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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白蘭蘭受審開庭的日子,除了徐秋蓉,裴遇舟和沈崢也早早地坐在了旁聽席,同樣一早趕來的還有被暫時保釋的顧芷清。白蘭蘭坐在被告席上,她穿著育德中學的校服,一直遮著眼睛的劉海不知被誰梳了上去,利落的發型露出女孩光潔的額頭,一掃白蘭蘭之前的陰郁氣質。比起一個殺人案嫌疑人,這個因為雙親天天不著家而獨自生活的女孩更像一朵小白花,嬌弱而又無助。而她身旁的男人裴遇舟也并不陌生,那是B市律師中的名嘴,單是咨詢的價格就不是普通人能承擔得起的。庭審開始,裴遇舟直接拉起沈崢向外走:“不用看了,走吧。”坐在裴遇舟后排的顧芷清輕聲笑了笑:“裴警官不想看看結果嗎?”“無所謂,其實我的正義感不是很強,”裴遇舟回頭,居高臨下道,“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的對手。”“你說對嗎?莉琪·波登。”顧芷清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一旁的沈崢第一次在這個女孩身上看到了名為“憤怒”的情緒。等兩人走出了法院,裴遇舟才停下了有些急促的步伐。“怎么了?”沈崢拍了拍裴遇舟的肩,“很少看你這么失態。”裴遇舟深吸一口氣:“徐辛的死可能和我有關。”沈崢立即意識到裴遇舟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適合在公共場合談論,于是他馬上將人拉到了附近一個私密性還算不錯的咖啡廳。“好了,這里應該還算安全。”沈崢坐在裴遇舟的對面,兩人的座位在一個角落里,高大的觀賞性植物將他們遮了個嚴實。裴遇舟手里握著咖啡,突然冒出一句不知所謂的話:“你知道莉琪·波登嗎?”沈崢搖搖頭,這個名字顯然不在他的認知范圍內:“那是誰?”“一個百年懸案的女主角,作為自己父親和繼母死亡現場的第一發現人,莉琪·波登成為了案件的重大嫌疑人。”“但由于沒有足夠的證據以及莉琪·波登本人優雅良好的形象,她在庭審時贏得了法官的極大好感,最后被判決無罪。”“之后她的故事就被改編成童謠,收錄在一本著名的Y國童謠集里,”裴遇舟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對了,她還有個jiejie,被宣告無罪后,這個女人便和自己的jiejie繼承遺產、遠走他鄉。”裴遇舟對著沈崢笑了笑,一雙藍眸卻像結了冰:“怎么樣?和這個案子像不像?”“你是說白蘭蘭和顧芷清是在模仿這個童謠進行犯罪?”沈崢皺眉,“可她們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事情早已脫離了裴遇舟的掌控,但礙于他對趙局的承諾還有他對沈崢的擔心,裴遇舟也只能將關鍵信息模糊掉:“應該是一個盯上我的變|態唆使的。”“這不是第一首跟童謠有關的案件了,”裴遇舟頓了頓,“我已經收到過兩封印著不同童謠的信了。”“如果不出意外,白蘭蘭會被無罪釋放,之后我就會收到第三首童謠。”雖然裴遇舟說得含糊,但沈崢還是多多少少猜出了一些東西,他想他終于知道趙局和裴遇舟在瞞著他什么了。也許他們隱瞞的和他暗中調查的根本就是一件事也說不定。不過這樣的念頭只在沈崢的腦海里出現了一秒,隨后他心頭涌上的便是對裴遇舟的擔心。又氣又擔心。沈崢咬咬牙:“行啊裴醫生?都第三首了才告訴我?你膽子也夠大的,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裴遇舟無言以對,他又不能說他真的做好準備把小命搭進去了。如果他真這么說了,沈組長肯定分分鐘爆炸。見對方一臉無辜的看向自己,沈崢有火也撒不出來,他嘆了口氣:“所以呢,你真的不在意嗎?”不在意被害人的死亡,不在意兇手的逃脫,不在意身為警察的職責嗎?裴遇舟低頭攪了攪杯子里的咖啡:“我還是很想抓住顧芷清的。”顯然顧芷清才是這次案件的主謀,那么能和“他”有接觸的一定也是顧芷清。至于為躺在停尸間里的被害人申冤,那只是他達成目標前附帶的產物罷了,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但裴遇舟想了想特案組的眾人,又想了想徐秋蓉紅腫的眼,最后抬起頭看了看坐在他對面有些失望的沈崢。怎么辦,他居然覺得胸口有點悶。裴遇舟張了張口,卻罕見地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撥開那些甜蜜的外殼后,他和沈崢的感情中明顯橫著一道巨大的溝壑。巨大到無法逾越。裴遇舟默默收回放在杯子上的手——恐怕他再也享受不到沈隊親昵自然的態度了。但他的手卻立刻被另一只溫暖干燥的手握住了。“怎么遇到點事就想跑?”沈崢盯著裴遇舟,語氣里帶著點威脅道,“你再跑一個試試?”裴遇舟努力想從對方臉上找出勉強的痕跡,但他卻一無所獲,除了沈崢眼角的一點笑意,他什么都看不到。——那是真心實意的笑。裴遇舟微微緊繃的后背放松下來,他裝作不在意地調侃道:“我還以為你要和我掰了呢。”“多大點事兒就掰?”沈崢佯裝生氣,“你把我當什么人了?”他牢牢地握住裴遇舟的手:“我不想改變你,但我也絕不想輕易放手。”這本應該是一副令人感動的畫面,但裴遇舟卻忽地笑開了,他低下頭,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好吧,看在他家沈隊的份上,他會好好對待警察這份職業的。就從顧芷清開始。*放學鈴響,蔣悅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和同桌說著話。“聽說高一三班的白學姐今天會上法庭,”蔣悅的同桌是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她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神秘兮兮地靠近蔣悅,“你說白學姐到底是不是兇手啊?”“我看網上都說她是被冤枉的,呂老師才是真兇。”蔣悅對這事并不感興趣,她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聽到蔣悅的話,提問的女孩瞬間喪氣起來:“你爸爸不是警察嗎?怎么連你也不知道?”“那是我爸爸,又不是我。”蔣悅說完便背起書包對女孩揮了揮手,“我先走了,我mama出差提前回來了,我想早點回家見她。”“你爸爸對你可真好,”女孩趴在課桌上一臉生無可戀,“不像我,讓家長幫忙請假的事情只能發生在夢里。”不過羨慕歸羨慕,她還是笑著對蔣悅揮了揮手:“明天見,路上小心點。”“知道啦~”因為大部分學生都急著去食堂吃飯,現在教學樓里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