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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癢又疼。一晃眼,那對老夫婦微微佝僂的背影出現在夕陽之間,嚇得他一哆嗦,一個打挺就想躥起來。然而酒喝得太多,挺了好幾下,王大膽還在草地上撲騰。撲騰撲騰著,他就放棄了掙扎,翻了個身,把頭直接埋到了地上。泥土的腥氣傳來,不同于血液的腥味,卻依舊讓人感到不舒服。他能徒手與持刀的歹徒搏斗,卻沒能注意到一個本該可以被挽救的生命。“白癡。”他悶悶地啃了一嘴的泥和草根。——————————這邊,裴久川剛把車開出不遠,手機就響了。剛好是紅燈,他瞄了一眼屏幕,驀然緊繃了起來。“頭兒!你去哪兒了?。 彪娫捯唤悠?,他就把王之衡先前的叮囑忘了個一干二凈,“這么多天,你都不帶打個電話回來的!”他的語氣半是埋怨半是興奮,更多的是聽到對方聲音的欣喜。相較于小少爺的激動,徐宵那邊就鎮定很多:“現在有空嗎?”“有啊有??!”自家上司詢問,裴久川自然什么時候都有空,“怎么了?”“來墓園這邊接一下我?!睂Ψ礁纱嗟?,“我的車沒油了?!?/br>“......”小少爺看看馬上就要沉到底的太陽,又看看手表上的時間,不由對上司的真實身份產生了懷疑。等到他趕到垚江公墓時,天色將近全黑。其實只要不進墓園,從外面看,倒也沒有那么可怕,和普通的住宅區別無二致。但一旦把視線投向園內,墓碑們挨挨擠擠的,襯著夜里慘白的燈光,就顯得格外陰森詭譎。先前在電話里說好了,他們在門口碰面,然而,裴久川并沒在門口看到人。他在大門那里喊了好幾聲上司的名字,直到墓園的管理人忍無可忍地從警衛室里探出頭來:“大晚上的!不怕把人的魂兒喊掉!消停點行不行!”哪里跑來的瘋子?大晚上在墳堆里瞎叫喚,也不擔心鬼上身!小少爺只好乖乖閉上嘴。他站在墓園外,正在激烈地思考要不要大義凜然舍生忘死地進去找一找上司,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啊!??!”管理人方才恐嚇他的話還猶在耳畔,被這么一拍,他和身后那個拍他的人一前一后驚叫了起來。“你叫什么?!”還沒等他從這突如其來的驚嚇里回過神,就聽見上司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沒被嚇著吧?”“我沒......”裴久川轉過去一半,才發現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難道被王大膽說對了?他目瞪口呆地盯著被徐宵牽在手里的小男孩。男孩約莫五六歲的年紀,生得白白凈凈,個頭不高,正乖乖地站在男人身側,抬頭好奇地打量著小少爺。“......”四目相對,裴久川懵了。這不能是你兒子吧?他移開視線,一臉震驚地看向上司。徐宵抿嘴,還沒來得及解釋,晾在一邊的男孩感覺被冷落,委委屈屈地朝他伸出了手:“爸爸抱——”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今天午睡的時候夢到王大膽揍我......一米八的他扔一米五的我就跟金剛扔小雞崽似的......這是不是他在暗示我什么......啊對了,請大家呵護徐處的兒子,鞠躬~☆、浮沉(03)“念念乖?!?/br>徐宵溫和地笑了笑,伸手摸摸男孩的頭:“爸爸今天累了,明天再抱你好不好?”裴久川一怔。男人這么一說,注意力全被小男孩吸引走的他才發現,兩周不見,對方好像瘦了一圈。外套披在身上有些空蕩,被夜風一吹,竟然顯出幾分伶仃之態。“叔叔抱你好嗎?”似是被他盯得有點不自在,上司移開了目光,他只好俯下身,朝念念伸出手。男孩拿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地在小少爺身上轉了好幾圈,又抬臉去看徐宵,見父親含笑點頭后,才開開心心地撲進了裴久川的懷里。“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出乎意料的輕,裴久川一手攬著他,一手點了點他的鼻尖,“念念?”“徐念!”大約被鬧得有點癢,念念咯咯地笑了起來,摟住小少爺的脖子,“叔叔叫什么?”“呃......”裴久川抬眼看了眼徐宵,見上司只是微笑,于是莞爾到,“叫我阿久就好?!?/br>念念是個性子伶俐的,還沒等小少爺把他抱回車上,就已經一口一個阿久叔叔喊了起來。徐宵一直沒說話,默默地看著眼前一大一小相互鬧騰。畢竟年紀小,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又來了趟墓園,一上車,念念就趴在徐宵身上,沉沉地睡去了。兩個清醒的大人誰也沒出聲,車內只能聽見男孩偶爾的低喃。“我把他抱上去吧?”等到了樓下,念念還是沒醒,在上司懷里睡得正熟,小臉繃得緊緊的,不知道夢到了什么。裴久川詢問地看向徐宵,小聲地說:“你一個人抱著他不好開門?!?/br>徐宵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念念放到下屬的臂彎里。進了家門,小少爺熟門熟路地就往臥室里躥,把念念放到床上,掖好被子,看對方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才躡手躡腳地溜出去,順手帶上了門。一回到客廳,他就看見上司一個人靠在沙發上。徐宵是真累得夠嗆,過去這兩周簡直沒有一天是閑著的,睜眼閉眼全都是事情。雖然他這次早就做好了打硬仗的準備,真正到了地方,才發現一切遠比他想象得要折騰人。不過好在,盡管過程艱辛,他最后還是把念念帶了回來。只是......他迷迷糊糊地想,之后呢?還沒等已經快思考不動的大腦想出些什么,他突然感覺身子一輕,然后陷進了一個柔軟而溫暖的懷抱里。“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方才在墓園,夜色朦朧,多少看不清楚人。回家的路上又顧忌著睡著的念念,車里也沒開燈。直到現在,在燈光明亮的客廳里,裴久川才看清楚上司的模樣。男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那雙平日清澈如湖的眼眸,在蒙上了一層霧氣后,顯得黯淡無光。而他本人似乎對自己現在的狀態一無所知,正愣愣地坐在原處,目光放空地盯著虛空中一點。小少爺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等到徐宵被他摟進懷里,骨頭硌得人生疼時,他明確地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么糟糕的事。“你還好嗎?”裴久川伸手去夠上司的手,對方的指節比以前更分明,顯然這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