭頂上虛虛地一晃,假裝摸頭,“行俠仗義的小掃把星。”一樹的桃花被流風吹拂,紛揚如霰,在葉飛舟的臉上映出一層米分紅色,他望了沈行云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看他的笑容看到出神,于是急忙不動聲色地別開目光:“……沒,只是順手。”“靠過來一點。”沈行云悶sao地一笑,沖葉飛舟勾勾手指頭,“放心,不碰你。”葉飛舟惴惴地湊過去些,眼看著沈行云的臉漸漸放大,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后停留在一個極近的地方,近到幾乎能隔空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可偏是就差那么一點點。沈行云清爽的吐息落在葉飛舟唇畔鼻間,葉飛舟貪婪地呼吸著,心跳越來越快,幾乎忍不住想主動把身子往前傾靠一點。“讓我這樣待一會兒就好,我不親,放心……一親下去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沈行云口干舌燥似的舔了舔嘴唇,明亮如星辰的雙眼定定望著葉飛舟,葉飛舟也目光閃爍地回望過去。四瓣嘴唇隔著一張紙一樣薄的距離。第71章小衰神(十九)27不敢言說的感情一直持續(xù)著,在秘而不宣的角落中發(fā)酵,愈是試圖壓抑,它的形狀就愈清晰,十幾年間始終維系著微妙的平衡。而打破這種平衡的,是一次在兩人意料之外的事件。那天,葉飛舟捧著一堆小山一般的卷軸路過百獸司時,忽然聽見百獸司的屋頂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刻意壓低了,輕輕呼喚道:“向上看。”葉飛舟一抬頭,看見半張臉從飛翹的房檐后探出來,唇角痞氣地一挑,大拇指朝后一指,低聲道:“你上來。”“……”葉飛舟一個字也沒多問,把卷軸往廊柱后一放,便輕手輕腳地爬了上去,琉璃瓦滑溜溜的,葉飛舟手腳并用,小心翼翼地蹭到沈行云身邊,拋過去一個探詢的目光。沈行云朝被自己揭開一塊的瓦片空隙處指了指,葉飛舟垂眸看了進去。這是百獸司,不是煉丹房,可房中卻分明擺著一個煉丹用的爐鼎,熊熊燃燒的真火將玄鐵鍛制的爐鼎灼燒得泛起一種青白的色澤,爐鼎內(nèi)傳來無數(shù)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凄厲禽鳴聲。“這是百獸司司長的屋子。”沈行云朝葉飛舟一傾身,唇齒間的熱氣暖暖地烘著葉飛舟的耳朵,“這個老不死的用鳳凰煉丹,不煉元神只煉rou身,鳳凰rou身被煉化之后元神又在灰燼里涅槃重生,重生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