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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的進程。對于這場比武,評判人員經過商議,決定判傅明為過失殺人。臺上刀劍無眼,傅明并非惡意出手,無需過多追責。至于福遠鏢局和傅明的個人恩怨,不屬于武林大會管制范疇。但是,傅明既然殺了人,就不能繼續比武。他的名字被劃掉,徹底與武林大會沒了關系。“這樣也好。你身體不適,在屋里休息便是?!?/br>紀潛之坐在床沿,輕言撫慰身旁的傅明。當天比武已經結束,時近午夜,兩人都沒有睡。傅明一動不動,似乎沒聽到紀潛之的言語,臉上神色木然。他的衣裳還沒有換下來,斑斑血跡已然轉為深褐色,在昏黃燭光照映下如同一幅落梅圖景,肆意揮灑,詭異美艷。“其實,今天比武開場之前,鏢局的人已經下了山。生意做完,他們打算直接回家,哪知章樺獨自一人折返,與你對質。他jiejie察覺不對,追過來已經遲了?!边@些消息都是陽澤山上的眼線打聽來的,據說福遠鏢局抬尸下山,就在附近等待武林大會落幕,伺機尋仇。即使遭遇如此不幸,鏢局依然沒有感情用事,擾亂武林大會,引得江湖許多人感慨不已。此外,章樺之死牽出紀淮跳崖事件,傅明和魔教的關聯被曝光,“尚義幫”也遭到質疑。但紀潛之不打算多說。傅明微微開口,聲音干巴巴的,聽不出情緒。“也許章樺一開始并不想殺我。如果我能表現出悔恨的模樣,或是向他道歉祈求原諒,事情不會走到這步田地?!?/br>他雙目低垂,沉默望著自己膝上攤開的雙手,喃喃說道。“……可是我已經不想演戲了?!?/br>在這本書里,他演了太久。恰當的表情,合理的反應。他是一具空殼,用許多并不存在的情感填滿內里,裝扮外表,貼上設定好的身份。類似的游戲,他以前也玩過,甚至扮演得更入戲,更精彩。現在他厭倦了。厭倦,而且清醒。紀潛之撩起他額前散亂發絲,低聲笑道:“好,那就不演了。”“現在外頭起了疑心,不過他們暫時查不出你我來歷。明天就是武林大會最后一日,辦完事我們就回家。”紀潛之的語氣很篤定,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傅明點頭,轉而想起另一件事,略有歉意地說:“鏈子弄壞了,實在對不住?!?/br>紀潛之勾勾唇角,覺得這師兄真有意思,不由傾身抱住,將傅明壓倒在床。“不礙事?!?/br>他俯視著面色平靜的傅明,右手指尖順著對方脖頸滑下,按在心臟位置,用力摁下。“師兄的鏈子,還好好拴在我手里。你跑不了,也離不開……”是么?傅明閉眼微笑,半開玩笑地拉長了調子,回道:“若是我想走,你如何攔得住?去那四海之外,隱蔽處所,無蹤也無跡……”“那我便窮盡所能,上天入地,將你尋回來,斬斷腿骨剜去眼睛,使你看不見凡間種種,亦不能自由行動,徹底變成我的物……師兄放心,到時我會做得溫柔些,不會讓你痛?!?/br>聽到此處,傅明真正笑出了聲。紀潛之荒唐的話里流淌著冰冷寒意,似利刃刺進心臟,順著骨骼將自己解剖拆分??煲?,恐懼,愉悅,以及些微悲哀的情緒,統統糅雜在一起,填滿整具身體,從毛孔中滿溢出來。如此的……讓人滿足。武林大會進行到最后一日,角逐愈發激烈。各家各派都使出了絕活,刀光劍影驚心動魄,直讓看客們撫胸頓足,稱嘆連連。擂臺上站著的人偶爾更換,到最后只剩下四個人。很快,這四個人又變成了兩個人。尚義幫傅遠,北霄派方何。比武的場地更換到正中央的高臺上,聶常海宣讀完規則后,似是不著意地瞟了紀潛之一眼。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這個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待要仔細回憶,一陣急促而厚重的鼓聲響徹天空,他只好匆匆下臺,將場地讓給比武二人。情緒高亢的觀眾立刻擁擠而上,將高臺圍堵得水泄不通,叫嚷著吶喊著,只等臺上的人開打。高手與高手的對決,永遠都能讓人血脈僨張。熱烈而歡暢的氣氛籠罩著整個陽澤山,連后院里偷懶的僮仆們也不禁竊竊私語,猜測最終的勝者。傅明坐在客房里,耳朵里聽見隱隱約約的鼓聲,心頭卻毫無波動。他無需依靠原著劇透,也不必查看書籍進度。比武的結果顯而易見,沒有任何懸念。紀潛之會贏,然后在天下武林人面前,揭露聶常海多年前所犯的罪行,讓紀家沉冤得雪。然后呢?然后會怎樣?故事絕不可能就此迎來圓滿結局——除非這個世界瘋了。有人敲門,打斷傅明思緒。“誰?”門縫里探進來顆腦袋,黑溜溜的眼睛轉了一圈,在昏暗室內尋見傅明的身影,便笑道。“大俠,你怎么不去看比武?正到精彩處,錯過太可惜?!?/br>傅明略略搖頭,避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來找我何事?”來人正是江如,扒在門框上斜站著,既不進來也不出去,笑嘻嘻地說:“沒事,難得遇見熟人,就想邀你一同觀賽。”她打量著傅明的神色,似不經意地補充道:“大俠總是呆在屋子里,又悶又無趣,不如出門看熱鬧。聽說和方何比武的是你師弟,于情于理,你也應該去看看?!?/br>傅明開口想敷衍幾句,話至嘴邊卻改了主意。“也罷,是該看一看?!?/br>他起身整理裝扮,順便換掉染血衣衫。江如連忙扭身,躲到門外,直到傅明出來,她才故作豪爽地拍了拍對方肩膀。“走吧,再遲就趕不及啦。”傅明頷首,和江如一起前往定乾臺。室外光線明亮,刺得他眼前白花花一片,一時有些暈眩。江如情緒挺高,嘴里念叨著武林大會的種種瑣事,抱怨自家老頭子的管束,接著又說到與傅明相遇的緣分。她自己并沒有參加比武,看見傅明在臺上打擂,所向披靡,只覺得高興有趣,實在是件光榮事。傅明想起昨日種種,淡淡客氣道:“昨日多謝你借刀??上н@刀沾了血,拿著不吉利,以后再還你一把新的?!?/br>“無妨無妨?!苯缵s緊擺手,遲疑片刻,又說,“大俠并非故意傷人,遇上這事,心里也不好過……想必大俠也知道,現在外面有很多流言,說你和魔教勾結啦,生性冷血下狠手啦,總歸不是好話,千萬別在意?!?/br>傅明扯嘴角,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謝謝關心。”“流言永遠是流言,算不得數。大俠曾經對素未相識的我出手相助,又豈是冷血惡毒之人?!?/br>江如抬頭望著傅明,眼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