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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窒息般發悶,她呆呆地坐了好久,直到夜色突然昏暗下來才清醒過來。 那個陪了她好幾日的小丫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庵堂里突然來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馮氏看著眼前的人,突然自嘲道:“他連來見我最后一面都不肯嗎?”嫡姐的話,她想了好幾遍,終于琢磨過味道了。若是剛才她還覺得不信,此時這個人的出現已經掐滅了她心里最后一絲希望。 下人壓低著腦袋,道:“駙馬爺說了,沒有必要再見面了。” 說著就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恭敬地放到小馮氏面前:“你這兩日做的事情,叫駙馬爺十分生氣。駙馬爺這也是沒辦法了……” 在小馮氏的瞪視下,下人說到最后幾欲無聲,想著自己的任務,又硬著頭皮道:“駙馬爺說了,若是你還懂些情理,便把這個瓶子服下,禎姑娘的存在不能泄露出去,要是您還為禎姑娘著想,駙馬爺答應以后會連著您的份一塊,好好照拂禎姑娘的。” 小馮氏喉嚨突然發出一聲嗚咽,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戰傳向四肢。 先前寧標陽幾次三番爽約,她知道他已經膩了她,心里卻一直還存有一絲期待,她為了他,半輩子躲藏在府里見不得人,可最后卻只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他究竟有沒有心?”小馮氏喃喃自語道。 下人等了一刻鐘,見她一直沒有反應,索性自己動手,拔掉瓶塞把藥給小馮氏灌了下去,小馮氏在輪椅上坐了一整年,身子已是十分虛弱,不過掙扎了片刻,便感受到順著喉嚨汩汩落下的毒藥。 她想要掰開嘴巴催吐,下人卻一直緊緊捏住她的下巴,直到半盞茶后,他才退后兩步,肅容直立,頭微微下垂,道:“夫人還有何話想要帶給駙馬爺,小的愿意幫您傳話。” 下人見她嘴邊不住開合,便湊了過去,之后就聽到小馮氏讓藥水弄得嘶啞不堪的喉嚨里,發出如惡鬼般的詛咒:“你跟他說,他一定會有報應……我的楨姐兒,他一輩子都不準再打擾她。否則我就算當了鬼,也會一直纏著他!” 到了臨死最后一刻,小馮氏卻只想得起在豐華縣時最后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宋禎禎問她是不是她娘、她問她爹是誰,小馮氏想著那個聲線嬌弱的小姑娘,一陣急促的氣息后邊再無呼吸了。 下人等了好一會兒,見她再無動靜,這才嘆了一聲,又在屋里搜了一遍,把一些涉及到主子信息的舊物全都收攏帶走。 七月半前下了一場大雨,傾盆而下的雨水就跟要沖走人間所有污穢一般,接連下了好幾日。 小馮氏身死的消息還引來了幾個捕快上門問話,畢竟小馮氏最后見到的人里,明面上只有馮氏一個,京府尹也有一些懷疑。 可之后這件事便突然沒音了,不知道是臨近會試之期,京府尹太忙,還是有人幫忙壓了下來,總之馮家兄妹的最后一個消息,就在這場雨里這樣過去了。 中元節那一日,馮氏在京郊附近的清泉寺幫亡父亡母做了一個道場,回來之后突然就生了一場病。 二叔堂兄幾個都是男子,沒有管家的經驗,宋師竹便幫著把二房的家事也挑了起來,每日穿梭在自家和二叔家忙忙碌碌,上下打點,也忙出了一點趣味。 就是她總覺得馮氏有些提不起精神,某日甚至還對她說:“若是家里有個姨娘在,我突然生病,也不會連個安排家務的人都沒有。” 宋師竹正在喝茶,突然就被嗆了一下。 馮氏搖頭道:“慢些喝,都是當娘的人了,自己也穩重一些。” 宋師竹心道,她這還不是被她嚇到了嗎。 馮氏也知道侄女在想什么。可這一年來,她和宋文朔之間雖然看著有所回轉,十幾年來的陌生,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融化的。平日夫妻在屋里坐著,都是相對無言,即使同在一張榻上躺著,也并無床笫之事。 只要宋文朔一靠近,馮氏便不由得想起他和小馮氏一塊在榻上的身影。宋文朔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最初時為什么馮遠道一說,他便覺得宋禎禎是他的骨rou,有些事情,不能細想,否則回憶起來便是一大片的不如意。 還有他當時勸她認下宋禎禎時的種種勸詞,那個失去的孩子,就跟一把刀一樣,一直在她心里不斷割據。 雖然幾個孩子都希望他們夫妻重歸于好,宋文朔也一直盡力彌補,馮氏卻總覺得兩人間沒有進路了。 宋師竹實在沒想到馮氏會跟她商量這種事,不過她也知道,自家二嬸平日里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這些事應該已經在心里憋好久了,她想了想,道:“宋家族規,四十無子才能納妾,二叔已經沒有納妾資格了。” 馮氏失笑,蒼白的臉上別有一番風情:“如果我愿意,旁人也說不得什么。” 納妾之事,于她實在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夫家家風極正,馮氏一點都不擔心宋文朔會出現寵妾滅妻之事。就算家里再有新生子,也比不得前頭幾個已經長成的三個兒子。 而她做的那些離經叛道的事情還少嗎,跟婆婆十幾年不對付,夫妻之間幾盡反目,為了娘家的仇怨置夫婿兒子的前程于不顧,還讓人去跟地痞流氓聯系給馮家找事。一樁樁數下來,馮氏突然覺得宋文朔當年就不該娶她過門。 宋師竹道:“二嬸愿意,但是堂兄和二叔肯定不愿意,我也不想要有一個小二嬸。”她實在不明白馮氏是怎么想的,家里多了一個女人,哪怕馮氏自認能把人拿捏住,可這就是一個分裂夫妻感情的導火索。 宋師竹只要略想想,就覺得禍患無窮。她嘆了口氣,眼睛突然看到門外的一雙皂靴,便從善如流地站起來,輕咳一聲道:“我家里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長輩間的感情糾葛,還是他們自個解決的好。 馮氏也順著宋師竹的視線,發現了一直站在門外的宋文朔。 宋文朔已近不惑之年,性情一向謹慎,讓他的面容看起來有絲絲的嚴肅,沉默片刻后,才道:“你現在不原諒我,還有明日,你明日不原諒我,還有后日,總歸我們下半輩子都會在一塊的。我有許多時間跟你耗著。別想什么納妾不納妾了。” 被人算計了這一把,他們夫妻之間足足蹉跎了十五年。這些年宋文朔一直活得像個苦行僧一般,就是想要贖當時的罪。 半響,馮氏才道:“你不用這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原諒。”這些年,她除了恨丈夫,就是恨自己,恨她自己那么不中用,一場意外就讓那個孩子離開了。 那種血rou生生從身上流走的痛苦,讓她心里一直空蕩了好些年。她更恨自己年少時一直虛度年華,讓她娘臨死前還要遭受侮辱,十幾年的恨而不得,直到今日才終于大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