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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情況不是你一個人能考慮到的。”“我知道。”呂驕陽深吸了一口氣,“只是......”一方面,他確實沒有想到劉建軍會對方媛痛下殺手。另一方面,他也在隱隱擔憂,畢竟方媛跟背后的人有直接聯系,劉建軍鬧上這么一出,徹底斷了他們盤問追蹤方媛的可能。但這句話他最后還是壓了下去:“我去提一下他,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新情況。”方媛經常去的地方他領人排查過,那家咖啡館并不在對方經常出沒的區域內。或許劉建軍看到了什么也未可知。審訊室內,本就干瘦的男人愈發瘦小。他縮在那兒,一個大男人愣是蜷成一個嬰兒的姿勢。礙于他扭曲的坐姿,手銬緊緊地勒在手腕上,已經印出了紅痕。“劉建軍。”一進去,呂驕陽先跟對方打招呼。男人目光空洞,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你于兩個小時前在景明街某咖啡館內朝你的妻子方媛一連刺下十二刀,致使方媛當場死亡。犯罪事實確鑿。”呂驕陽看了劉建軍一眼,“你有疑問嗎?”劉建軍沒答話。他的臉上還有沒擦干凈的血漬,曾經鮮紅的血液干涸后黑乎乎的,像是丑陋的疤痕附著在臉上。“據我們了解。”呂驕陽繼續,“方媛生前并不喜歡喝咖啡,那家咖啡館也不在她經常光顧的范圍內。在跟蹤方媛時,你有沒有注意到什么異常?”劉建軍還是不說話。他的力氣似乎從把匕首放到吧臺那一刻就被盡數抽去,皺紋悄無聲息地爬上面頰,把這個前幾天還鮮活的男人緊緊捆住,在蕭瑟的秋風里風干成干巴巴的稻草人。“當初是我追的她。”就在呂驕陽以為劉建軍不會開口時,他突然出聲了。“她的脾氣一直都沒怎么變,永遠都那么驕傲,對人愛答不理。”他嘴角噙上一點笑意,“我追了好久。給她送花,帶她去看星星,去看她喜歡的明星開演唱會。”“追她的人太多了......”劉建軍的眼神有些恍惚,“為什么最后她嫁給了我?她不缺錢,我長得又不好看。有的時候我就在想,嫁給我是不是太委屈她了?”“我想對她好,真的。”他抬了抬手,手銬撞擊間發出清脆的響聲,“我不想看她不高興,看她難過。我希望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可是她一見我就煩,就吵架,就生氣,為什么呢?”“我真的愛她啊......”滿嘴都是苦澀的咸味,他低頭看自己的手。這雙手在幾個小時前,握著早已準備好的匕首,一刀一刀地捅進對方柔軟的身體。“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他的聲音沙啞:“我們當初明明......”“劉建軍。”呂驕陽咳嗽了一聲。男人把后半句話吞了回去。大滴大滴的眼淚一顆顆砸在審訊室光潔的地板上,室內卻聽不見什么動靜。“95582。”最后他輕聲說,“本地牌照。”“是個年輕男人,我沒見過。”————————————童小鴿這段日子忙得腳不沾地,幾乎吃住都在市局。曲七給她打了兩次電話后,就被暴躁地吼了回去,從此乖乖地噤聲。此時,雖然已屆深夜,她還留在會議室內。把徐宵發來的那張照片重新建模后,她就扔進了系統自動對比。在等待結果和調整模型的過程中,她順手查了查陳芊的資料。“戶口登記一直只有她和女兒,生父不詳。”小鴿子給徐宵打電話,“目前能查到的醫療記錄是在七年前,看項目她當時應該有身孕。”時間對得上,這也進一步佐證了陳池魚同念念的姐弟關系。“常用住址只有一個,之前已經發給王隊他們了。”她報出了一個地址。徐宵皺眉:“你沒看錯?”童小鴿重新檢索了一遍:“沒錯,就是這個地址。”“......”徐宵沒說話。小鴿子報出的地址在垚江的老城區,那邊幾乎都是上個世紀的舊建筑。無論是基礎設施還是治安,都遠不如人意。居住在那里的,多半是家里比較困難,沒有什么積蓄的家庭。但聽肖晁的敘述,當年帶陳芊走的男人家境并不落魄。即使后來發生了什么,致使兩人分開。陳芊也不該落到帶獨女生活在老城區的地步。心里這么想,電話里他沒多說:“今天你早點回去休息吧,一連幾天這么熬,再年輕也扛不住。”“沒事兒!”一個人在會議室,童小鴿說話也不顧忌,“頭兒你什么時候回來啊,這里就我一個,都快無聊死了!”“無聊多給曲七打電話,他在醫院悶得慌。”徐宵明白這是下屬有意逗他開心,“這幾天辛苦你了。”童小鴿剛想張嘴說不辛苦,會議室的門被敲了兩下。“查一下這個牌照是誰的。”呂驕陽捏著一張紙走進來,“95582,本地的。”徐宵聽見他的話:“怎么了?”“劉建軍說方媛在咖啡館約見了一個年輕男子,他把車牌號記了下來。”呂驕陽接過童小鴿的手機,“可能和之前姚清的事有關。”徐宵坐直了身。“蔣誠。”他倆對話的功夫,小鴿子這邊已經好了,“本市人......呃,無業?”“聯系方式給我。”呂驕陽動作很快,同時把手機還給她,“我現在去。”說著,他轉身出了會議室。“蔣誠?”聽見耳熟的名字,徐宵嚇了一跳。話剛出口,他才想到有可能是同名同姓。垚江這么大,這個普通的名字有幾個同名不足為奇。只是對方當時對他的態度太沖,隱隱含著敵意。這么一聽,難免他下意識做出應激反應。“嗯。”童小鴿并不知道自家上司認識這么個人,上次周宏的事,蔣誠雖然插手,但直到最后也沒在市局露過面,“長得倒是人模人樣,像是方媛會喜歡的類型。”被她這么一說,徐宵心里毛毛的:“長什么樣?你給我發張照片?”“我說頭兒,你什么時候這么八卦了?”童小鴿打趣他,“你等等,我馬上發給你啊。”“怎么樣,確實不錯吧?”傳輸成功后,小鴿子嘿嘿一笑,“頭兒你覺得呢?”徐宵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盯著他看的沒有別人,就是當初那個敢趁裴久川不注意給他甩臉色的蔣誠。男人倨傲地盯著他,一臉不屑的模樣。“頭兒你等等啊,我這邊數據篩選的最后一輪出來了。”不待他再問,童小鴿已經開始敲鍵盤。“我盡力了,最后還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