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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欠身道:“丞相晨安。”云軒瞧瞧天色,果真是天色微明了。“你帶禁軍三營去葉府傳旨,滿門抄斬。”云軒吩咐道:“葉家的人,不許漏了一個。”“是。”凌墨欠身。天明之后,又有大事震動京城。葉太師貪墨軍需,經查罪證屬實,華妃葉青玉為遮父仇,竟意圖刺殺皇上,幸得御簾碧荷舍身相救,圣體天顧,化險為夷。逆女葉青玉被當庭杖斃,葉太師闔府亦在凌晨被滿門抄斬。今日早朝,兵部將領已全部洗牌更換。朝廷之上,皇上金口玉言,擢升麗妃為皇后,御簾碧荷為麗妃。大婚之典,如期進行。云軒和凌墨退朝回到杜府,又是在日暮之時。風下已經等在府門,傳杜王爺令:“王爺命大少爺回來后立刻去見他。”“何事?”云軒一邊隨著風上往爹的院子走,一邊打聽。“千公子昨兒身體不適,昏過去了。”風下答。云軒納悶,昏過去了?昨兒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風前呢?”云軒仿佛想起了什么。“刑堂呢。”風下冷冷地道:“王爺命罰鞭責三百。”云軒明白了。昨兒自己走得急,并沒有免千錦之責。風前必定是依照自己的命令對千錦刑責了。千錦剛挨了三十板子,傷大概還沒養好,再挨三十鞭責,許就昏了也有可能。“無大礙吧?”云軒問。風下斜睨了云軒一眼:“大少爺是問千公子還是問風前?”云軒輕咳了一聲:“問千錦。”風前這三百鞭子打下來,想來也是皮開rou綻地,最少要將養旬日才能下得床來,不過總不會性命有礙就是了。風下點點頭:“幸好這次沒有大礙。”云軒覺得風副總管是話中有話,卻沒做聲。風下再瞪了云軒一眼:“如今千公子是大少爺的侍妾,又有孕在身,常言都道,母以子貴。大少爺就算不在意一個半個的賢妾,總也得為杜家的血脈多加考慮。”“是。”云軒微欠身:“云軒謹遵風下叔叔教誨。”風下“切”了一聲:“等會兒王爺收拾你,看誰給你求情?”云軒覺得他爹不會,畢竟他是兒子,千錦只是“妾婦”而已。“為了千公子許是頂多埋怨大少爺一頓而已,但大少爺要是傷了王爺的寶貝孫女,看王爺能輕饒了你?”風下得意地看著云軒臉色變了。“誰說是寶貝孫女?”云軒有些不可思議。“那可巧了。”風下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昨兒小夫人做了個胎夢,說是千公子肚里是個千金呢。王爺聽了特別高興,但也未盡信,哪知去問斐王妃,斐王妃也做了個胎夢,說是千公子肚子里確實是個千金呢。”云軒無語了。他爹想盼個孫女的迫切心情在這府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小夫人借此討好爹也倒罷了,斐郡主到立時也湊上這個熱鬧了。等云軒進了堂上,看見堂上架勢,才真有些頭痛了。他爹杜百年端坐正首,一臉怒目的情形他是見多了。這次又多了兩個,斐郡主和小夫人一左一右的,也在堂上正襟危坐,滿面沉肅,這是要三堂會審的意思嗎?云軒覺得自己被動了。作者有話要說:☆、第97章凌墨去看千錦。千錦躺在床上,氣色還好,只是神色不佳。昨日云軒帶著凌墨匆匆而出,千錦還以為自己危機已過,正暗自慶幸,風前走進來欠身道:“請千公子云閣領責。”云閣是一處暖閣,布置得很舒適亦很高雅。只是最里間的房子卻是刑堂。也是雕梁畫棟的屋子,軒窗連廊,書架桌椅。只是屋子正中擺了一張紅木的臥駝條凳。條凳有半人高,似一獨峰駝半臥于地。那渾圓的駝峰,高高隆起,人趴上去,正好是臥低腹部,將臀部高高支起,猶如獻祭。千錦看見那條凳,已是羞惱得面紅耳赤。風前又奉了一個玉盒上來:“請千公子入勢。”風前將盒子放在條凳上,便轉身退出:“一刻鐘后,會來行刑,若是千公子未曾入勢,刑責加倍。”千錦如今對自己的處境早已習慣,除非一死,否則根本無力抗爭。除了忍辱受刑,還能如何?他打開玉盒,里面果真是一件冰雕的狐貍,亮晶晶的,雕工堪稱精湛,放在玉盒里,氤氳著淡淡的水汽。千錦苦笑。杜丞相果真是富可敵國,手眼通天,如今這個時節,也能尋得這樣晶瑩透剔的冰塊,并可即刻雕琢成型,除去豐厚的財力不說,手下豢養的能工巧匠也是不少。狐雕原本是平民百姓人家為狐男之飾,于貴族王侯之家,則為刑責之意。冰狐入手,涼且順滑。千錦不由自嘲,便是鳴玉鎖或是萬年寒晶都曾含過,不過是一個冰.棒,如何就含不得。千錦趴伏在刑凳之上,緊閉雙目。自然必定受辱,千錦寧可選擇自欺欺人,只當只是一場噩夢便了,忍過依舊海闊天空。更漏一刻,有人推門而入。“千公子,屬下僭越。”清朗熟悉的聲音令千錦聳然一驚,睜開眼睛看去,果真是一個青衣少年,眉目姣姣,正是十三。十三只在千錦出府時才能隨侍左右。千錦在府中時,除去從千家帶來的水兒侍奉,另有親衛風兒和雨兒近身侍奉。千錦本就窘迫難當,卻不想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十三,由十三行刑,千錦就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憤。十三本就是大風堂刑司,云軒院子中的刑責,多由十三執罰。十三對千錦再欠身,千錦微扭頭閉上眼睛,一聲不吭,羞憤自然是羞憤,心里卻莫名也有一絲心安,是十三施責,總好過那些不相干的陌生人。十三手里的紅木托盤上,放了一根藤鞭,和一塊黑色的緞帶。千錦雖然看見,卻未曾多想。十三已將緞帶拿起,蒙上眼睛,于腦后系緊:“請公子褪衣。”千錦不由又是氣血上涌,如此受責,還需褪衣嗎?千錦睜開眼睛,才看見十三已經蒙上了眼睛,心里更是氣怒,看來這杜丞相的規矩倒是想得周到了。千錦無奈,只得將長褲褪到腳踝,再伏在刑凳上,依舊不肯出聲。十三雖是蒙著眼睛,卻仿佛看得到千錦的動作,待千錦重新趴好,便拿了藤鞭,走到刑凳后側:“屬下執刑。”千錦暗暗咬了牙,決定無論如何也絕不會呼痛出聲,免叫十三更瞧不起自己。十三手腕靈活,揚鞭落下,“啪”地一聲,卻是正在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