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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不可能憑著這皮毛術法緩減的。
故而那回她瞧不見他身上的傷口,只不過是他在力竭昏迷前,還不忘用療傷之術復合遍體的傷口。
他的皮開rou綻,rou眼看不見,她也就不會擔憂過甚了罷。
扶淵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漫不經心一笑:“哦?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上并無傷口的?”
輕殊沒作多想,直言道:“是我替師父脫……”衣服清理傷口的時候看見的。
當然,后半句她沒有說出口,前半句一出,她就頗覺不太對勁,這不就意味著,她將他的身子看了個遍……
男女有別的道理她懂,可那是事急從權,她哪里想得到這個。
“咳,沒有,”輕殊眼神飄忽了下,隨手撥了撥額邊的發,“是小黑小白說的。”
那雙澄澈又洞察的雙眸凝了她一眼,小黑小白是斷不敢碰他的,扶淵也不點破,只是笑了笑,“嗯,今日可有哪里想去?”
之前一連幾日,他都帶著她四處游樂,輕殊雖不知曉原因,但皆是她所喜歡的,便也是樂意至極,他忽然這般問,倒是把她問住了。
“嗯……”她當真思索了片刻,隨后認真道:“我好些天沒收拾琳瑯了。”
“……”她還真是語出驚人,在外游樂竟比不上這等小事。扶淵怔愣了一瞬,笑出了聲:“你這是小打小鬧,哪稱得上是收拾。”
輕殊一時無言:“我……”將嬌生慣養的小公主關柴房干苦力,如此欺負她,還算不得收拾嗎?
只聽扶淵看透她的雙眸,淡淡笑道:“記得,若真恨極了一個人,不如去縱容他,日久歲深,自然會有人替你去恨他,徒費口舌親自動手,等著看他被別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豈不更好?”
聽他如此平靜地說出這深謀隱忍的話,輕殊忽然覺得他更心深似海了些,也發覺了自己的作為過于的幼稚。
她抿抿唇,“其實也沒有那般恨她,只是覺得人心險惡了些,就像棉里藏針,看起來潔白柔軟,可一不小心就能將人刺染出鮮血來。”
說到底還是自己過于蠢笨了,如果是師父,定是能一眼便看清是人是狗。
輕殊坐在床邊想著,扶淵立于她面前,居高臨下望她一眼,撫了撫她的頭,“人心本就叵測,莫要輕信。”
輕殊揚起頭,“那師父呢?”
扶淵低頭與她對視,淺笑道:“你姑且一信。”
“我自然是信的,”輕殊星眸眨了眨,“再說,不論師父所言是真是假,我也只能信了。”
扶淵打量她一番,笑問:“為什么這么說?”
輕殊頭頭是道而來,“你想呀,我是溯鏡靈仙,而溯鏡是師父的,我能生靈識是因為每日偷食了師父的靈力,也是師父斷了我的靈線將我從鏡中放出來,如此一想,若是沒有師父,我現在在哪還猶未可知呢!”
她停頓一瞬,又清淺一笑:“我這命都是師父給的,所以師父便算是真要對我做什么,我也只能悉聽尊便呀!”
她說得有條有理,甚至還有幾分大義凜然,扶淵忍笑反問:“我能對你做什么?”
輕殊不知為何覺得這話有些歧義,直了直身子:“我……我哪兒知道呀!”她說罷掩耳盜鈴般抱起床邊的衣服,“我要換衣服了,師父快出去!”
扶淵置若罔聞,仍在原地看著她,“我不出去你也可以穿。”
輕殊吃驚道:“你……你不出去我怎么穿!”
他一笑,好整以暇:“你是穿,又非脫。”
“……”輕殊一時語塞,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她只穿了單薄的里衣,都在他面前晃悠這么久了,現在多穿個外衣還在乎什么羞不羞的。
扶淵低笑一聲,竟轉身朝門處去了,“你想再睡會兒也無妨。”
“……”
是在他的床上會睡的比較香嗎?還是他當她是豬?
輕殊穿戴完畢,又規整了兩三番,才從扶淵屋子里踏出,便見小白一派喜氣地走來。
“大人!”
輕殊瞅了瞅他,覺得他笑得有點瘆人,一言不發等他繼續。
小白的神色幾乎可以用媚眼如絲來形容,“君上回冥界處理些事情,用不了太久就能回來,小黑也一塊兒去了,由我留這陪大人。”
輕殊停頓一瞬,淡淡“哦”了聲,怪不得他讓自己再睡會兒。
“小白,”輕殊突然想到扶淵方才并未直面回答她,總覺事情不那般簡單,略正經地問道:“療傷之術你可懂?”
小白理所當然笑答:“這自然是懂的,不管是神鬼妖魔,這是最基礎的術法,連療傷之術都不會的,恐怕六界也找不出幾個了!哈哈哈……”
“……”輕殊默默朝他睇了個白眼,誰說找不出幾個的,眼下就有一個不會的,甚至連聽都是方才才聽說。
她眼神一掃,小白便悻悻止了笑,“……大人……不會?”
輕殊一聲不響盯著他。
小白感受到一絲危機,立馬扯唇笑道:“駭!其實療傷之術也并非人人都需學!如大人這般人物,絕無可能受傷,便就不必學了!”
她不理會,繼續問:“如若受了傷,用療傷之術能不能很快痊愈?”
小白摸著下巴思索道:“只是皮外傷的話,確實可以很快好全,但若是內傷,損了修為,那療傷之術可就于事無補了。”
輕殊突生不詳預感,“那深受內傷,流了很多血,卻不見任何傷口呢?”
“其實因內傷而引發的外傷,通常都難以愈合的,尋常之輩不好做到,除非那人的療傷之術相當高明,像君上那般!”小白道。
垂在裙邊的手指一動,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垂眸道:“內傷,應該不容易好吧。”
她問,小白便答了,“確實如此,畢竟是損傷心元的事,只能好好調理了。”
輕殊兀自低頭沉思,沒再說話。
她思忖了許久,有些心緒不寧,正好上回路過街上,看見家藥鋪子,想著去買些補藥回來,也沒告訴小白,自己便出了去。
印象中的方向有些模糊,記不太清了,經過少有人會來的小胡同時,輕殊頓足了會兒,正思考著往哪個路口去時,一團白影突然從眼前閃過,嗖地一下鉆到了她身后的破竹簍堆里。
輕殊驚了一瞬,隨即回首去看,發現那東西通體雪白,毛發似很柔密,但它落在地上的梅花腳印竟有血跡,而它此刻正躲在竹簍里頭瑟瑟發抖,似狐的尾巴緊緊夾縮著。
她正想探過去仔細瞧瞧,胡同口卻隱有不太善意的氣息傳來。
“絕不能讓它跑了,咱還指望著靠它翻身呢!”
“大哥,那里頭還沒搜過。”
“走,去那邊看看,它受傷了跑不遠!”
幾個粗莽大漢提著無名刀劍殺氣騰騰走來時,輕殊不禁嫌惡地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