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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塊大石頭,一口氣咽不下去。
好像是昨天晚上強行吃的那一口豬蹄又反胃涌了上來,昨晚吐了兩次還覺得難受,依舊想吐。
他閉了閉眼,臉上有絲絲倦意,卻依舊握著手機,面無表情的撥出了號碼。
車內響起一陣清揚的歌聲。
顧清晏的手機響了。
時深年盯著她的手拿包:“關機?”
顧清晏揉了揉太陽xue,強行擠出一個笑臉:“自動開機了。”
時深年不理她,單手摁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趁著她來不及掙扎,拿過了她的包。
“你別動我東西!”顧清晏情緒激動的撲過去搶自己的包。
時深年胳膊輕輕橫在她的胸口,將她抵在座椅上。
“別動,待會兒弄疼你。”
顧清晏不敢動,時深年說弄疼她,說不定待會兒就會把她綁起來。
她瞪著雙眼,一時沒了斗爭的力氣。
時深年單手拿出她的手機,打開屏保,熟練的輸入密碼。
八個八。
四年時間,連慣常喜歡用的密碼都不改一個。
他打開短信,沒找到自己發的那條消息,應該是被刪掉了。
時深年打開撥號界面,單手輸入自己的號碼,倒是已經備注好了。
時深年盯著屏幕看了兩眼,低頭對上顧清晏的雙眸。
備注是翹屁男模。
顧清晏想起自己昨天為了泄一時之氣存的備注,幾乎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時深年想到昨天晚上,小丫頭的小號上,發了擼串的動態后,臨睡前又發了一條模棱兩可的動態——竟然變成了翹屁嫩模。
他當時看到,氣得直冒黑煙,睡意全無。連夜打電話讓助理查顧清晏離開酒店之后的路線,確認她已經平安到家,并且是單獨一人到家,才黑著臉罷休。
時深年看到這個備注,想起昨晚的無端怒火,突然笑了一下。
原來翹屁嫩模是這個意思。
他勾勾嘴角,臉上黑沉沉的顏色盡去,笑了一下,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時深年實在太過少笑,他總是嚴肅的讓人有些害怕。
即使遇上一些高興的事情,顧清晏跟他分享,看到他的冷臉,分享著分享著,便不愿再開口。
此時看他笑,真是笑得莫名其妙。
分明看到了她那樣的備注,以時深年那樣的衣冠禽獸,必定要覺得不堪入目。
此時還笑得出來,大概是氣壞了。
顧清晏冷下臉,想著輸人不輸陣,她都輸了那么多年了,這次絕對不能輸了。
就算是挨打,氣勢也不能輸。
她攤手,沉聲:“手機還我。”
時深年沒有再跟她為難,將手機放回她掌心,順口問:“為什么叫我翹屁嫩模?”
他似乎說不慣這樣的話,翹第一個字出來的時候,語氣還算正常。
說到第二個屁字的時候,聲音已經變了調。又極其艱難的,將嫩模兩個字擠出來,一帶而過,快速說出口。
最后四個字,如果不是顧清晏知道他要說什么,幾乎猜不到說的是什么。
難得的,顧清晏第一次覺得,跟時深年相處起來竟有一種輕松的情緒。
她也忍不住變得輕松起來,抓住機會:“你不要刪我的戲份,我就告訴你為什么是翹屁嫩模。”
作者有話要說: 作話被鎖了,尷尬~
大家明天見吧,沒有作話了QAQ
第12章
時深年沒有開口,他沉沉盯著顧清晏的臉,嘴角的弧度還未放下。
他也不記得有多少時間沒有見到顧清晏這么笑了,在他的記憶中,顧清晏的笑分三個階段。
第一個,是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小丫頭偽裝成鄰家乖乖女的模樣,總是稚聲稚氣的喊他哥哥。
以后背地里做的那些小把戲,誰也不會發現。她好像也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給她收尾,憑她一個小姑娘,又怎么把陸志豐顧勝楠耍的團團轉。
那時候的小丫頭,笑起來就溫溫順順的。你說什么,她都笑著跟你說好。
很可愛,但笑意從來不達眼底。
敷衍的很。
明明才十六歲的丫頭,卻好似勘破紅塵。
第二個階段,是時深年最懷念的階段。
小丫頭逐漸信任他,笑起來也多了幾分生氣。像精靈一樣,眼底透著狡黠,有時候甚至敢淘氣的逗弄他。
她會突然從背后竄出來,蒙住他的眼睛,跟他講今天學校里發生的事情。
其實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顧清晏自己講的時候也覺得無聊。
她常常講著講著,就自己咯咯咯笑起來。
邊笑邊說:“好無聊哦,但不知道為什么,跟你講完就覺得這件事都變得有趣了。”
時深年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好像不會給她任何的回應。
他只會嫉妒出現在她嘴里的每一個人,他討厭他們的年輕活力,討厭他們占用了顧清晏一半的時間。
他不覺得有趣,只覺得煩躁。
甚至會讓助理去查,查他們學校的每一個人,他要徹底的掌控顧清晏。
久而久之,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顧清晏就不再那么笑了。
后來她的每一個笑,都似乎帶著目的。
她知道,只要她笑起來,自己就會答應她的每一個要求。
只要她求饒,只要她低頭,自己就會心軟。
那時候的顧清晏,像一個提線木偶。
她不愿意再跟他講有趣的事情,也不愿意理會他。
實在受不了了,就學會了示弱撒嬌。
撒起嬌來也毫無誠意,笑得比一開始還要敷衍。
時深年受不了她那樣的笑,她越是那樣笑,他就越是憤怒。
越是憤怒,便越是偏激;越是偏激,便做什么錯什么。
到了最后,他甚至不敢去公司。他不敢離開半步,他怕一轉身,他的小丫頭就離他而去了。
他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她離開,接受不了她對自己這么敷衍。
可直到今時今日,時深年才明白,他真正接受不了的,是顧清晏不快樂。
她跟自己在一起不快樂,他怎么能這么自私呢?
可是舍不得,他怎么舍得呢。
讓她離開,他一輩子都做不到。
時深年母親去世的時候,他九歲。靈堂里哭哭啼啼的聲音進不了他的耳朵,反倒似乎能聽到隔著一個偌大院子,隔壁小丫頭的啼哭。
剛出生的時候,這個小丫頭很愛哭。餓了渴了心情不好了,就哭。
沒有人疼愛,就哭。
他覺得煩。
后來,沒有人在意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在哭。她不被疼愛,才十幾個月的孩子,好像就知道了人情冷暖。
不被偏愛的孩子沒滋味哭泣。
后來,她就哭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