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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暴喝:
“那我有沒有資格攔你!”
聞言,在場的學生們轉身,當看到來人時,紛紛一揖:“陳公!”
陳叔公沉著個臉,負手氣哄哄的穿過人群自動讓出來的路,走過去就是一巴掌甩顧澤文臉上了,罵道:“畜生,顧家怎么有你這種子孫!”
“陳,陳公……”顧澤文嘴里結結巴巴的。
他那張俊臉上,五個指頭印猩紅猩紅的。
接下來,陳公罵了他一炷香的時辰,最后,顧澤文被罵的有些懷疑人生,待陳公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了,他才回過神來。他什么都沒說,悶不吭聲的就走了。
姜黎回頭,看了眼顧澤文的背影,心里還有點異樣。
她確實是有些故意針對他的,這無關什么恩怨,就是單純的站隊不同。她只心里惆悵了一會兒,便把這事忘了。
那廂,顧澤文回了家,還被聽到了消息的顧將軍給打了一頓。
第69章
顧將軍打完, 就罵道:“你個不孝子!這個當口去招惹她作何?就你這個蠢材, 被人耍了還不知情呢!”
“反正都這樣了, 您要打要罵都行。”
顧澤文嘴里硬氣, 被打的狠了也不亂叫求饒。
后來還是他娘看不過, 求了情, 顧將軍才放過他。只是罰了顧澤文禁足,讓他這幾天都不要出去丟人現眼。
這事傳到了廢太子宗衡的耳朵里, 他派人去請陳叔公, 卻遭到了后者的拒絕。宗衡嘆道:“父皇信任陳公, 陳公拒了本宮, 希望渺茫。”
自上回提燁王為太子的事件過后,對方有了準備,宗衡和盧皇后就把目光放到了老皇帝身上。短短半月,就有數名美貌少女入宮, 老皇帝沉溺溫柔鄉里,有時就連早朝也誤了, 為此, 大臣們怨言不斷,可陛下專斷獨行。直到南方傳來水患之災, 不少流民落草為寇, 鬧得漢中一帶雞飛狗跳, 老皇帝這才慌了,派了燁王連夜前去賑災安撫。
燁王前腳剛離京,后腳, 廢太子就獻上一名美人,深得陛下寵愛,不過三日,就封了夫人。
這日,顧府門前,一名俊朗的紫裳公子帶著小廝大步走出。
時隔半個月后,顧澤文才從家中出來。他被關了這么多時日,這會兒早就渾身不舒服,一得了自由,就喊上一群狐朋狗友去酒樓吃喝玩鬧。
作為酒樓的常客,顧二公子自是與旁人不同。
他有獨屬自己的一間頂樓包間,他的身份和那張臉就是通行證,一進酒樓,不用掌柜的喊,就有伙計好生招待著一群公子哥往樓上的雅間去。
酒宴正酣,不知是誰喊道:“顧二哥,那不是你的仇人么。”說罷,好事者紛紛往窗子外探頭,這一看,都笑起來。
顧澤文心說誰呢,跟著一看,當下臉色就變了,恨的牙根直癢癢!街上那人正不疾不徐的走著,可不就是害他被禁足半個月的罪魁禍首!
彼時,姜黎穿著一身紅色的裙裳,烏發金簪,步履優雅的在街上走著。
今日是她母親王氏的生辰,她無法回去給王氏慶生,只好在這一天穿上艷麗的衣裳,心中懷著對王氏的祝福,也算全了她作為子女的孝道。
兩日前,她就把禮物送回了嶺南,這會兒,她爹娘也應該收到了。
姜黎心情不錯,便趁著空閑了就在街上買點食材,回去做好吃的。途徑一家酒樓門口,聽見有人在喊“姜先生”。她抬頭,就看到酒樓三層的窗子里,一群學生正朝她招手。
“先生可否有空,不如上來喝一杯。”
“是啊是啊,先生賞臉吧!”
還有人調皮道:“顧二,快點把先生喊上來啊。”
顧澤文端著酒杯,一張俊臉都黑了,他冷哼道:“誰敢讓她上來,今日我顧二就不認他當朋友!”
這話一出,就沒人敢再跟他開玩笑了。
“嘻嘻嘻,顧二哥還惱了。”
“真是不多見,平日先生都穿著一身素,今日大紅衣裳,當真是風華絕代,昔日的南國夫人在她跟前一比,怕也是風華盡失了。”
這群人挨個把姜先生夸了個遍,席間幾位貴公子雖與顧澤文關系要好,可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感嘆:“先生美貌,恐無人能及。”
這句話一出,下一息,忽然有一壺酒朝下面潑去!
顧澤文倚著窗戶框,唇角揚起壞笑,將手里空了的酒壺隨便扔地上。
“等著看吧,她這不就成了落湯雞么。”
話音剛落,顧澤文漫不經心的往下面一瞥。
那酒水并未潑到姜黎身上,反倒是她的一名護衛,眼疾手快將她拉開了。顧澤文冷冷一哼,心說:算她走運。
他氣惱的坐回去喝酒了。
樓下,姜黎抬頭望窗戶淡淡看了一眼。然后便道:“走,上去瞧瞧。”
她也聽說了,因著別苑那事,顧澤文差點被他爹給打殘了,在屋子里修養了半個月才好。而他被陳公痛斥的消息也瘋傳了出去,現在京都上下,都知顧二公子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
而姜黎,本來跟他也無仇怨,也不曾想到自己的一個舉動,就給他造成了這般大的負面影響。
她上了樓,進屋后,看到的就是一群京都權貴子弟的驕奢yin宴。
這寬敞的華室里,不僅有專門奏樂的伶人,還有衣著暴露的舞姬。室內熏香濃郁,酒氣逼人。姜黎出現在門口,微微蹙了蹙眉。
當初常二那幫公子哥,也沒見敢這么玩的。
這要是給他師兄看見了,那么在座這一群學生,恐一輩子都要完了。
她一出現,屋內眾人先是靜了靜,緊接著就有人抬手,頓時奏樂和舞蹈都停了下來。一人道:“這些腌臜東西,真是臟了先生的眼,都滾出去。”
“不用了。”姜黎出聲。
這時,她往前走了一步,進了屋內,她的目光落到正中,被人簇擁著的顧澤文身上。
顧澤文眼下最不想看見她,他仰著一張白皙的俊臉,嗤笑道:“先生還是趕緊走吧,這地兒污穢,實在不適合你啊。”他碰碰旁邊的人:“你說,是不是?”
那人看了眼姜黎,又看看黑臉的顧澤文,只得點頭:“是,是!”
顧澤文冷笑著,把手松了。
姜黎的目光落到屋內的各處,安靜的看了一圈,她轉過身,烏亮的眼眸瞥向顧澤文,半晌,她唇角一勾,淡淡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這話一出,顧澤文騰的就站了起來。
他就知道,這人一來,就是來羞辱他的!
因為她!
他現在被所有人嗤笑,走在街上,但凡認出了他的,都在背后指指點點!
對上姜黎一雙眸子,顧澤文吭吭哧哧,臉龐漲紅。他不知怎么的,面對一身紅衣,特別顯得氣勢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