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造成一定程度的負(fù)擔(dān)。

可同樣的，這里沒有夢魘之力的影響，小泥巴會自在許多。

小泥巴沒回答莫夜的話，他低頭瞧瞧初具形態(tài)的池塘，疑惑小泥巴為什么要挖這個大坑。

莫夜發(fā)現(xiàn)了小泥巴的困惑，他解釋道：“我剛剛清理了池塘，這里用來養(yǎng)魚。以后我們就有魚吃了。”

“養(yǎng)魚？”小泥巴頓了頓，不明所以的盯著池塘。

小泥巴的記憶相當(dāng)有限，在他看來，這個大坑不像是養(yǎng)魚的地方。他總覺得養(yǎng)魚的池子修得格外精致，還搭配了假山奇石。

那些魚花花綠綠，有各種不同的顏色，只是，它們都不是養(yǎng)來吃的。

小泥巴記不起來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這些，他索性就不想了，免得費(fèi)了力氣還沒收獲。

自從正常的身體裂掉，小泥巴不單單是個子小了，他的心態(tài)也隨之小了。他對周圍的事物懵懵懂懂，有太多的不明白和不理解。

小泥巴此前摘夢果，亦是屬于下意識的行為。他發(fā)覺那個果子能吃，且吃了以后，對他有好處。

至于其他，小泥巴一問三不知。

值得慶幸的是，莫夜極具耐心。他一心一意養(yǎng)媳婦，媳婦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小泥巴不懂的問題，莫夜會為他一一解答，竭力告訴他自己知道的一切。

比如，土地里種了小麥，水塘可以養(yǎng)魚。天氣轉(zhuǎn)暖了，他們還要插秧。

還比如，村里條件好的家庭，他們養(yǎng)了雞鴨下蛋，有些還養(yǎng)了牛羊，有牛奶羊奶喝。

奈何，莫夜家目前連半根雞毛都還瞅不到。

莫夜沒攢夠聘禮，他不好意思開口直接喊媳婦。所以，媳婦放在心里喊一喊，他得和小泥巴確定名字。

小泥巴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莫夜不能整天“喂喂”或者“泥巴泥巴”的叫，這樣對媳婦太不尊敬。

莫夜想了想：“我叫你小泥好不好？”

小泥，一塊小泥巴，形象又貼切。

好不好？

當(dāng)然不好。

小泥巴果斷地?cái)[擺身體：“不行，難聽。”

然而，難聽歸難聽，他似乎在哪兒聽過類似的稱謂。

小泥巴反復(fù)念叨：“泥……泥……黎？”

嗯，好像是黎。

“黎？”莫夜驚訝，“小黎？”

