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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
轉眼,年關將至。
太子已被關在東宮兩月有余,前兩日,京都被一場綿延了數日的大雪覆蓋。天氣愈發冷了,新年卻也悄悄的來臨。
在年前的一日,姜黎和幾個姐妹在酒樓訂了一桌席面。
這回敘舊,不止曾琪來了,李尤和其他幾個小姑娘也都紛紛到場。這次,李尤剛從南方回來,給大家分完了禮物,她拉著姜黎的說,道:“我今日,給大家宣布個好消息。”
她臉頰紅潤,在尚云霓幾個的起哄下,李尤嬌滴滴道:“我要嫁人了。”
曾琪磕著瓜子,笑道:“原來是這事。”
自從那晚冬宴過后,方橫就被太子給處死了,方氏沒了依仗,成日在家里哭喪,她爹的耐心耗光,又納了個美貌的小妾陳氏。那陳氏也是不好惹的,方氏找了她幾回麻煩,都被她給化解了。陳氏娘家不行,曾琪也不擔心她會生了和方氏一樣的野心。而她娘的病,也一日好過一日,外祖父一家經過商榷,正想法子再回京。
總之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曾琪臉上的笑便也多了起來。
她現在是不怕方氏再害她了,沒了她兄長,也沒了貴妾的身份,方氏根本不足為懼。便是現在的曾琪,也可隨意發落她。
曾琪說罷,悄悄拉了拉李尤的袖子,看了眼姜黎。
李尤收了笑,牽著姜黎的手,歉意道:“阿黎jiejie,是我錯了。”
“嗯?為何這么說?”
姜黎溫和的笑道。
李尤想了想,干脆道:“我拿你當真姐妹,所以在你面前一時壓不住歡喜。你,你家里真就沒再給你找門親事么?”
原來,這群小姑娘自己有了好人家,實在忍不住想要分享,卻一時想起,她們之中,姜黎年紀最大,也沒個著落。她們這般幸福,反倒是炫耀了。
姜黎聞言,給笑了出來:“你是擔心我因這個生你氣呀?”
李尤搖頭:“你脾氣好,倒是不會生我的氣,就是怕你難過。”她突然想道:“要不,我跟我家里說說,讓我娘幫你留意點。”
“那倒不用了。”
姜黎看著她們關切的眼神,心里雖然也有點郁悶,但她已然想開了,道:“我已有了打算。”
這時,曾琪道:“你們也別問了,阿黎她平時是最有主意的。”
等到聚會散場,姜黎剛要走,突然曾琪叫住了她。
姜黎笑道:“有事么?”
曾琪將她拉上馬車,擔憂道:“我近日,聽到了一些關于你的流言。”
姜黎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曾琪卻一直小心翼翼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道:“說四殿下不接受高怡,是因為你。”說罷,她就盯著姜黎的臉看,生怕錯過一個表情。
姜黎淡淡道:“是么?聽誰說的。”
“具體是誰在傳,我并不知道。只是傳到我耳朵里,就是這些個話。”曾琪突然握住她的手,緊張道:“阿黎,是這樣的么?”
姜黎卻笑了,抬眼看著她,道:“你說的這倆人,一個是當朝的燁王,一個是江東高氏的嫡女,哪一個我高攀的上?這些誅心之言,是盼著我早死呀。”
曾琪微微變了變臉,見她不似說謊,她噢了一聲。
姜黎看了她一眼,看出了她臉上的失望。
當下,她就道:“我還有事,就不聊了。”說罷,她就下了曾府的馬車。
車內,曾琪不安的問婢女:“我是不是說錯了話,惹她生氣?”
婢女迷茫的搖了搖頭。
去鋪子的路上,姜黎總也靜不下心。
她煩躁的睜開眼,隱約覺得自己和宗闕的關系越來越兜不住了。
宗闕已于不久前,被皇帝封了燁王。
還有,高怡一直留在京中。
她就住在高氏在京都的莊子里,每日都輾轉在京都權貴和皇親國戚的宴會上,倒也有傳言說,她是在京都待嫁,只等哪天圣上旨意下來,封她當燁王妃。
不知不覺,姜黎的手指就絞在了一起。
她已有兩個多月沒見過男主,自那晚冬宴過后,她也只是從別人的口里,聽說著關于他的一切事。
這陣子,她也要忙自己的事。
只是偶爾,夜深人靜之時,姜黎就忍不住會想一想他,想他有沒有在太子手里吃虧。
只是這種念想,被她一直壓著。
這時,她無意間看到了街邊的鄧池。
“停一下。”
馬車驟停,鄧池不解的看過去,待發現下車的人是姜黎,他眼前一亮,走過去行了一禮,抬頭笑道:“小師叔,好巧啊。”
姜黎披著暖和的狐裘,一身白色的裙裳,烏色的發,襯托的她越發冰清玉潔,仿若九天玄女。鄧池盯著盯著,臉驀的紅了,他忍不住想:小師叔今年已有十八了吧......
姜黎畏寒的縮了縮脖子,她手里捧著手爐,看了眼遠處,繼而看向鄧池,溫和道:“鄧公子,今年過年不回家了么?”
鄧池道:“今年闞老留京過年,學生還有很多問題要請教。不過,學生已給洛陽送了書函過去。”
“嗯。”她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鄧池和她靠的近了,就聞見了她身上的香氣。
他有些心曠神怡。
不禁忍不住想:小師叔這般才貌,怎的就待嫁到了這個年紀。明明,京都中想娶她的人多不勝數呢。就連他自己,面對師叔時,也時常情難自禁。
“老師明年就要著書,聽說過不久,還會有不少才子文人慕名來看望他。今年啊,可是熱鬧了。”
鄧池附和道:“是啊,”他看了眼她的側顏,紅臉問:“師叔今年也在京都過年么?”
姜黎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般聊著天,在街上踩著雪漫步。身側,是她的馬車,在兩步外緊緊跟著。
這時,聽見路邊有一對母女起了爭執,年紀大些的婦人勸道:“你爹給你找的婚事有什么不好!那人家有房子有鋪子,你嫁過去后半生都不用愁了。你還真打算學那個姜先生,再過了歲數,你想嫁都嫁不出去了!我看你到時候去哪哭!”
被婦人嘮叨的女子不耐煩,轉身就跑。
婦人追了過去。
鄧池看了眼姜黎,忍不住道:“師叔,這些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
“她們怎能和你比,你與她們,有如云泥之別,你莫要輕了自己。”
最后一句,鄧池說的無比真誠。
姜黎被他這么夸著,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著,鄧池今年也十八了呢。
可是這個世道,女子從來不與男子相同。她這個年紀,就是未嫁的老姑娘。如鄧池,就正是娶妻立業的大好年紀。
兩人就一邊聊著,一邊逛著繁華的京都。
不遠處,一輛馬車急急駛了過來,對方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