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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陳律師說:“仍然會有四十萬的贈予。” 趙淼的眼睛也一亮,繼續問:“那么請問,這所謂的‘龍’,是生物學意義上的真正的活的龍,還是……圖騰,傳說,書籍,或者別的雕刻物之類?” 陳律師還沒有回答,趙清淡淡地:“真龍。” 她的臉色很淡然,冷靜而睿智,絕不像是個異想天開的瘋子,她不容分說地又補充了一句:“活生生的黑龍。” *** 俞聽問:“黑龍……真正的黑色的龍嗎?” 趙一踞回答:“姑姑的意思就是這樣的。” 俞聽眼中的笑意如明溪般閃爍:“你姑姑是個有趣的人,那么,大家都答應了去找龍了嗎?” 趙一踞點頭。 雖然聽似荒唐可笑匪夷所思機會渺茫,但如果試一試的話,沒有任何損失不說,還有可能得到那千萬家產。 如果不是陳律師補充:找龍的任務以及贈予財產的條件只局限于小輩們,連趙二伯跟二嬸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俞聽歪著頭想了會兒,齊耳的短發像是黑色的絲緞般往旁邊傾斜,然后她問:“你當然也是接受了,那你找了多久了,找到龍了嗎?” 趙一踞苦笑。 如果已經找到了,他怎么會仍是現在這幅頹喪落拓的模樣。 從接受任務到現在,三個月已經過去了,他用盡了所有辦法——在網絡上搜尋各種有關龍的傳說,去曾經可能出現過龍的地方親自找尋,甚至求助于一些能掐會算的“大師”。 忙來忙去,除了把僅存的一點錢都消耗完了,還剩下一身疲憊。 想起這些,就覺著自己太過可笑,如果現在他還擁有一家完整的公司,又何必像是瘋子般徒勞地去做這種荒唐蠢事呢? 心頭的酸苦無法形容,趙一踞低頭喝了兩口檸檬汁,本想用那種麻苦壓一壓心里的難過,誰知舌尖上卻泛出一點清甜。 他愣了愣,舉起杯子看了眼:原來是有糖沉淀在杯子底沒有融化。 俞聽看著他疲倦的樣子:“那你現在想怎么辦呢?” 趙一踞長長地嘆了口氣,頹然地:“我……我想放棄了。” 就在中途進來這家店之前,趙一踞心中所想的是趕去人民醫院,然后向著趙清承認自己找不到龍,不管怎么樣,他需要那四十萬,雖然不足以填補自己公司的漏洞,但,總還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 他不想再去做這種荒唐事了,其實早在醫院聽陳律師說出那個條件的時候,趙一踞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他仍是答應了,他畢竟跟趙森他們一樣貪婪,想要碰碰運氣。 俞聽眨了眨眼:“那你知道你姑姑為什么要提這樣看似不可能的條件嗎?” 趙一踞皺眉,他搖了搖頭,然后又若有所思說:“其實早在醫院的時候,我聽姑姑說要找到黑龍,心里想到的,是小時候我爸提起過在海上看見的那頭龍。” 趙一踞年紀小的時候,對父親的話深信不疑,可是直到現在,早就不再相信,他跟其他人一樣,覺著父親一定是受驚過度產生了幻覺而已。 俞聽笑著說:“是嗎。可你姑姑為什么要找到那頭龍呢?” 趙一踞心頭一動:“我不知道。” 那天陳律師公布了所有后,趙二伯一家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趙一踞最后出病房,卻站在門口并沒離開。 又等了一會兒,陳律師走了出來。趙一踞問:“姑姑是什么病?” 陳律師有些感慨:“你是第一個打聽趙清女士病情的。”然后他說了趙清的病癥,那是一種罕見的絕癥,就算以當下的先進醫學也無法治愈。 那時候趙一踞本也想問問為什么姑姑會提這樣的條件,為什么想要找到龍,還是活生生的黑龍。 但是面對趙清的病情,趙一踞不想在這時候再提別的,興許……是因為死之將至,所以才讓趙清產生了一些古怪離奇的念頭,這倒也不足為奇,可以理解。 趙一踞默默地想:只可惜他沒有辦法替趙清完成這最后的心愿了。 俞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看了看旁邊的魚缸,卻見那只蘭壽小魚不知什么時候轉身沉到角落里去了。 這邊趙一踞抬起頭,如夢初醒,自嘲般一笑:“我的故事說完了,沒什么意思吧?” 俞聽:“可我覺著這故事還沒有完,畢竟‘放棄’,從來不是一個故事最好的結局。” 趙一踞愣怔,然后又說:“雖然一個好故事的結局不該是放棄,但這是人生,成年人的生活里總有太多身不由己,或許這不叫放棄,這叫‘妥協’。” 他雖然也為那千萬的財產動心,但那像是個美麗的空中樓閣,而對他來說讓妻兒衣食無憂,才是他目前的當務之急。 “妥協?”俞聽點點頭,“這么說也沒錯。” 趙一踞回身看了看外間,風好像停了,能看見街頭上又出現了走來走去的人影。 “我、該走了。”趙一踞抬手想要去掏皮夾,“二十是嗎?” “不用付錢。”俞聽笑吟吟地說。 趙一踞詫異,對上俞聽的目光,他明白過來:“你覺著這個故事……值得免單?” “現在還不值得,”俞聽的笑容像是陽光般和煦溫暖,“但我覺著總有一天會值得的,不如等下一次,你來把這個故事講完,再決定它值不值得。” 趙一踞覺著這個店主實在是太過古怪,但是……他把皮夾放回襯衫口袋:“那好,我就先走了,多謝你的檸檬茶。”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后的女孩子突然說:“客人,有沒有回過你的老家?” 趙一踞愣住,他回頭看向俞聽:“老家?”然后搖了搖頭。 自從在蘇市成家生子,加上老家里早就沒有了最親的人,他三年兩頭也不曾回去過一次。 聽說那個村子里的年輕人幾乎都走光了,小漁村恐怕也早落敗了。 俞聽一笑:“我只是覺著,你姑姑所說的黑龍,倒像是跟你父親所說的那個是同一頭……”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你也可以當我是胡說。” 趙一踞定定地看了她半天,才終于一點頭:“如果,這個故事還有另一種結局,我一定會來說完的。再見。” “我有種預感,一定會再見。”俞聽回答。 門給拉開的瞬間,頭頂“叮”地一聲。 趙一踞走了出去。 果然,那陣仿佛能摧毀所有的狂風已經消失無蹤了,天邊的烏云雖然還沒完全退散,背后卻已經透出了淡淡的金色陽光。 趙一踞瞇起眼睛看了會兒,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他回過頭去看向身后小店,兩扇透明的玻璃門上,是個很不起眼的小木牌,上面寫著三個字:姑妄聽。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