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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打誰身上了?!”裴久川被嚇了一大跳,瞪著眼睛把坐在床邊的徐宵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確定對方一點皮都沒蹭破,然后倒吸一口冷氣,“我哥他?”“你哥好著呢,除了......”話說到一半,徐宵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小少爺,自然地跳回前面的話題,”驕陽打到了周宏的手。假設徐宵沒吼出那句“別開槍”,大概對方瞄準的,將會是周宏的頭。如果那樣,就合了男人的心意。“為什么不打他?”難得被自己上司伺候一次,裴久川還有些不太適應,別別扭扭地接過了蘋果,不知道該拿著還是往嘴里送,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見他這個樣子,徐宵不由得低頭笑了笑。小少爺不知道男人在笑什么,但他喜歡看對方笑,于是一同跟著傻笑起來。蔣誠面無表情地站在病房門口,感覺自己的人生大概不會好了。“你想想這個案子,一開始,我們其實毫無頭緒,什么線索都沒有。”徐宵斂了臉上的笑容,“但是到最后,周宏自己突然跳出來,把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為什么?”他甚至沒有一點隱藏那個獨院位置的意思,還綁了兩個少爺,顯然是想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他大概很想證明自己吧。”裴久川咬了一口蘋果,想了想,撇撇嘴,“不然也不會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除了一開始迎面而來的那一下,那天,在他挑釁了對方后,周宏簡直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上來就動了手。“你說什么了?”聽到這里,徐宵皺眉。他并沒有在正屋找到裴久川,是王之衡在側屋發現了小少爺和吳永。剛踏進門,徐宵對上的是吳永那張支離破碎的臉。他的心一下就揪了起來,視線往上抬,才看到后面昏迷不醒的下屬。對方的狀態還算好,當然,是和已經沒了臉的吳永相比。雖然他也滿頭滿臉都是血,但好歹該有的五官都還在。“我沒說他什么......”見上司臉色不對,裴久川往床邊蹭了蹭,小聲到,“我只是說他說一套做一套,是個偽君子。”說完,小少爺把頭一縮,顯然是怕徐宵訓他。“難怪他要揍你......”周宏自視甚高,把自己當做與旁人不同的濟世之人,哪里能容得下被這么評價。不過他下的也是死手,再重那么幾分,裴久川的肋骨差不多也要斷完了,到時候再被拖著挪上一段距離,基本就只有出氣沒進氣的份兒了。想到這里,徐宵不由抬頭,然后伸出手,惡狠狠地擰了把小少爺的臉。“!!!”裴久川又驚又疼,捂著臉呆滯地盯著上司。“還知道疼?”下屬被揍得不輕,現在臉上還有淤青,即使他挑著沒傷到的地方,對方也難免吃痛。該!徐宵在心里毫不客氣地吐槽了一句。“我是受害者啊......”好容易轉過彎兒來,裴久川異常委屈,前面還親親熱熱地給自己削蘋果,怎么這會兒就掐上了,“頭兒你能不能心疼我一下......”“你當時不說這么多廢話不就沒事了?”徐宵瞪他。“......”對方說的有道理,小少爺根本無法反駁。他沮喪地垂頭:“我下次不會了......”話還沒說完,徐宵又抬起手,在他額頭上來了一下。“下次?”被敲懵的裴久川看見上司沉了臉,“被騙到狼窩里去這么丟人的事你還想有幾次?”徐處今天這是怎么了?小少爺疑惑,平時沒見他這么兇啊。不過話說回來,被對方這么兇,感覺好像還不錯。于是,繼承了裴家良好家風的裴久川順勢扣下徐宵的手,輕輕地握住:“我也不算被騙過去的吧......畢竟......嚴采大概是真的想讓我帶我哥走。”誰知道,被周宏逮了個正著。“對了,剛才還沒說完呢。“他撓撓上司的手心,”干嘛一定要留他的活口。”下屬小動作太多,偏偏臉上還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配著滿臉的傷,實在有些滑稽。徐宵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想讓我們殺了他。”手心被勾得癢癢的,“對于他來說,完成我們這群普通警察做不到的事,再以這種壯烈的方式死在我們手上,可以說很襯他的身份了。”一個絕對正義的、光輝的英雄。“所以。”徐宵淡淡地笑了笑,“不能讓他現在死。”裴久川皺了皺眉。第一次在市局見到那個站在呂驕陽背后,沉默的小警察時,誰也沒看出來,那張平凡到幾近木訥的臉下面,藏著深如幽沼的心思。“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感覺小少爺的手緊了緊,徐宵佯裝不察,隨意到。裴久川的表情有點不自然,過了一會,他小聲問:“我哥和嚴采......”他多少看出來,穆珍寶對嚴采還是動了點真感情,但嚴采在這個案件里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不出意外的話,幾年刑期肯定是跑不了的。光想想對方那張臉,小少爺就不敢再往下想,進了監獄,等待嚴采的會是什么生活。他能承受的住嗎?然而,有些意外的是,提到這一對,徐宵突然抽出了手。“你要是能下來走動的話,我陪你去看看。”迎上下屬不解的目光,他偏了偏頭。另一間病房其實沒多遠,就在裴久川隔壁,門前守了個警察,見到徐宵,沖他敬了個禮。從小窗里看去,嚴采沉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身旁堆滿了各種儀器。穆珍寶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的睡顏,偶爾伸手去理理嚴采的頭發。什么情況?裴久川看了上司一眼,嚴采不該在警方手里嗎?“他磕到頭了。”察覺到小少爺的視線,徐宵解釋,“磕得有點嚴重,醫生說,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警方固然想抓他,但抓一個植物人的意義恐怕不大。裴久川一滯。“我們沖進去的時候,周宏想抓你哥哥當人質,嚴采擋了他一下,然后被推了出去。”世界上本不該有這么多巧合,但就是這么巧,對方不偏不倚地撞上了桌角,引起了嚴重的腦出血。說完這句話,徐宵沉默了,他不想告訴下屬,周宏手里那把槍,其實就是個做工精良的玩具。在拿這把玩具槍威脅他們之前,周宏還用它恐嚇過劉聚財。也就是說,嚴采本來可以不用陷入這種終日無法醒來的狀態。但拋開警察的身份,徐宵其實不確定,對于嚴采而言,到底是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好,還是在監獄里待上幾年,再經受一遍磨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