這次，小泥巴沒有認(rèn)可，卻也沒有一口否認(rèn)，他無動于衷地對著莫夜。這樣的反應(yīng)對莫夜而言，已經(jīng)足夠表明小泥巴的想法。

小黎這個稱呼就這么暫時定下了，莫夜開心的喊他“小黎”，即使對方很多時候毫無回應(yīng)。

莫夜對小泥巴盡心盡力，縱是家里的條件艱難。

他舍不得娘的飯菜損失掉精氣，他總是把自己的那份先端到小泥巴的面前，等小泥巴先吃。小泥巴吸取了食物的精氣，莫夜才端碗吃飯。

失去精氣的食物味道很差，莫夜絲毫不介意，他一邊勸娘多吃一點(diǎn)兒，一邊快速的填肚子。

小泥巴向來話少，他失憶后，情況亦是愈發(fā)不妙，他性情與小孩相當(dāng)接近。

從個頭到心態(tài)的小孩，還是相當(dāng)任性的那種。

一天，莫夜趁著天氣晴朗，他與小泥巴進(jìn)入大山捕捉獵物。

莫夜見小泥巴心情不錯，他干脆化作小毛球，背著顏色一致的獸皮口袋，帶著小泥巴漫山遍野的跑。

誰知道，一團(tuán)小毛球蹦得正起勁，竟是撞見了三四個村里的孩子進(jìn)山捕獵。

他們見到莫夜異類的原形，大肆嘲笑莫夜不配作為夢貘的后代。

小泥巴覺察到了小毛球的沮喪，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砸人。

小指頭尖那么不起眼的小團(tuán)泥巴，不知何故變得堅(jiān)硬無比，眨眼砸破了那些小孩的腦門，砸得他們頭破血流。

此后，少年們撕心裂肺的哭喊，引來了家中的大人。

然而，接下來，事情的發(fā)展匪夷所思。

正當(dāng)大人們扭著莫夜，要去找莫蕓評理時，地面赫然出現(xiàn)一個深坑。除了莫夜，其他人一個不落的掉了下去。

坑特別深，來得極其突然，所有人猝不及防，摔得不輕。好一會兒，他們才從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深坑底爬出來。

其中一人指著莫夜，氣憤地破口大罵。瞬息間，那人的腳下又是一個深坑，摔得他哀嚎陣陣。

剩余的人看著莫夜就跟見了鬼似的。

從始至終，莫夜沒開口解釋，也沒有否認(rèn)這事與他無關(guān)。他隱隱約約捕捉到一絲力量波動，他猜到了是誰動手。

大人們警惕地打量莫夜小會兒，他們終是繞過莫夜，直接去找莫蕓了。

目送他們走遠(yuǎn)，莫蕓看著獸皮口袋里的那團(tuán)小泥巴，說道：“小黎，謝謝你。但，這樣不好。”

小泥巴撐起縫隙，看起來比平時的眼睛睜大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為什么？”

“娘說，打人是不對的。”莫夜回道。

小泥巴瞄了莫夜兩眼，他思考再三，沒能想明白原因。為什么別人嘲笑莫夜，莫夜卻不還手。

他合上眼：“不懂。”

莫夜和小泥巴到家時，怒氣沖沖的人們已經(jīng)離開了。

毫無懸念的，莫夜挨了莫蕓教訓(xùn)，小泥巴也一樣。

小泥巴接受罰站，可他不接受道歉認(rèn)錯。

身為一塊泥巴，他可圓可扁，可長可短。而且，他在獸皮口袋里，長期只留一塊泥巴主體，手腳都不捏出來，誰也看不出來他是站著還是躺著。

門口罰站，他不一定就是站著。

站著也好躺著也罷，罰站后，小泥巴對賠禮道歉這事，堅(jiān)決不同意。

他記不起是誰曾告訴過他，但他相信強(qiáng)者的生存規(guī)則。凡事憑實(shí)力說話，誰更厲害，誰就占據(jù)主導(dǎo)的地位。

明明是他贏了，憑什么讓他低頭，絕對不可能！

莫夜本是要代替媳婦一起上門道歉，奈何小泥巴不允許，莫夜就出不了門。

別看小泥巴個頭不大，但小小的一塊泥巴可以頃刻間爆發(fā)出一座高山的重量，壓得莫夜動彈不得。

最終，其他人主動向莫蕓要求，放棄了讓莫夜上門道歉。

原因再簡單不過。

如果他們不放棄，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大門口冷不丁就冒出深坑，一踩一個準(zhǔn)，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干的。

可偏偏，他們對莫夜太了解，莫夜根本沒有這樣的本事。

這些人心中不安，唯恐招惹了可怕的邪物。

這事亦是越想越詭異，令他們毛骨悚然。

近期，莫家村有兩件事格外引人矚目。

一件是好事，莫盛家的夢果得到了先祖的祝福，下階的種子竟然長出了中階的果實(shí)。

另一件是壞事，莫夜家多半被先祖詛咒了。誰靠近他誰掉深坑，伴隨著兇殘的石子，來無影，去無蹤。

從頭到尾，莫夜沒為自己辯解半個字，他不能出賣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