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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沈裕又會不會找沈思的麻煩呢?想到這里,我就忽然一陣心悸,想著,明天一定要記住給沈裕打個電話,求他當做沒發(fā)生過這種事,我還會繼續(xù)乖乖聽話,好好看住沈思。車子開得很慢,天上開始下小雪了。我看了一下手機,都已經凌晨三點半了。路上幾乎沒有人,只有路燈還亮著,車子穿過鬧市區(qū)的時候,沈思朝家相反的方向打了方向盤。我又不由得擔心起來,小心看著沈思。沈思似乎也感覺我在盯著他,他這才想起來解釋:“要加油,車已經沒油了。”我點點頭。我靠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眼睛一搭一搭的要閉上了。我聽見沈思說:“你睡一會兒,到家的時候我叫你。”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見沈思正在付錢,他從褲子口袋翻出來一張五十塊的紙鈔,我聽見加油站的工人對他說:“你這個油箱沒加滿。”沈思還是那種冷淡語氣:“我知道,就五十。”我在車里笑了起來。到底是闊過的,他把窮也說的理直氣壯,毫不扭捏。只是還沒笑完,我又開始覺得心酸,他口袋里就只有五十塊了,那這一個多星期他是怎么過的呢?如果我今晚沒有找他,那他還要靠這五十塊熬多少天?加完了油,他上了車,見我沒再睡,又訝異道:“怎么不睡了?你明天應該還要拍戲的,對不對?”我“哦”了一聲。他今天對我真溫柔。我朝窗外看了看,月亮已經西斜了,軟趴趴的無力掛在天上。我想,這么亂七八糟的一夜就要過去了。我忽然希望回家的路可以再長一點。最好像唐僧西天取經一樣長。不管是白骨精還是蜘蛛精,沈思都會保護我,替我擋過去。只是我不是唐僧,我只是一個假貨。“沈思……”我叫他。他偏頭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沈思,你最喜歡吃什么?”“小籠包。”他怔了一下,笑答道。“那你喜歡看什么書?”“最近嗎?你看到了,我猜是吧。”他有點漫不經心。“那你上大學的時候學的什么?”沈思表情似乎變得有些為難,過了一會兒才笑起來:“大學學的不是商科,是理科,學的物理。后來我繼續(xù)升學,才申請的商科。”“那……你過去有沒有,真的喜歡上過誰?”我看見沈思臉上表情霎時間變得很好看,那是一種忽然想到什么美妙過去時候的表情,然而那種表情逐漸暗淡下來了。他不說話,過了很久,才騰出一只空閑的手,從車的儲物格子里翻出一包煙,抽了一支,點火。燃燒的煙氣裊裊的升起。他吐出一口煙:“過去沒有,但是現(xiàn)在有了。”回家沖澡之后,和沈思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早上六點了。房間還是一片黑暗,天鵝絨厚窗簾被拉起來,風和光線都被擋在外面。只有沈思躺在我身邊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我才覺得世界是完整的。我沒有什么東西是屬于我的,我只有沈思。過去屬于沈思的那些東西也都不在了,他也只有我。這么想著,我忽然覺得心情更加愉快了起來,翻身看他。我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可是他只是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他的側臉可真是好看,豐神俊秀和溫潤如玉這種詞應該用在沈思身上,而不是跟我對戲的整容豬頭男演員身上。“不睡嗎?”我問。“不太想睡。”他回答。我點點頭,又躺好。“你今天要拍戲吧,你睡一會兒,過一會兒,我開車送你。”沈思說。我一想到王朝就覺得來氣,手機被我關了,我也想讓他那么難堪一回,聊以報復。“不去了。”我說。“哦”他答應了一聲,然后在被子里伸手拉住我的手:“那我們聊天吧。”我?guī)缀跏怯幸恍@訝的看著沈思。沈思不喜歡說話,更不喜歡說廢話。他這是怎么了?但是我還是說:“好”。我把他突如其來的變化當成是對我的格外優(yōu)待,當成是他給我的特別權利。“那,聊什么呢?”他翻了身,看向我。“你想說什么都行,不想說也行。”我也翻過身和他臉對臉。“就這么看著嗎?”他問“嗯,這樣也好。”他嗤嗤笑了起來:“你現(xiàn)在還喜歡我嗎?”“喜歡。”“喜歡我什么?”他問。“什么都喜歡。”我答。他又開始笑起來:“總有一天你要后悔。”我立刻說:“我做事情是不后悔的,我一輩子都沒后悔過。”沈思臉上的笑意更濃,他伸手過來摸我的臉,半掩著我的嘴:“說的好像你已經活了很久了一樣,你才二十歲,當然沒什么好后悔的。等你像我一樣,到了三十歲,你就會懂得后悔。有時候恨不得自己沒有活過。”然后他又看著我,嘆了一口氣道:“你看,我比你大十歲,以后你三十歲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四十歲;你四十歲的時候,我已經到了五十歲。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會后悔,后悔年輕的時候為什么會選這樣一個人喜歡,后悔的巴不得根本不認識我。”我立刻反駁:“我不會的!我要是那樣,我就出門給車撞死!”沈思笑到眼睛也彎起來:“對,發(fā)誓也只是二十歲出頭的人愛做的事。”我瞬間啞口無言。你沒辦法說服一個根本不吃辣的人嘗試麻辣兔頭,你也沒辦法讓一個根本不相信愛情的人了解天長地久。我只能看著他,我想,還好,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還可以陪在他身邊,直到他相信。沈思忽然問:“那個人會不會繼續(xù)找你麻煩?”我想了想,搖搖頭:“應該不會。”我不能告訴沈思我會有麻煩,我什么都不能跟沈思說。沈思又重新問了一遍:“真的沒問題嗎?”我看著沈思的眼睛,我知道他其實不必問我,他猜得到,我不應該忘了,李簡過去也是靠著沈思的,那多多少少也是我和趙思陽的這種關系。“大不了不拍了。”我說。沈思輕聲笑了起來:“哦。”他就是這樣,他什么都知道卻喜歡裝作不知道,他要等你告訴他的時候,他才如同勝利者一樣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