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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人間客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我難以確定他是不是這么想的,就像他也同樣難以確定我的感覺一樣,我只是覺得,時間會證明,我也會證明。

我們能湊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多,甚至可以說挺少的,白天賀南要上課,他經常說自己放飛自我放飛自我,但很明顯他還是很花時間在正業上。

他之前好奇我是干什么的,不讀書泡吧成天就知道鬼混,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哎呀,一行有一行的門路,你懂吧?”我跟他說,“做這個行當也有這個行當的生財之道嘛……”

“拉皮條?”他一針見血。

我無言以對:“你這么說就不對了,你什么時候見我主動拉過?都是別人來問我的嘛,我介紹工作,我還負責勸退呢。”

他作勢要哭:“不能跟你搞在一起,我真是正經人,回頭條子天天來敲門。”

我哈哈哈笑:“畢竟來錢快啊,我有路子,再存些錢就盤個店,自己做,也不跟杰克搭伙了。”

賀南表示不想再看見我,我竟然都不否認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

認真點說,我是跟一認識的朋友合伙張羅個酒吧,其實pub都是他的,我也就是給打工,不過因為交情,也算我了個合伙人,晚上隔三差五的看看場子,有時候還得跑運輸跑單子,各種雜活兒都我包了,跟賀南說的事我也不是沒干過,總之忙起來天昏地暗不分昏曉。

于是我們兩人作息正好岔開,基本就清晨傍晚有功夫聊上幾句,柴米油鹽干他娘,大有剛在一起就老夫老夫的架勢。

那天我剛在公交上哐當哐當地從CBD往家趕,突然賀南一個電話打進來:“方燭!我已經聽說你流傳在酒吧街的四海八荒夜店小王子的名號了!”

背景音比我公交還嘈雜,我一聽就神經緊繃:“什么?我和你剛認識不久隆重介紹過這個稱號么?等等!你在哪兒呢!嗨吧是你去的地方呢嗎!”

他語氣朦朧:“怎么,就你能去,我不能啊?”

我嘆氣:“我真錯了,我現在連自己家的pub都懶得去,那真是年輕時候空虛寂寞冷干的混賬事,我后悔了,真的。”

他頓了一下,大概從吧里出來,跟我說:“沒事,我在一清吧門口呢,就是想看看你平時呆的地方。”

我跟他解釋:我見過的人太多了,性已經很難激起我的興趣了,我現在覺得,牽個小手親個嘴,都讓人覺得開心得多。

他嘲諷我:好了知道你陽|痿了,別找借口了。

我諷刺他:你理解吧,只有沒見過世面的小處男和對陌生rou體充滿幻想的已婚中年男人才會覺得那種事情刺激……

他羞辱我:你很驕傲嘛,你做過的事情很值得驕傲嗎?

我:……我真的已經不干那種事了,真的。

第3章Chapter3

3.

說真的,我承認我的黑歷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也不覺得有什么驕傲的,純粹就是年少不知事空虛無聊空余一腔無處發泄的荷爾蒙,在一兩個月前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對那個看起來就是好學生模樣的年輕人頗有好感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必然成為其中的芥蒂。

而賀南當初聽我說了我百人斬的壯舉——盡管我后來三番五次為自己洗地說真的沒到一百個,他就連刷五個嫌棄的表情,義正辭嚴地告訴我他具有極為嚴重的處男情節,非處不娶非處不嫁守貞吧活體廣告的那種。

賀南文字聊天很少發表情,我有時覺得男性刻板印象在他身上其實也有所體現,盡管他表示從小到大愛好都很中性,總之盡管那次還是以玩笑的形式,他抱著朋友之間互相尊重的態度沒有明確表示,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抵觸的。

——他是完全有理由不接受我的,我自己也很清楚。

甚至說,如果他不是transgay,而是普通的原裝男的話,可能我和他充其量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只是一切都沒有如果。我抬頭看了看窗外漸暗的暮色,心里忽然涌起某些難以言明的酸楚。

他是值得更好的人的,最起碼是個和他一樣從小到大本本分分的好孩子。但吊詭的是,那些和他一樣從小到大本本分分的好孩子,沒有能接受他的。

我記得我后來跟他聊起剛認識時候的事,他輕描淡寫地跟我說他之所以會去參加那個同城活動,是因為兩個初中時候就要好的朋友剛剛跟他絕交。沒有理由沒有原因的,僅僅是他在前一天跟他們出了柜而已。

變態,惡心,不正常,至今依然貼在我們這類人身上,不論網上的政治正確如何叫囂,現實中的偏見與壓抑從未削減。

而賀南所承受的壓力,又十倍百倍于我。

我從賀南的談吐舉止上就能看出來,他這樣的人,在人群之中,是很難不作為中心被聚光燈照射的。我閱人無數不是瞎吹,有些人自有其獨特卓絕的人格魅力,生來就是社交中引人矚目的存在。

但與之矛盾的是,賀南很有吸引人的才華和魅力,但在和我的交談中,卻時不時地流露出一種近乎狼狽的弱勢,這在像他那樣富有口才能說會道的人中是極少見的。

——他沒有自信。

或者說,他與人交往的自信,在日復一日的社會交往不斷遭到拒絕中,被徹底摧毀了。

他會對我在聚會后線上聯系感到驚喜,會因為我樂意跟他聊聊天感到不可思議,我在一覺睡到晚上急忙跟他聯系時候,他那種失而復得的欣喜,都快從屏幕里溢出來了。

我的心痛和酸楚無以言表,他之于我如無意中拾得的珍奇,我奉若至寶,他人棄如敝屣。

我無數次地感到疑惑,憑性別和取向就全盤地否定一個人,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盲目和自大。而種種論調綿延多年,至今在全世界甚囂塵上。

這種恍然孤身一人的無力感我很少感覺到了,自從早年離開學校混跡夜場,形形色色的人充斥著我的世界,大概各自懷揣著對外界難以啟齒的秘辛,在黑夜里狂歡。我在其中蹉跎年月,對掙扎與苦楚佯作不見。

正如賀南曾經跟我說的一樣,很多東西,說出來,很矯情。那種煎熬燒灼靈魂,多少笙歌都無法回避那種刻入骨髓的空虛,而不可啟齒。

而賀南所面對的,恐怕又是我的百倍。

所幸我能理解,我愿意陪他渡過。

我想到這些的時候在自家的酒吧包間里,半躺在新換的沙發上,瞇細著眼透過玻璃窗看著對面的廣告牌逐漸亮起來,杰克——我僅剩的幾個圈內朋友之一,正坐在我面前,猛嘬了一口嘴里的煙,大呼小叫:“臥槽!方燭,你真跟那小子在一起了啊?”

我嫌棄他打斷我沉思,伸手揮散煙霧:“別抽了!我家小朋友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