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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永遠。
馬車行駛而去,不疾不徐。
車內之人較之以為往安靜了不少,這一路并無話語。也許是因為一個人,無人交談吧。
小黑小白并肩而坐,駕著馬車。?棠?芯?小?獨?家?整?理?
小白隨著馬車顛簸,翹著腿,忍不住道:“君上為何這么突然,讓咱們帶大人到試劍宮去?自己卻不一道。”
“還有啊,明明御行之術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到了,怎么非要咱們坐這馬車,說是賞賞風景,可這得趕三天的路呢?”
小白皺著眉思索,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原因。
而小黑聞言欲言又止,立馬又偏過頭去,凜著眉不和他說話。
小白狐疑瞅了他幾眼,“小黑?……你今天怪怪的。”
小黑神色怪異,沉默了會兒被他眼神打量得難受,氣急道:“別廢話了,看路!”
人間美景,綠野青蔥,正是春深似海,錦繡河山。
可輕殊全然無心去看,在車廂內獨自沉默,背靠著不言一句。
越過了山山水水,不知不覺已行一日,直至途徑一地熙攘。
她才緩緩睜眼,掀開簾帳,略微吃驚。
這是楚國皇城外。
“停車。”
小黑小白聞聲立馬拴車停下,“大人有何吩咐?”
小白攙扶了她下車,見她抬眼望了好一會兒那喧鬧的城門,才緩聲道:“去白府吧。”
小黑小白面面相覷,去往蒼山,只是路經楚國而已。
小白躊躇一番后道:“大人,其實明日就可到試劍宮了。”
“只留一夜,不礙事。”
月下,屋頂。
曾有人陪她一起席坐,如今只有她一人。
巍巍皇城,他陪她看過戲曲,品過甜食,教她射柳……還有那夜他的吻如棉絮,輕輕癢癢。
獨自憑欄倚坐,不甚寂寥。
過了很久很久,輕殊嘆息一聲,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分離一日就這般傷感,像是永世分隔了似的。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現在才說!”
“君上說了務必瞞著大人,我……”
“小黑你怎么這么糊涂!旁的事能瞞,這事你不說,不怕大人將來恨你?”
偏廊處,小白青紅了臉,在和小黑爭執著。
小黑幾乎是頭痛欲裂,這一路過來他內心矛盾左右為難,一邊是君命難為,一邊是大敵當前不愿茍且,“現在,想必也晚了。”
小白從未如此焦急過,左右踱來踱去,“你在這看著大人,我用御行之術回去!”
小黑剛欲阻攔,只見小白揮手一喚,往常呼之即來的疾風此刻卻無半點反應。
停滯一瞬,兩人對視一眼,皆心覺不妙。
小黑繼而嘗試,也如同小白那般,喚不出任何氣力。
思索片刻,小黑沉聲道:“是君上。”
他是做足了萬全之策,封了他們的御行術,阻止他們中途趕回去。
小白連聲嘆道:“縱然君上再如何以一敵眾,但天魔妖三界齊手,也難匹敵。”
小黑猶疑:“要不要……告知大人?”
小白也是束手無策:“大人若是知道,君上為了護她,與三界為敵,還將她支走,定會立馬回去,到時候君上做的這一切都白費了。”
小黑肅容道:“瞞也只是一時,她遲早會知道的。”
小白氣得瞪他,“你現在說得倒是頭頭是道,瞞我們一路的時候怎么沒這覺悟!”
“我……”
“哐當”一聲清響,在這夜里顯得異常悚然。
小黑小白一愣,立刻回首,看見輕殊無聲站在不遠處后,皆震驚不已。
杯盞還在地上滾動著。
慌亂至極,反而沉靜異常,輕殊漠然半晌,不說一字回身邁步離去。
“大人!”小黑小白急跟上。
“啟程回酆都。”她握了握拳,不回頭地走,聲音冷淡如冰霜。
“大人!”小黑連步搶至她面前,知道她什么都聽見了,也深知責在自己,“大人不論要如何責罰,我都絕無二話,但君上之命不能違抗,所以我不能讓大人回去。”
小白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辦,“大人……”
“我說,現在啟程回酆都。”她重復了一遍,聲音更冷了。
小黑著實也是痛苦萬分,“可是大人,你若回去了,君上做的這一切就白費了!”
她的聲音淡若風過,虛無縹緲,“他是預備讓我在試劍宮了卻余生嗎?”
難怪出來時,將她的東西事無巨細都打點得當。
難怪第二日便將她送走,留多一日也捱不過。
難過他的眼神,溢滿了離別的愁舍。
難怪……她莫名心有不安。
“就算我不回去,也會念著他,熬過一生,如此,也是為了我好?”
她此言是徹骨的牽絆,生死茫茫,是最苦的別離。
小黑小白都沉默了。
小黑一咬牙,罷了,“我將馬車牽來。”
從楚國連夜趕回去,快馬加鞭,少說也得一天一夜。
這一路,是她此生最難熬的一路,如許晚風,拂過臉龐,淚痕清涼。
但她不能亂,她得回去,昨夜的夢還在心頭竄動,生怕錯過了,就是生生世世。
……
九霄云塵外,夜色惑人。
他月色華袍飛揚,面色清冷,在冰寒的月下,顯得格外攝人心魄。
紛亂未起,已有硝煙。
千軍萬馬蓄勢待發,只待負手而立那人一朝令下。
隔著數步之遠,卻恍有萬里之遙,昊天和他相對而立,他的身后,是三界的將士。
“扶淵,我不欲與你為敵,你將白輕殊處決了,現在還來得及。”
扶淵面上一笑,無任何多余的情緒,“你我已是兵戎相見,又何必多談。”
昊天微怒,“她到底是哪里好,值得你為她如此,不惜以整個冥界相護?”
“她好不好,你不用知道,”扶淵神情淡淡,“只是你這般言辭,她聽了,一定不開心。”
再三規勸無用,昊天無能為力。
墨玄雖是傲然為了除害,實也不忍,同冥界反目成仇,幾乎是斷卻了半壁天地,“帝君,難過六界安穩,勝不過一個女子?”
一旁的滄易閉口不言,他本就是不欲參上一腳的,如今也只是手下寥寥將士的表面功夫罷了。
月下,千軍未發。
四界的萬千將士皆在,卻是噤言無聲。
九霄之上,死寂得可怕。
扶淵沒有說話,垂眸似想到什么,唇畔輕揚,撤袖離去,再不管這諸多廢話。
轉身那一刻,月色廣袖一揚。
他人眼中,只余這背影,決絕果斷,多情又無情。
他一揮而下,霎時九霄長虹驚天,肅殺冷冷,怒聲狂喝充斥四方。
那顫人心魄的四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