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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傅明在心中默念。原本的書籍,嶄新的劇情,都共同走到了最終章的部分。歷史重疊,物是人非。“我狀告夏川閣閣主夏有天,暗害生父,協(xié)同外賊,偷竊心法;狀告赤鴉堂石永蒼,為虎作倀,隱瞞證據(jù),屠戮無辜牽連門派;狀告五行老人,出謀劃策,栽贓陷害,投毒紀桐,間接害死紀家一十二口;更狀告北霄派掌門聶常海,一手促成冤案,先是慫恿夏有天偷竊心法,后又謀害紀家,實屬萬惡禍端!”“全是胡扯!”聶常海一聲怒喝,雙目通紅,面上肌rou痙攣般抽動著,冷笑道:“人都沒了,全憑你一張嘴,如何可信!”紀潛之不理會聶常海,繼續(xù)敘說紀家血案的因由。三家門派聯(lián)合設(shè)計,偷心法,殺人嫁禍,長夢散……他說得很簡略,語氣像是與自己毫無關(guān)聯(lián)。但在傅明看來,紀潛之此刻不是魔教教主,也不是驚鴻劍,單單只是個紀家的小公子罷了。“當年之事,無非是缺少了動機,所以你們才可以隨意捏造,把事情安到紀桐身上。真正的動機很簡單,夏有天覬覦心法和閣主之位,聶掌門也需要心法來修煉武功,當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四個字無端刺痛了聶常海的神經(jīng)。他聽見自己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幾乎控制不住想要伸手掐住紀潛之的喉嚨,撕爛那張似笑非笑的嘴,把所有該說不該說的話語都塞回去。但他的怒火很快就平息了。他看著紀潛之,眼神竟然流露出一絲憐憫。“夏有天已經(jīng)被你殺害,說他想要竊書奪位,也只是你一面之詞。當初夏家大少爺癡傻成疾,閣主的位子,本來就是夏有天的,他何需算計?”“他當然要算計!”人群中突然傳出個粗糙暗啞的男聲。一位面色青白的瘦弱男子拄著拐杖,顫巍巍走到前面,仰頭望向聶常海。“我正是夏家長子,父親本要傳位于我,是夏有天謀害手足,騙我服下長夢丹……若不是程大夫妙手回春,我……”話未說完,這瘦弱男子低頭捂住嘴巴,從胸腔發(fā)出一陣沉悶的咳嗽聲。眾人中有認識夏家長子的,仔細辨認后,連忙上前扶住男子,確認了他的身份。“夏有天生前對心法念念不忘,拿到心法,便是閣主;當上閣主,便有心法……他能害我,自然也能害父親……”該男子的話語無異于水面擊石,再次引發(fā)一波躁動。聶常海牽動嘴角,譏嘲道:“紀教主真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客氣客氣?!奔o潛之寒暄道。“就算是夏家人在這兒,又能如何?他同你一道出現(xiàn),或許早就被魔教收買,特意誣陷夏有天!反正死人說不了話!”聶常海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原本攙扶夏家少爺?shù)娜耍乱庾R松脫了手。那夏家少爺被氣得渾身發(fā)抖,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聶掌門說的有道理?!?/br>紀潛之抬手示意,下面又站出來兩個其貌不揚的青年,手抬一方狹長木箱,置于臺上。這箱子形狀普通,與武器箱無甚兩樣,只不過更窄更薄些,混在人堆里倒也沒被注意到。“當年聶掌門與夏有天共同驗傷,指證夏老閣主被劍所殺。”紀潛之俯身打開箱門,緩緩說道,“可是老閣主的尸骸上,卻有致命掌傷。這事兒,聶掌門如何解釋?”說著,紀潛之竟然從箱子里拎出一架骸骨。“莫要懷疑,老閣主的尸身僅此一件,絕無仿造?!?/br>紀潛之開了個不咸不淡的玩笑。聶常海當然知道骸骨是真的。他粗略掃了一眼,就認出了上面真真假假的傷痕。這東西算得上是鐵證,而他也無意辯解。因為,他贏了。“紀淮啊紀淮……”聶常海嘆息著,將嘲諷的神色隱藏起來,換上一臉痛心疾首,指著紀潛之失聲喊道:“你這魔頭可還有人性!竟然驚擾入土之人,老閣主九泉之下不得安寧……罔顧人倫,罔顧人倫!”臺下的夏家少爺?shù)菚r扔了拐杖,踉蹌著撲過來,沒幾步便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細碎的叫罵聲開始出現(xiàn)。傅明站在人堆里,閉了閉眼睛。手里拎著骸骨的紀潛之有些莫名,但很快理解了聶常海的用意。“啊,對不住……”他放下骸骨,語帶歉意地說:“我以為老閣主死不瞑目,哪怕重見天日,只要能查清兇手,便能從此安睡九泉。罷了……諸事明了,只剩聶掌門認罪?!?/br>紀潛之猝不及防伸出手來,徑直扼住聶常海咽喉!“聶常海,你認不認罪?”說那時遲那時快,原本神經(jīng)緊繃的北霄派弟子紛紛抽出刀劍,將人群包圍起來。由于觀眾太多,他們無法立即奔到聶常海身邊。而比武只在擂臺周圍安置了十來名弟子,無甚利器,剛要上臺營救,被紀潛之眼神一掃,竟不敢前。聶常海沒有掙扎,反而笑出了聲。喉間力道加重,逼得他呼吸困難,面皮青紫,斷斷續(xù)續(xù)說道:“紀淮,你是不是傻?你真當……天下的人關(guān)心你家是黑是白?就算我認罪,赤鴉堂,夏川閣,萬鐵堂……他們所有人活該?你紀家十二口性命,抵得過你造下的孽債么?”紀潛之眼神漸冷,忽聽得耳邊微弱人聲。接著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四面八方。他轉(zhuǎn)頭望向臺下,幾乎每個看客都張著嘴,斜著眼,叫罵著相同的言語。他們臉上或恐懼,或興奮,或心懷鬼胎,唯獨沒有歉疚與同情。“……誰的命不是命?”“紀家無辜,我們便不無辜么?為了陳年舊芝麻的事,攪得天下不得安寧……”“城北武館……洛青城……”“生一副好皮相,實則冷血心腸……”……“紀桐死了又如何?能養(yǎng)出這等惡鬼的門庭,何來冤屈!”“你是惡人?!甭櫝:YN著紀潛之的耳朵,低聲笑言?!澳阏f的話,即使無錯,也是錯的。你做的事,即使有因,也將無果。這是你自己親手造的業(yè)障,怨不得別人。紀淮,江湖本就如此?!?/br>紀潛之不作聲,沉默地看著聶常海蒼老發(fā)皺的臉,猛然出手,一掌打在對方胸口。聶常海搖搖晃晃站穩(wěn)身體,呲著糊滿血的嘴,笑得愈發(fā)快意。“對,就該這樣,拿出魔教教主的樣子……”不遠處站著的方何這時才醒悟過來,拔劍就要沖向紀潛之,橫里突然閃現(xiàn)一道黑影,用長鞭纏住他的劍柄。來人身材婀娜,容貌艷麗不可方物,唯獨眼神冰冷死寂。方何從未見過此等佳人,一時間心神恍惚,險些被她卸掉武器。“你是魔教的……?”方何冷靜下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