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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糖人架子前站著個黑衣男子,很有耐心地挑選好糖人,遞給身邊的小孩。由于角度的關系,傅明看不到對方的臉。他也沒注意,只道是出來帶孩子玩耍的父親。然而那“父親”轉過身來,瞬間讓傅明僵住了臉。“好了,這是最后一根,拿好別掉,玩去吧。”紀潛之笑著,送出手中的糖人。原本圍在他周圍的孩童,嚷嚷著道謝的話語,瞬間一哄而散。時間仿佛停止流動。傅明邁不出腳步,也發不出聲音。紀潛之眼眸微抬,看到不遠處的傅明,只是淡淡打了聲招呼。“師兄,外出游玩感覺如何?”傅明沒回答。周遭喧鬧的聲響都黯淡下去,唯獨紀潛之的嗓音清晰得可怕。“聽說你求見北霄派掌門,沒能進去。這等小事,哪里需要師兄多費口舌。我雖然不算什么大人物,想把聶常海請出來還是挺容易的。”“……你派人跟蹤我?”“師兄覺得自己為何能輕易離開?”紀潛之扯扯嘴角,“若真能出入自由,魔教早被蕩平多次。我知道師兄有時候容易犯糊涂,但這次何以糊涂至此?”傅明腦中閃過無數猜測,不敢確定紀潛之知道了多少,只好裝傻:“我不是魔教的人,就算要走,紀教主也沒理由阻攔,更不該跟蹤。”“你說得對。”紀潛之一步步靠近傅明,直至兩人貼面而立,呼吸交纏不可分割。而從紀潛之口中說出來的話語,仿佛千萬條尖銳鋒利的鞭子,直接抽打在傅明臉上。“可是我如果不跟著你,如何知道你聯絡聶夏二人,意圖暗中告密?”傅明耳朵里轟隆一聲,渾身溫度如降冰點。他囁嚅著下意識否認道:“我不是……”“聶常海掌門敬啟……當前事態危急,請聶掌門務必重視。紀淮得知心法偷竊一案真相,已屠盡赤鴉堂,北霄派與夏川閣恐怕難以保全。望聶掌門大局為重,暫且擱置武林大會,商討對策,避免慘案再次發生,使無辜之人橫死陽澤山。”紀潛之說得很慢,語氣也很溫柔,甚至有些纏綿。他的眼睛望著傅明,黑沉而安靜,莫名讓人透不過氣來。“還要我繼續讀么?”傅明搖頭。紀潛之從袖間拿出兩封信來,手指稍微用力,信紙便化作無數碎片,隨風而去了。“師兄。”紀潛之叫道。“師兄啊……”“你怎能如此對我?”這聲音既柔軟,又疲憊,像是從深淵沼澤里掙扎出來的氣泡。紀潛之抬手,撫摸傅明顫動的睫毛,發燙的鼻梁,在蒼白干燥的嘴唇處稍作停留,最終滑向咽喉位置。冰涼極致的手指收緊,再收緊,似乎要將傅明身體里的氣息全部擠壓出去。因為缺氧,傅明的視線迅速變得模糊。他看不清紀潛之的表情,也聽不見紀潛之的質問了。失去意識之前,他想到,究竟是哪里出錯了呢?什么時候出的錯?接下來,又該怎么做?第56章四十九在枯燥漫長的工作生涯中,傅明幾乎從未犯過任何錯誤,堪稱修纂科的行為典范。與其相反,同期進來的樂谷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反例,隔三差五就鬧點兒小幺蛾子,把暴脾氣的科長氣得直拍桌子。介于樂谷出色的業務能力,科里最終決定將他調離當前崗位,去做程序輔助工作。樂谷本人倒是無所謂,接到調令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從辦公室出來還很輕松地和傅明打招呼。你不后悔?傅明問,本來不用這樣的。也不是因為沉迷虛擬復原世界,卻偏偏要違反條規,插手書里的事……有時候實在忍不住。樂谷隨意擺擺手,靠在欄桿上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冷風攪亂他一頭卷曲褐發,向來玩世不恭的表情竟然隱約透露出幾分感性來。人啊,都是情感動物,明知道是假的,也沒法袖手旁觀。不很正常嗎?反正沒造成什么實際損失,換崗也挺好。傅明很不贊成樂谷的態度,但他也懶得再勸,只淡淡說了一句。感情用事不太好。對對,小明同學說得對……樂谷微微側過臉來,看著傅明,笑著說道。就像你似的,永遠把條規擺在第一位,做什么都有一大堆條條框框,什么是應該做的,什么是必須做的……小明啊,你就沒有想憑心意做事的時候嗎?可是,自己的意愿和應該做的事情未必相同啊。不計后果全憑自身意愿去行動,只會搞出爛攤子罷了。傅明伸手奪了樂谷的煙,熟練掐滅,玩笑似的補充道,我們已經過了任性的年紀啦。偶爾任性一次也沒關系吧?傅明,你活得累不累?傅明不置可否。樂谷盯著傅明平淡的臉看了半晌,突然說道。你知道嗎?你并不是不會犯錯,只是缺乏一個契機。因為你根本看不清自己……當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確實犯了錯,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幫你。樂谷拍了拍傅明的肩膀,嘴角彎起,帶著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說道。因為你和我不一樣。你只會一錯再錯,毫不自知,最終無法回頭。……傅明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好像做了個很漫長的夢,夢中的對話和場景都遙遠得不真實。他的工作,他的同事,似乎并不存在,只是虛無的妄想罷了。接著他很快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睡在馬車里,身體被柔軟毛毯包裹著,暖洋洋的很舒服。紀潛之坐在旁側,背靠車廂,一動不動望著窗外快速移動的風景,不知在思考什么。傅明活動手臂,想爬起來,卻聽到鐵鏈叮咣作響,四肢如鉛沉重不堪。他掀開毛毯,手腳處赫然扣著銀白色的鏈條,比起之前的狗鏈要精致許多,但鎖在自己身上,只讓人覺得像個笑話。“師兄終于醒了?”紀潛之聽到響動,回過頭來,對上傅明略顯驚愕的表情,淺淺一笑。“睡了整整一晚,害我擔心得厲害。現在感覺如何?身體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傅明不說話,視線落在自己□□的雙腳上,呼吸不由自主開始變得急促。一股灼熱而焦躁的情緒直竄上脊背,像密密麻麻的針尖扎進神經血管里,誘發出難以忍耐的羞惱與憤恨感。紀潛之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臉上神色不變,溫言解釋道。“我知道師兄不喜歡這些玩意兒,但為了防止你再亂跑,還是鎖上比較好。師兄莫非生氣了?”“我覺得生氣,你就會取下嗎?”傅明坐起身來,也不看紀潛之,活動活動手腕關節,刻意忽視鏈條相互撞擊的刺耳響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