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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說:“寶寶夢見姑祖母了?” 寶寶點頭“嗯。” “姑祖母、在做什么?” 這次寶寶卻并沒有回答,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哇”地又哭了起來,埋頭躲進妻子懷中,像是害怕著什么似的。 *** 足足耽誤了一個小時,寶寶才重新睡了過去。 小女孩的眼角還掛著晶瑩的大顆淚滴。 妻子無奈地看向趙一踞:“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給女兒一鬧騰,現在已經過了凌晨四點,窗戶上隱隱泛白。 趙一踞剛才看時間的時候想起,不知在哪里看過一個說法,凌晨三點叫做“逢魔時刻”,這時侯所做的夢是最靈驗的。 他很是心亂,不想多提些怪力亂神的事再讓妻子擔心,于是只說:“沒什么,不過是聽了四奶奶的那個故事,寶寶是小孩子,發了噩夢也不足為奇,好了,抓緊時間再多休息一會兒吧,天快亮了。” 妻子將信將疑,卻聽話地沒有再多嘴,只是在倒下的時候又小聲問:“咱們要住多久?” 趙一踞已經關了燈,黑暗中他沉默了會兒,剛才夢中的模糊的影子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終于他說:“今天帶寶寶去海邊看過后……沒別的事咱們明天就回去。” “這么快?”妻子有些詫異,但隱隱地又有些放松。 趙一踞聽了出來,他笑笑:“嗯,反正已經走了一趟,就算是了了一個心愿吧。” 次日早上,二伯問起晚上是不是有事。 原來二伯也聽見了寶寶的哭叫。 趙一踞只說小孩子做夢驚醒,二伯說:“這樣還好。我就怕寶寶還小,小孩子眼睛很干凈,咱們這房子又有年頭的了,我倒是擔心她看到什么不能看的。” 趙一踞皺皺眉,淡淡說:“不管怎么樣都是自己家,應該沒什么格外忌諱的,而且我們打算今兒看看海,明天就回去了。” “這么快?”二伯又是詫異,又有些太明顯的驚喜。 趙一踞不敢去細看他的表情,生恐從里頭看見的只是冷漠的疏離而毫無一絲一毫溫情,本來應該是毫無隔閡的至親血脈,卻像是防備賊一樣,真是……叫人覺著可笑,又壓不住的失望。 從村子到海沿子要有一段距離,趙一踞開車載了妻女,行了大概二十分鐘,遠遠地就看見天邊一片蔚藍。 若說回村之后最舒心的時候,大概就是此刻了。 當隔著車窗看見前方那一抹純凈的藍色接著碧藍的天空的時候,趙一踞精神一振,就仿佛自己的血管里也起了一陣共鳴的潮涌,所有的憂愁跟煩悶都在那片海藍色之前紛紛遁逃,他只覺著無邊的寧靜跟歡喜。 寶寶也驚喜地尖叫起來,在城市內長大的孩子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海,在后車座上忍不住手舞足蹈地蹦跳起來。 才將車停在路邊幾座看似廢棄的屋子的旁邊,寶寶就像是出籠的小鳥般從車內急不可待地跳了出來。 妻子忙追過去,趙一踞轉頭打量這片久違的海灘,從他所站的方向往南有一條入海的河道,原本是通著臥龍灣的,但是現在河道里只有少的可憐的水,不知是因為海水退了的緣故,還是什么別的原因。 他想起臥龍灣如今的慘狀,心中生出一個荒謬的念想:沒有海水通過去也好,不然的話,要是將大批的垃圾也帶回來,那才是大災難。 趙一踞低低地嘆了聲,轉身看向另一側。 在他前方本來應該是個海水形成的小湖泊,他小的時候就曾跟許多伙伴在這里摸螃蟹,捉小魚,是他僅存不多的快活童年的美好記憶之一,但是現在湖泊早就蕩然無存,里頭雜亂無章地堆放著許多碎石渣滓。 身側傳來寶寶歡喜的尖叫聲,在招呼他快些過去。 趙一踞回頭,正要跟著妻女去踩踩海水,路邊房子的破舊門扇給打開,里頭有個人走了出來。 他本以為這是沒有人居住的房子,沒想到居然有人,一愣之下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把車挪開。” 那個人卻呆呆地盯著他,在趙一踞將打開車門的時候他叫:“你是……趙一踞?” 趙一踞止步,他回頭看向身后的人,男人好像是四五十歲的樣子,皮膚黝黑粗糙,穿著一件卡其色的舊夾克,黑褲子上沾滿了塵灰。 他起初沒有認出這人是誰,直到對方有些激動的提醒說:“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趙旭啊?你的同班同學趙旭!” *** 趙旭也結了婚,有個跟寶寶差不多年紀的兒子。 寶寶看見跟自己一樣的小孩子,格外喜歡,拉著小男孩的手一塊兒玩耍去了。 兩個孩子迅速地熟絡起來,小男孩動作利落地教導寶寶如何從海邊的石頭底下摸小螃蟹,兩個人忙的不亦樂乎,歡呼聲尖叫聲不絕于耳,最后連本來站著看的妻子也忍不住加入其中。 趙一踞跟趙旭兩人坐在岸邊上,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女兒這樣開心,小臉上的笑容像是陽光般耀眼而珍貴。 孩子的快樂也感染了他,趙一踞回頭:“你兒子很可愛。” 趙旭笑笑:“你怎么一直都沒有回來?不過也是,大城市多好,這破村子有什么好的,現在誰不想出去。” 趙一踞聽慣了這種言論,默默低頭:“對了,我聽說你不是也在外頭?” “那是以前,”趙旭雙手環著腿,“生意沒做好,一塌糊涂……他娘也跟我離婚了,這里雖然不咋樣,好歹還有個立腳的地方,于是就回來了。” 趙一踞喉頭發澀:趙旭的現在,仿佛就是他的將來,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信,妻子應該不會離開他,可如果真的落敗到這種地步,自己又怎么能讓妻子跟女兒跟著自己受苦? 頭皮一陣發緊。 趙旭卻說:“你們族內倒是興旺的很,你們大姑是能人,你二伯家里兩個堂哥又出息……你也是大老板了,這次回來是玩兒,還是有別的什么事?” 趙一踞像是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假作無事:“隨便回來看看,明兒就走了。” 趙旭不覺著意外:“這么快……不過也是,除了這海,也沒什么可呆的了。” 趙一踞沉默。 無話可說,趙旭咳嗽了聲,眼神有些閃爍,終于他說:“對了,你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 “別見怪,我只是隨口問問,之前趙森回來,突然叫人抽干了臥龍灣,還有你那當老師的二堂哥,他本來也是稀客,人家又忙,卻破天荒地也回來住過幾天,所以我才胡猜的。” “我二哥也回來過?” “你不知道?住了大概有六七天吧,整天在臥龍灣邊上溜溜達達,還上了幾次山,這海邊也常來,東瞅瞅西看看,看著倒像是在找什么東西似的。” 趙一踞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