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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你了。”“為了什么?”男子問。“就為我多活了這么多年啊。”沈不歸笑著說,“當初若不是得你相助,我一個人恐怕完不成禁術。”男子睨他一眼:“這么說來,你覺得你還賺便宜了?”沈不歸繼續裝傻:“自然。”“燕行客。”男子微微提高了音量,不過臉上的表情并無變化,“你走到今天這一步,只能用一個字形容——該。”沈不歸聽罷反而一笑:“不錯,都是我應得的,所以我就安心收下吧。”男子還要再說什么,卻忽然將目光投向了屋外:“有人闖陣。”話音剛落,眼神一閃:“最外圍的結界已經破了,看來是個厲害角色。”他說是這么說,但一點兒也沒有表現出驚慌的樣子。庭院外設有重重結界,連環相扣,布成了一整座大陣,就是神仙一時半會兒也闖不進來。“怎么找來這里的?”銀發男子的關注點反而在這,他轉頭望向沈不歸,“你朋友?”沈不歸迅速放下了酒杯,起身道:“我只跟小六兒說過我在這里,別是他出事了……我出去看看。”沈不歸提劍走了出去,銀發男子坐在屋內,望著玉杯中才滿上的酒,獨自一人將它緩緩飲盡。沈不歸剛一出屋,就聽到了九尾聲嘶力竭的獸吼,心里頓時一驚。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小徒弟出事了。陸非辭身上散發著若隱若現的魔氣,眉心緊蹙,冷汗直流,左臂上魔紋黑得發亮,整個人已經陷入了一種渾渾噩噩、半夢半醒的狀態。微弱的呻.吟聲傳來,九歸覺得自己的理智簡直要焚燒殆盡。它知道陸非辭現在很難過,以至于連暈都暈不踏實,可是它偏偏無可奈何。它的利爪勢不可擋,蠻橫地摧毀著路上的一切阻礙,卻無法給心上人帶來救贖,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尾巴將他卷住,動作盡可能的溫和輕柔。“出了什么事?”一道低沉的男音響起,九歸終于停下了攻擊。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期待過燕行客的聲音,慌忙將人卷了過去。“阿辭體內的魔魂發作了!”沈不歸劍眉微蹙,伸手過去把了把脈。一絲靈氣探入陸非辭體內,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向下一看,陸非辭左腕上帶著的那串封印佛珠居然也被染黑了幾顆。沈不歸心道不好,當機立斷,一口氣掏出了八張黃符,開始布陣。金光源源不斷地注入陸非辭體內,試圖將魔氣壓制回去。兩股力量僵持不下,陸非辭的神色也越來越痛苦。過了不知多久,沈不歸突然長松了一口氣,緩緩收陣。陸非辭的臉色也終于緩和下來。一直寸步不離守在一旁的九歸連忙起身:“怎么樣了?”“暫時沒什么大礙了。”沈不歸搖了搖頭,氣息居然微喘,“不過魔魂此番來勢洶洶,他的情況還不穩定。先將他帶進去吧,我讓我朋友也幫忙看看。”狐貍點點頭,剛要將陸非辭重新卷起來,就聽沈不歸說:“你還是變回人形吧,我朋友的院子不大,但里面種著的天材地寶不少,你萬一踩壞了他的植物,他肯定要生氣的。”九歸微微一怔,還是照做了,只是聽完沈不歸的話,心中隱約有了種不祥的預感。而當他真正見到那位朋友時,就知道自己的預感成真了——“白澤!?”九歸有點傻眼。銀發男子那狹長的黑眸幾不可見地一瞇:“九尾?”這下沈不歸也愣了:“你們認識?”白澤雖然平日里從不喜形于色,但沈不歸跟他見面的次數多了,也就多少摸清了對方的脾氣,從他剛剛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這倆人不光認識,還有過節。其實兩人認識這件事并不稀奇,自上古時期存活至今的大妖總共也沒幾個,彼此之間大都認識,只是……沈不歸頭疼地問九歸:“你怎么和誰都有過節?”九歸自然不服:“我還和誰有過節了?”“不是讓我來看你徒弟么?”白澤打斷了二人的談話,指著九歸問沈不歸,“怎么還得順道參觀這么個混賬玩意兒?”“喂!”這話要是放在從前,狐貍能直接和白澤打起來,可是如今,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陸非辭,不得不克制自己。沒辦法,人在屋檐,只好小聲嘟囔一句:“不就是踩了你幾朵破花嗎,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也值得你耿耿于懷到現在?”白澤目光冷得駭人:“受損失的是我,你當然不介意。”“好了好了,是他的錯,我們稍后再議,先來看看小六兒的情況吧。”沈不歸輕輕拍了拍白澤的肩膀,抬頭對狐貍道:“你也少說兩句。”白澤哼了一聲,這才走到了陸非辭身前……陸非辭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內沒有電燈,只有一盞燭光搖曳的長明燈在燃燒,倒也足夠亮。濃厚的藥味傳來,伴隨著“咚咚”搗藥的聲音。陌生的環境,也沒有狐貍,令陸非辭感到了些許不安。他強行翻身坐起,渾身上下肌rou無一處不酸痛。撩起T恤一看,魔紋果然距離自己的心臟更近了一步,已有一絲黑線蔓延到了胸口,好在沒有繼續發展下去。“喝了。”陌生的聲音傳來,陸非辭心下一驚。一個白衣銀發的俊冷男子出現在自己身前,右手端來一只裝有綠色不明液體的藥碗。“你是?”陸非辭仰頭打量著男子,這么近的距離,自己剛剛居然毫無察覺。白澤也不回答,只是將碗放到了一旁的小木桌上:“我去叫你師父。”“師父?”陸非辭一怔,旋即恍然大悟,“您說的是沈先生吧?您就是他來找的那位朋友?”“你回去躺著。”白澤聽他這么說,就知道沈不歸還沒坦白自己的身份,也不再多言,只是囑咐他:“藥趁熱喝。”陸非辭乖乖點頭,知道對方是先生的朋友,也不輕易冒犯,乖乖坐在房中等沈不歸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沒有動靜,他忍不住出屋,正好看到銀發男子一臉冷意地從對面的房中走出來。陸非辭直覺他現在心情不太好,小聲問道:“那個,請問先生……”“死了。”白澤冷冷地甩下兩個字,回自己屋里去了。留下陸非辭在原地愣了好久,這才舉步朝對面的屋子走去。剛一踏入房門,一股濃厚香醇的酒氣撲鼻而來。陸非辭忽然僵住了腳步,低下頭怔怔地看著散落在地、東倒西歪的空酒壇。這一次的酒香實在太濃,所以他聞出來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