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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待先皇駕崩,子易守孝三年,一片孝心,無人敢以詬病。好不容易禮制結束,皇上雖是應了禮部的折子選后,但是這皇后的人選卻是遲遲沒有定論,一選又是半年。按欽天監之說,兩月之后,乃是百年不遇的吉日,皇上若在吉日大婚,必將宜國宜民,萬壽無疆。朝廷之上,文武百官便奏請皇上于吉日大婚。皇上已年至弱冠,也合當大婚之期,這才是萬民之幸。丞相杜云軒也同意百官之請,皇上終于同意吉日大婚。皇上同意大婚,百官自然欣喜,但是在立后的問題上,眾人則是爭議不斷。早在一年前,戶部已是援舊例,在適齡的貴胄之家挑選出十名女子入宮,又經多方合議挑選,共有三家的女兒入圍最后的皇后角逐。候選人之一,是禮國公蕭御史嫡女,蕭若安,剛滿十六歲,貌若天仙,有才女之名。封惠妃,居琉璃宮。候選人之二,是信國公衛太尉嫡女,衛夕瑤,也是十六歲,嬌俏動人,善騎射。封麗妃,居翠璃宮。候選人之三,是義國公葉太師嫡女,葉青玉,十七歲,傾國傾城,號稱有宋第一美人。封華妃,居洛璃宮。這三位夫人俱是容貌姣姣,家世顯赫。朝中各有各的支持者,如今三足鼎立,難分高下。眼瞧著大婚日期將近,這朝堂上的立后人選之爭也是愈演愈烈。子易真是煩不勝煩。偏這件事上,云軒還非讓子易自個兒拿主意,他并不參與意見。“皇帝立后,歷來便是政務,不是家務,你又有何不耐煩?”云軒笑斥子易:“你且仔細琢磨著吧,不可掉以輕心。”子易對此頗為不滿。我自己個兒琢磨著又有何用,我若是選定了人選又不合你意,豈非選也是白選,許是還要被你尋了錯處責罰呢。子易不敢埋怨云軒,只得將這三女的家庭背景、裙帶關系,利弊得失仔細做了功課,終是決定選義國公之女葉青玉為后,另補勤國公劉樞密使之女為華妃。云軒對子易的選擇不置可否,只命戶部、禮部擬旨。旨意已定,子易剛覺得了了一件心事,敏王爺就如約來見了。敏王爺是子易親伯父,碩果僅存的正牌王爺。難免愛倚老賣老,常對子易唧唧歪歪。子易平素也懶得理他,多是“不見”作罷。不過敏王爺一向與杜王爺交好,云軒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常勸子易忍耐。昨日云軒在宮中,敏王爺求見子易被拒,他答應云軒,今日再見敏王爺,原以為如今旨意傳下去了,敏王爺許就不來呱噪了,哪知他還是顛顛地來了。敏王爺正在殿堂上踱步,很是憂心忡忡。抬頭看見子易進來,忙趨前一步大禮跪拜:“臣恭請圣上金安。”子易請敏王爺不必多禮,命人看座。敏王爺卻是不肯起來:“聽聞皇上龍體欠安,臣甚是掛心,亦自惶恐,都是臣失于侍奉,敬奉不周,請皇上降罪。”子易淡淡笑道:“朕多謝王爺掛懷,只是朕并無大礙,王爺亦不必自責,地面冷硬,王爺還是坐了說話吧。”敏王爺這才謝過皇上,起身到下首的椅子上坐了。“王爺還有別的事情嗎?”子易準備端茶。“臣有肺腑之言,如鯁在喉。”敏王爺說著,又離座跪了下去。“祈請皇上恕臣言語放肆之過,臣是衷心為皇上著想,為我有宋基業擔憂啊。”敏王爺以頭觸地,壯懷激烈。子易強忍下心中煩躁:“王爺有話直說吧,朕恕你無罪。”“謝皇上恩典。”敏王爺依舊伏首于地:“聽聞皇上有意立華妃為后,臣不敢質疑,只是敢問皇上,立華妃為后的旨意,可是出自皇上本心嗎?”子易蹙眉道:“王爺此言何意?”敏王爺低聲道:“請恕臣唐突,昨日臣曾聽聞皇上顏面有傷?不知可有此事?”子易眉峰一凜,沒有說話。敏王爺自然也感覺到了子易的怒氣,猶豫了一下,決定不能功虧一簣,還是低聲道:“聽聞丞相大人似乎對皇上……”“啪”地一聲,子易將手里的茶杯摔落在敏王爺身前。敏王爺立時匍匐于地,不敢做聲。子易卻是笑了一下:“聽聞王爺昨兒個辰時才從玉館里回到家中,官轎里還帶著兩個搶回來的倌人,那兩名倌人今兒寅時一個投了井,一個被側王妃柳氏錘殺于密室是嗎?”“皇……皇上……”敏王爺早嚇得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哆嗦得直打冷戰了。玉館是京畿之地最大的歡館,朝廷重臣涉足歡館,輕要消官褫爵,貶為庶民;重則刺字于面,流放千里,用不得回。重臣內眷虐責下人,擅傷人命,則要視情節輕重處以流放之行,或枷鎖示眾,逐出宗祠。子易依舊風輕云淡:“朕也聽聞邊關守將克扣糧餉、貪污舞弊一案,曾有將士寫血書進京,想要面圣進言,卻被王爺攔下,說是王爺要親自呈送給朕,只是如今那封血書,依舊在王爺榻下暗格中不見天日,那將士的骸骨怕也在王爺的后花園梨樹之下,化為血水了吧?”“皇上圣明,皇上開恩,皇上開恩,老臣該死,老臣該死啊……”敏王爺駭得魂飛魄散,以頭砰砰觸地,鮮血直流。子易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而去。敏王爺依舊跪伏于地,砰砰撞頭:“老臣該死,老臣該死,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啊……”子易出了偏殿,看天色朗朗,微風輕拂,倒是個好天氣。風前在轅門處對子易欠身。子易瞪了他一眼:“滾出去。”風前單膝點地,忙退了出去。轅門內正是一處花園,翠紅疊嶂,美不勝收。過了白玉石橋,是八寶的軒亭,楠木所制,黑匾金漆:含笑亭。亭內白玉石桌旁,云軒錦緞藍衣,云紋生光,緞帶飄揚,手持玉壺,自斟自飲。子易立時便有些窘迫,猶豫著走到云軒身側,微欠身道:“先生在等易兒?”云軒點頭,放下手里玉壺。子易趨前,為云軒執壺斟酒。酒香四溢,子易纖長如玉的手指握在碧綠的壺柄上,煞是好看。“先生又私自飲酒。”子易有些埋怨,也有些怕。云軒他爹杜百年的規矩,弟子不到而立之年,不得私自飲酒作樂。尤其是云軒體質特殊,更是沾不得酒。可自從去年子易生日,云軒破例飲酒之后,竟是愛上了酒香,常趁著在宮內的時候,偷偷飲上一壺半壺的,好在未曾被杜百年發現。子易自然是擔心云軒被罰,除此之外,云軒若是微醺,常常任性而為,讓子易很受苦楚。云軒輕斥道:“多話。”忽然伸手,將子易抱坐在自己膝上,抬手將琥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