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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桃回來,她便下了山。
“姑娘一人去便可。”
馬車隨侍的婢女?dāng)r下了小桃。
姜黎笑了笑,回頭道:“小桃,你先回去。”
她看著高氏的婢女,這女子氣度不俗,雖穿著婢女的服侍,可形容舉止,竟是比民間一些富家千金還要有儀態(tài)。
江東高氏,果然名不虛傳。
姜黎想著,就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穿過繁華的南京城,行至整座南京城最富貴的一條街巷,令她吃驚的,馬車竟然在高氏的正門前停下。
她下車,欣賞著這個(gè)百年家族的門庭。
紅柱白墻,牌坊高大,就連門前兩座石獅子都看起來比別處的威嚴(yán)許多。
她聽見響動(dòng),收回了目光,這時(shí)高氏的大門開了。
一名衣著打扮都很體面的老管家來迎接了她,他身后,立著數(shù)名婢女,見了姜黎,老管家躬身,和藹道:“姜姑娘,族人們都在祠堂等著了。”
他和她講話時(shí),是十分客氣的,于客氣中,還有些恭敬。
姜黎詫異,像老者這樣的人物,放在南京城里,也比一些江東小家族還要體面,就是這樣的人物,此刻,竟然在她跟前賣好賣乖。她不禁想到,她到底來干嘛的?
她一路跟著老管家,繞過了花園,直接往后院的祠堂方向走。
越往里走,庭院越深,規(guī)格也越隆重。
這下子,姜黎心里的疑問就愈深!
高氏作為江東的百年豪族,他家的祠堂,也修建的富麗堂皇,此刻,祠堂的正殿內(nèi),已經(jīng)聚集了數(shù)十個(gè)高氏的族人。
在正中,一座座牌位底下,坐著一名威嚴(yán)老者。
氣氛嚴(yán)謹(jǐn),姜黎心下警惕。
老管家把人帶到了,就自覺的站到人群的尾部。
姜黎看到了高怡。
此刻,她站在自己父母的身后,望向她的眼神里,情感復(fù)雜。而祠堂里的高氏族人,也都在小聲的議論她。
她一頭霧水的看向正中的老者。
老者輕咳了兩聲,頓時(shí)議論聲停止,祠堂安靜下來。
在姜黎不解的目光中,高老站了起來,他一站起,旁邊立著的一名有著深深眼紋的中年人就主動(dòng)過去攙扶老者,并道:“爹,您慢點(diǎn)。”
“無礙。”高老咳嗽了兩聲,滿是褶皺的眼睛看向姜黎,“你就是殿下口中的姜黎?”
老人說話時(shí),帶著常年上位者的頤指氣使。
姜黎聽了,竟覺得無比厭惡。
她想著:當(dāng)初男主仗勢欺她的時(shí)候,她也沒有今日這般感覺十分不舒服呢。
在對方的眼中,她甚至看到了一種憐憫的施舍。
她福了福身,淡定道:“不知高老喚小女前來,所為何事?”
老者打量了她多時(shí),聞言,用蒼老卻高高在上的口氣,隨意道:“傳聞闞老新收的女弟子謙恭有禮,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你可有意成為我高家的義女?”
此話一出,不止姜黎驚了,在場所有高氏族人都驚了。
最先開口的就是扶著高老的中年人,他急道:“爹,您今日開了祠堂,召集大家前來,就是為了這事?”他先是瞥了眼下面的姜黎,回頭道:“爹,您再考慮考慮!”
“是啊,這是什么事?”
“我活了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高家還需要收義女的!”
還有人喊:“叔公,您不會(huì)還想著將她收到子書的一支里,列入嫡系一脈吧!”
老者卻是點(diǎn)頭:“正是!”
這下子,那中年人更是不解了:“爹,這......這是為何!”
高氏的祠堂里,這些族人看她的目光越發(fā)不善。
姜黎也不舒服,他們到底有沒有問過她,愿不愿意呢?
她幽幽道:“高老,何出此言啊?”
她好端端的姜家的女兒,雖然身份低了點(diǎn),可姜黎過的很自在啊。她也不稀罕別人施舍給她一個(gè)義女的身份。即便,對方是江東第一的豪族!
老者看她一眼,道:“你與我來。”
老者點(diǎn)了點(diǎn)中年人,“你也跟來。”
三人入了偏殿,老者甚至還十分神秘的讓人把門窗關(guān)死了。等到屋內(nèi)只剩三人,老者坐在軟塌上,雙手拄著拐杖,開口道:“姜黎,你入我高氏嫡脈。屆時(shí),你的身后有我江東高氏,你的身份就足以嫁給四殿下,成為他的正妃。而高怡,就作為你的meimei,一同入王府,如何?”
“爹!”中年人大驚:“阿怡怎么能當(dāng)妾?你這是何意,咱們不是商量過了,要讓阿怡成為殿下的正妻。”
老者閉上眼。
如果那位貴人愿意,他何嘗會(huì)出此下策!
這次高氏遭了大難,那位愿意放他們一馬,條件就是要眼前這個(gè)商戶出身的姜黎光明正大的嫁給他當(dāng)正妻!
不僅如此!他還要讓整個(gè)江東成為她的底牌!
就連高怡,也都只能成為她日后在宮中的一枚助力!
當(dāng)初,知悉了那人的心思,高老也是徹夜難眠。
他整整想了一宿,才做出了這個(gè)決定。
中年人還在焦急的企圖說服老者收回決定,只是,老者已經(jīng)閉上雙目。
這時(shí),站在殿內(nèi)的姜黎,表情已經(jīng)變得平靜下來。
只聽她輕笑一聲,然后躬身一禮,道:“高老,小女恕難從命。”
高老急急睜開眼,他起身,震驚道:“你不愿意?你豈知,你要是答應(yīng)了,日后所站的位子,將是你從來不敢想的!”
姜黎平靜道:“我知。”
“你是否知道,有我江東的支持,你未來的權(quán)勢將會(huì)難以想象!”
她道:“我知。”
“你難道不知,你登上了那個(gè)位子,往后極有可能會(huì)有無上的榮光!”
老者說到這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空氣中都是他激動(dòng)的吐沫星子。
他的一聲聲,直問的姜黎唇緊緊抿起。
然后,只見她緩緩的抬起頭,眼神清澈,語氣堅(jiān)定道:“我知。”
只是,她不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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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老者聞言, 神色震驚!
他不可思議的盯著姜黎, 她年紀(jì)輕輕, 竟然不為權(quán)勢所動(dòng)?!
“你真的不知, 一切都是他的意思?”
姜黎抿了抿唇, 她清聲道:“高老, 小女知道您的意思。只是,我真的無意當(dāng)您家的義女。”
她如果應(yīng)了, 那么她未來的一切, 都將是別人給與的, 都將被他握在手中!那樣, 她要時(shí)時(shí)刻刻仰人鼻息,還要時(shí)刻擔(dān)心,惹了他不快,會(huì)有什么可怕的后果等著她。
那樣的日子, 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