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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徐宵,裴久川先是一喜,抬眼又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他的眼神瞬間就沉了下來。徐宵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種視線很微妙,帶著隱隱的反感,甚至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幾乎只是一瞬,徐處長就明白小少爺今天為什么犯病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突然涌上來的怒火。“不舒服的話,讓曲七過來替你吧。”徐宵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意,連語氣都和往常一樣平和。但他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就一點也不溫柔了。“我不想要一個消極怠工的下屬。”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小少爺被這句話抽懵了。他愣愣地看著上司,想說點什么,然而頭腦里卻一片空白。徐宵也沒有給下屬任何說話的機會,他沖小少爺淡淡地笑了笑,直接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裴久川僵在原地。上司明明沖著他笑,他卻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呂驕陽還站在門口,也被嚇著了。他能理解徐宵對偷懶的下屬有所不滿,但對方什么時候發過這么大的脾氣?真有本事......他看著呆住的小警察,心里這么想。“你先回去吧。”看徐宵上午那態度,不像真的討厭這個下屬,呂驕陽一心向著徐宵,自然不想讓兩個人之間有什么隔閡,到時候再誤了什么事。于是他開口安慰到:“你們徐處過幾天就好了,你別放在心上,他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呂驕陽這么一說,徹底壞事了。裴久川原本還有點反省的苗頭,但他的心氣向來只高不低,不是什么人都能教育他。徐宵訓他,他能聽得進去。而呂驕陽開口,不管說了什么,徹底鉆進牛角尖的小少爺,一個字都不會認。相反,他徹底被對方話里,透出來的和上司的親密勁兒給惹毛了。裴久川沒有搭理呂驕陽,他站起身,一臉漠然地出了門。被晾在原地的呂處:這都是什么狗脾氣???小少爺走得很急,在走廊里就撞上了人。他沒心思理對方,連頭都沒抬,沉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后直接走人了。本就摔得不輕的周宏被這么一撞,疼得齜牙咧嘴,眼淚都要掉出來。“市局的了不起啊!”小方扶著周宏,不可思議地看向裴久川的背影,“脾氣這么大!”“......”周宏默然,不想提醒對方自己也是市局的。他看著裴久川走掉的方向,稍稍皺了皺眉。“等等!我接個電話!”吵鬧的包房里,柔若無骨的女人一直把胸往穆珍寶臉上貼,他感覺自己要被溫柔鄉活活悶死。好不容易掙扎出來,對著女人幽怨的目光,他嘻嘻一笑,揚揚手機:“我馬上回來!”“寶爺快點!”對方橫了他一眼,穆珍寶的骨頭都酥了。穆珍寶本來不想接這個電話,但看清了聯系人是誰后,他不得不暫時從銷金窟里抽身。“裴少!”電話一接通,他就朝對面嬉皮笑臉,“你真會趕時候!我這褲子都要脫了!怎么,要不要一起找點樂子?”嘴上這么說,穆珍寶本人心里很清楚,他也只能說說了。在無法無天的二世祖穆少爺的人生里,他只挨過一次教訓。那就是來自他的姥爺,裴老爺子的一頓暴揍。起因是他給這個不被允許打游戲的小表弟偷偷帶了一款游戲機。被揍得哭爹喊娘的穆少爺從此明白了一個道理,表弟和其他人不一樣,他要是敢帶壞表弟,姥爺能把他從家門口揍到大門口。不能享樂的人生真悲慘啊!雖然挨揍的是自己,但穆珍寶似乎更同情裴久川。表弟和他的圈子幾乎就沒有重的,他天天和狐朋狗友廝混在一起,樂得自在。而對方則要在姥爺的監視下老老實實地讀書留學。簡直不是人的生活!話雖如此,作為家里唯二的兩個男孩,穆珍寶和這個小表弟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盡管不能常常一起出來玩,畢竟血緣關系擺在那里,他作為哥哥,也樂意多疼對方幾分。他握著手機,等著對方說到底什么事。“這個......阿久......”聽到裴久川的話之后,穆珍寶的臉綠了。他下意識左右看了看:“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見鬼了嗎?他才不會傻到以為木頭一樣的小表弟突然對紙醉金迷的生活產生了興趣!是不是姥爺又在試探他!“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穆珍寶感覺自己都被嚇萎了,他哆哆嗦嗦地開口,“我去接你,我們換個地方吧。”掛了電話之后,穆珍寶沒有回包房,而是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前臺。“寶爺,怎么了?”經理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大跳,穆少爺可是他們家固定的大客戶,每回來,他都是叮囑姑娘們好好伺候這位爺。現在瞧他的模樣,怎么不像是被美人伺候,反倒像被惡鬼上身了?“你別廢話。”穆珍寶有氣無力地打斷了他。“給我——”穆少爺有些艱難地吐出下面的話,“——找個嚴肅一點的娛樂場所。”作者有話要說: □□大會徐宵:(涼涼)知道自己錯哪了嗎?裴久川:(低頭)知道了。徐宵:(面無表情)說說看。裴久川:(小聲)不該不認真工作,公私不分,消極怠工,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里來。徐宵:(漠然)繼續。裴久川:(抬頭)???穆珍寶:(咳嗽)裴久川:我錯了!!!我真的什么都沒做!!!☆、盈缺(08)“珍寶哥,我不知道原來你就是這么找樂子的。”裴久川窩在沙發上,仰頭猛灌了一口酒,喝得太急,酒液沖上來,嗆得他直咳嗽。“說了多少次了!要么叫哥!要么叫寶爺!”蹲在地下的穆珍寶氣急敗壞地回頭,“扔骰子!少廢話!”小少爺撇撇嘴,隨手一丟。“二。”“阿久你到底會不會扔啊!”穆珍寶往前一看,直接從地下躥起來,“進監獄了!死了死了!不玩了!”裴久川:“......”侍者進來,收拾掉了地下的巨幅地圖。他們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但裴久川覺得,如果再待上幾秒,對方就該繃不住了。在這家裝潢精致的私人會所里,穆珍寶訂了一個超大的套間,然后一個人興高采烈地玩起了扔骰子走格子的游戲。不過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