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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見了鬼,再去就是閉門謝客。 黎曼玲需要生存下去,但除了那些花哨的“特長”以外她沒有任何實在的生存技巧,在那個年代,沒有人需要她教授怎么去彈好一曲肖邦。 在隔壁女租客的幫助下,她去做了一個舞女。 但也是老老實實的舞女,無非是在舞廳里陪著各色的人群執手一曲罷了。 舞廳里像她這樣職業的女人有很多,但沒有人比得上她一根手指頭,因此她很受歡迎。 形形□□的人經過這里,都想要跟曼玲跳上一曲,這樣臉上便有光些。 黎曼玲一開始束手束腳的根本放不開,她也是大富大貴人家出來的嬌嬌女,舞廳里什么人都有,有紳士,同樣就有色鬼。 他們的手就像油膩的豬蹄,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掐個遍,黎曼玲每每遇到這樣的就總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是沒有賞過他們巴掌。 但出了社會這是很公平的一個世界,打在人臉上的耳光,兜兜轉轉就會回到自己的身上。 黎曼玲吃過無數次這樣的虧,終于還是學乖了。 她在舞廳里做的很好,漸漸懂得同那些人虛與委蛇,也能在他們之中游刃有余,老板也很喜歡她,她幻想著有一天存夠了錢,她就可以不在做這些,自己開家小店,賣賣雜貨也挺好的。 而在這個時候,她遇見了一個男人,眉清目秀,與她年歲相當,他很溫柔,也不在乎她的工作,不顧家里的反對向她求了好幾次婚。 黎曼玲心里是很喜歡他的,卻又總是糾結現在的自己配不上他。 要好的同事告訴她,幸福得靠自己的爭取,她想想也是,以后他們兩個自己住,好好經營生活就是了。 她想著,等到他下一次再求婚的時候,就收下他送的玫瑰吧。 如果一切都能按部就班,順著她所想像的那個模樣發展就好了。 黎曼玲在有一天下班的時候,經過一條每天必須經過的小巷子,小巷子白天就人煙稀少,更何況到了舞女下班的深夜,她被幾個人拽進了小巷的深處,嘴巴被東西牢牢的堵著,他們有三個人,大約都是三十來歲的模樣,黑暗里他們蒙著臉,如同鬼魅,用刀子抵著她的脖子,他們是最可怕的畜生。 黎曼玲想逃,可是一個女人的力氣又怎么敵得過三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 為首的先脫了褲子和外套,身上散發著讓人作嘔的氣息,黎曼玲感覺自己的胃都要吐出來了,可是他的動作那樣迅猛,如同楔子深深的打進了她的身體…… 他弄了多久,她就掙扎了多久,從來沒有那么瘋狂的掙扎過。 終于,在第二個人也躍躍欲試扯下皮帶的時候,她用牙齒要隨了口中的布料,鮮血在口中蔓延,她用這一輩子也沒用過的高亢聲音呼救,三人被她嚇得不輕,既想繼續逞兇,又怕真的引來了人,正在糾結的時候,有夜晚巡邏的人經過,便提上褲子一溜煙的跑了。 她趁著其中一個人走的慌亂,扯開了他的帽子和圍脖,看到了他的長相。 黎曼玲被送到醫院,她的□□因為強.暴有了嚴重的撕傷,她不敢叫男人來陪她,現在的她徹底的臟了,她窩在病房里成天的哭。 警察來做了筆錄,但八十年代的巷子沒有探頭,也沒有人證,來人更不是連環作案,要破這樣的案子難如登天。 黎曼玲辭了職,不敢見任何人,男人每次來看她,都被她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氣走,漸漸的他就來的少了,再后來,不來了。 可是黎曼玲的肚子就像吹了氣的球,寬松的衣服也無法遮擋。 她想要去做手術,可是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會踢她了,她拿著單子站在門口,最終仍是離開了。 十月懷胎,她在一個冷到呼氣成冰的日子里生下了一個玉雪可愛的娃娃,給他起名黎今。 黎曼玲告訴黎今,只有今天的,才是握在手里的,你要珍惜。 黎今一記就記到了現在。 黎今記得小時候的日子很不好過,冬天的時候窗戶會透風,半夜的時候西北風呼啦呼啦的聲音很響,黎曼玲就會拿報紙糊住墻,一層又一層。 也總是吃不飽,物資匱乏,黎曼玲掙的少,又不擅長煮飯,南瓜粥一喝可以喝一月。 還有衣服,他記得衣服上總有打的很粗糙的補丁,那是黎曼玲在鄰居的教導下做出的最好成品,可惜穿出去還是會被人笑話。 孩子對貧窮兩個字的理解格外深刻,但回想起來,似乎也從來沒有怨過黎曼玲。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是怎么來的,從未自卑,黎曼玲也是如此。 在這個問題上,母子兩人倒是表現出了如出一轍的自我。 黎今當然知道黎曼玲是愛自己的,可是他們都不懂得怎么表達。 在他五歲那一年,黎曼玲又遇見了鄧思安。 鄧思安是黎曼玲的青梅竹馬,在黎家大勢未去之前移民國外,兩人在那樣的年代斷了聯系。 再遇見的時候,鄧思安衣冠楚楚,一表人才,而她已經是底層社會的一個平凡母親,纖細柔嫩的雙手有了一層薄薄的繭,只是身段依舊美好,容顏在滾滾紅塵的磨礪中顯出了一種特別的美,風情更勝以往。 她美的很嶙峋,是一種讓人過目難忘的氣韻。 鄧思安對她再見鐘情。 在黎今的記憶中,鄧思安總是很早就出現在家門口,手里提著弄堂口買的生煎和餛飩,砂鍋泡泡餛飩給她,生煎給自己,他笑盈盈的看著他們母子倆吃完,再開車把黎曼玲送到商場,等她下班的時候又將她接回來。 黎今差點就以為鄧思安會跟黎曼玲結婚了,他們同進同出很長一陣子。 晚上的時候,他就問她:“mama,你要跟鄧叔叔在一起嗎?” 那是他唯一一次問起她的感情問題,黎曼玲愣了愣,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隨后才悵然的笑道:“在一起……大概算吧。” “你們會結婚嗎?”他想著電視里出過的種種場景,也為自己的mama構思了那樣的一幕,她穿著潔白的婚紗,那一定很美。 彼時的黎今還是渴望一個家的,不是說跟黎曼玲兩人不好,但是家里頭有個頂天立地的成熟男人,到底不一樣。很多事情他就可以跟這樣一個人商量,而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