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譜啊……快點解決完拿到圣杯就離開這個世界吧。

他將想要用來召喚的圣遺物——準確說是媒介——放在召喚陣中央,男子沒抱什么希望地念道：“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溢滿時卻要破卻……”

伴隨著咒語，召喚陣發(fā)出了異樣的鮮紅光芒，應和著男子周身蔓延開來的能量波動，大量的魔力陡然聚集于此，近乎實體化的魔力擋住了男子的視線，使得他不由瞇起眼來等待最后的結果。

隨著濃郁的魔力凝成的霧氣逐漸散去,召喚陣中央被召喚出來的存在也一點一點地暴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比女子要更加清麗精致的少年,他的長發(fā)是宛如無星之夜般深沉的漆黑,一身做工繁復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黑袍雖然單調，卻意外地被對方穿出了沉靜華貴的氣質。

只見少年略顯冷淡地蹙眉似是對環(huán)境有些不滿，但最終還是沒有動彈地等待霧氣散去，抬頭看向了召喚出自己的人。

在看到男子的瞬間，少年好像向來毫無波瀾的眼神出現了明顯的動搖，甚至有些詫異地張口想要說什么，但是又不太確定地重新合上。

反倒是男子的反應要更快一點。

之前的猶疑在對上少年的視線的時候就已經被舍棄了。

啊啊這個眼神……就是他沒錯。

終于……找到了。

“千醬……”男子激動地向前走了幾步，“是千醬吧？”

那雙能夠看穿靈魂本質的眼睛，冰冷的色澤漸漸消去，浮上了幾分飄忽不定的柔和。

“好久不見，阿綱，你長大了。”

***

之前的環(huán)境不是很適合解釋情況，好在早就定了旅店之后，安定下來之后沒花幾個小時就都解釋清楚了。

千落這邊很簡單，坦白自己干的壞事后主神心虛覺得對不起他，就拿千落比較在意的綱吉來補償他。過程主神一個字沒提，只說讓千落等著就好，結果千落等著等著就被吸到突然出現的空間裂縫里了。

因為毫無準備，甚至身體都用的是神體，所以千落一時沒想到這就是主神安排的計劃，還以為是出了什么意外——好在綱吉的靈魂非常好辨認，這才沒有讓千落誤傷到他。

至于沢田綱吉這邊情況就比較復雜了。

首先最讓千落不解的就是，沢田綱吉身上的法則明顯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也就是說綱吉并不屬于這個世界……那綱吉是怎么穿越時空壁障的？

“我對千醬的身份差不多已經明白了……跟千醬的情況并不一樣，我穿越時空是為了收集一些東西。”頓了頓，將千落召喚出來的綱吉遲疑地問了一下，“千醬你……認識一個叫壹原侑子的人嗎？”

千落立刻在心里呼喚主神。

【……壹原侑子啊……比我高一等級，跟我上司同級，可以無視主場世界負責人——比如我——的允許進行穿越，不過主支柱世界除外，現在這里算是個分支世界……嘖，我說怎么找了綱吉半天結果人上了異世界呢，原來見過那位了啊……】

主神嘀嘀咕咕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報，能說的部分告訴了千落。

從主神那里得到了關于壹原侑子這個名字的情報之后，千落也算是對那個被稱為‘異次元魔女’的存在有了部分的了解：“也就是說……你跟壹原侑子有了交易？代價是什么？”

被問到的沢田綱吉回答：“侑子小姐說我的愿望并不是很難達成，重要的就是看運氣。而且因為我本身也是已經勘察到了‘世界真相’以及法則的‘支柱’，所以穿越時空對我來說也比其他人要簡單……因此代價其實并不高，除了每次穿越時空的能量必須從我自己這抽取以外，我只需要再到達的世界跟侑子小姐聯系一下，看看有沒有她想要的東西就可以了。”

主神在千落腦海里吐槽：【什么呀，侑子小姐根本不缺這些……看樣子是在考察沢田綱吉，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不會有危險吧？’千落有點擔心地問。

【放心，通常來講肯定會有個度的，至少生命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話說你現在情緒波動越來越大了啊，有什么問題沒有？有問題就說啊，不然很多事情我可能來不及做準備……綱吉的安全度我還是可以放心的，但是你也不要太過大意，你現在用的是神體，壞了要修復起來可麻煩得多……】

對于主神這種補償式關心，千落只回了三個字：‘你好煩。’

主神：【……】

無視了主神，千落重新向綱吉確認了一下：“這個世界你要拿到的東西是圣杯對嗎？”

“是的。”

千落難得地露出了輕松的神情來：“那就好辦了。”

“……誒？”

大概因為對象是綱吉，所以千落很有耐心地講解了一番自己的想法——要知道千落總是被誤會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很少把自己想的事情說出來，別人不問他就不說，最后被別人給腦補成各種神奇的結論——由此可見能讓千落主動解釋，跟其他人相比綱吉的特殊性是多么的兇殘了。

“我剛才發(fā)現，這個世界的圣杯……是‘此世之惡’。”

此世之惡。

這個詞綱吉其實挺耳熟的。

曾經在指環(huán)戰(zhàn)中，他繼承大空戒時，通過了考驗之后，初代彭格列的BOSS就提到過這個詞。

【據我所知，應該是依附在他靈魂上的‘此世之惡’——承載了整個世界的惡意，那是世界的原罪。一般人只要沾染一點心靈就會被惡意完全扭曲或者失去理智……他真是了不起，甘愿背負起這種存在還能保持理智……】

——生不如死的痛苦，比孤獨還深的絕望——

“……看到你現在這樣，我真的很高興。”綱吉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聲。

他對千落的記憶依然停留在很多年前，對方死寂冰冷，毫無求生意志，活著也仿佛死去一般的樣子，雖然偶爾有些溫情，卻也清淺得如同幻覺。再后來，他就只能看著冰封在零點突破里的軀殼追憶著自己與對方相處的點點滴滴。

千落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卻一直沒有真正的能夠理解對方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絕望才能全心全意地想著求死不成就毀滅世界。

直到從初代彭格列那里得知千落的身份之后，再去回顧，綱吉才得到很多新的理解。

而現在，看著千落雖然依然缺乏表情，但綱吉依然能夠感受得到，眼前的這個人，是真正的‘活著’。

真是太好了。

綱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