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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確定的危險方向都沒有,封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從哪個點切入的。 他帶著身邊的兩個小廝在渡口走了一圈,頂著船老大不滿的目光在主船和客船上里里外外走了好幾遍,就連船工住的底艙都下去了,還是沒發(fā)現(xiàn)有問題。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去找了負責這一回路上安防的李教習。 李教習大名李騰。 李騰正在岸邊盯著人搬運行囊,封恒一走過去,他便打趣道:“弟妹不怕了嗎?”封娘子害怕坐船的事已經(jīng)傳了出去,李騰想起下人說封恒為了安撫妻子、到處打聽江船消息的模樣,心里也覺得好笑。 因著頭一回執(zhí)教就出現(xiàn)紕漏,李騰被自家二伯罵了個狗血淋頭,早就發(fā)誓不再做教書育人的活兒,此時和封恒相處起來,就頗有些哥倆好的意思。 “李大哥別取笑我了?!狈夂沔?zhèn)定道。 李騰滿意道:“我還是聽你叫我大哥覺得順耳?!?/br> 一路上封恒沿襲府學的習慣叫他“教習”時,李騰便忍不住想起那匹被尖木刺出渾身血洞的大馬,真是渾身起雞皮疙瘩,已經(jīng)糾正了封恒好幾回了。 他看了一下行李搬運的進度,又問封恒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這么個大熱天,在客店納涼多好。若不是有事找他,怎么會想到外面跟他一塊曬著。 封恒湊過去在李騰說了幾句話,李騰的臉色立刻便警惕起來,他問道:“你沒看錯吧?” 封恒:“先前李大哥在府學時便教過我們,習武之人大多下盤穩(wěn)當,走路無甚聲響,我剛才在附近瞧見了好幾個這樣的人,一直在盯著咱們這些船的方向?!?/br> 李騰想了想:“是哪幾個?你帶我去看一下?!?/br> 封恒點頭。周家船行的人確實囂張,青天白日的就便把打手全都派出來了。 他并不確定那些打手是不是宋師竹這一回的危機感源頭。但如今他一點思路都沒有,為了讓李家有所警惕,也只能把這點異常提出來,起碼也能爭取在渡口多停留一些時間。 第97章 (改錯字) 比起封恒的毫無進展,螺獅卻高興地把香案和神牌重新包起來。 宋師竹回味著剛才的感覺,這回老天爺?shù)奶崾居行┟土遥透馊腥肽X,宋師竹現(xiàn)在還能回想起剛才整個人被硬押著變幻視角的感受。 她站在窗口遠眺著外頭的密密麻麻的紅木大船,眼睛在其中兩艘船的吃水線上盯了好一會兒,正想要說些什么,便聽到門口傳來些嘈雜聲,聲音有些熟悉。 房門一打開,確實是個熟人。李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嬤嬤著急對她道:“封娘子快些過去,封舉人和我們家大爺跟人打架了!” 打架? 宋師竹一時間愣在當場,覺得自己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封恒怎么會跟人打架呢? 許是她反應遲鈍,李家的嬤嬤又加了一句:“封舉人被人打傷了?!?/br> 聽到這個補丁,宋師竹心頭一急,再顧不得多想,三兩步就跟著來人過去了。 還沒進門,宋師竹就聽到寧氏的聲音:“怎么突然出這樣的事?天氣這么熱,火氣這么大可不好?!?/br> 李騰陰沉沉道:“三侄媳看著我們被人打,心里高興?” “我可沒這么說。”寧氏還是不想得罪這位堂伯的,她道,“大堂伯別冤枉我,大家都在等著開船,我就是覺得臨出發(fā)前鬧出這些事情,意頭不好罷了?!?/br> 這句話似乎把李騰氣得狠了,宋師竹一腳才踏進門檻,就聽到他回敬道:“是意頭不好,要不是因為你行李多,我們怎么會跟人打架?” “關(guān)我什么事?”寧氏被李騰這么一說,又看到宋師竹進來,面色就有些掛不住了。她道:“一家子都有行李,堂伯怎么就指著我一個人說事?” 李騰本來就不是什么文雅人,他性子向來張揚,不然先前也不會被人一攛掇就干了些出格的事,此時又打了一架身上疼得狠,指著寧氏的鼻子就罵道:“光你的綢緞皮子就占了三四船,闔家誰有你的東西多,幾十個腳夫搬了兩個時辰都沒搬完,一整個上午就光折騰你那些箱子了?!?/br> 寧氏想要爭辯,李騰卻一點機會都沒給她,繼續(xù)道:“你連樹大招風的道理都不懂。那些人就想著要動你這只肥羊。要不是封師弟早發(fā)現(xiàn)了,一家子就要被你給害了!” 許是李騰的聲音有些大,里間的棉簾子突然掀開了,一個嬤嬤正想說話,就看到了宋師竹,難看的面色立刻收了回來,趕緊道:“封舉人在里面上藥,封娘子這邊請?!?/br> 宋師竹沒讓人通報,李騰又背對著房門沒看到她進來,剛才罵得有多爽,現(xiàn)在臉上就有多尷尬,他能放下臉面和侄媳吵架是一回事,被外人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宋師竹卻對著李騰點點頭,又行了一個福禮,一個眼色都沒給寧氏一個,就跟著嬤嬤進了里間,把寧氏氣得牙癢癢的。 里間的氣氛比起外頭就安靜多了。 宋師竹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金瘡藥的味道。 李老太太和李隨玉在一旁坐著,看著大夫給封恒上藥。 封恒看到她,安撫地笑了笑,正想說話,就被大夫給制止了。 見此,李老太太便道:“過來這邊坐,大夫剛才說了,都是些皮rou傷?!?/br> 宋師竹上上下下把封恒看了一遍,見他只有嘴角淤青出血,心里才松了一口氣,她道:“……怎么會跟人打架呢?” 李老太太指著跟著進來的李騰,氣道:“你把你剛才說的,和蕙心再說一遍。” 李騰撓了撓腦袋:“那些人實在欺人太甚了,我們不過在渡口多走幾圈,他們就過來找麻煩了。” 對著宋師竹的目光,李騰不太好意思跟她說,這件事是他惹出來的。 他當時讓封恒帶著他走了一圈,便發(fā)現(xiàn)好幾個神色兇惡的彪形大漢緊緊盯著他們的方向不放。 許是因著跟那些人對視的時間有些長,為首的一個男人就走了過來,正好聽見李騰跟小廝說了一句“拿家里的名帖去找本地衙門”,男人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有上回府學的教訓打底,李騰這回還算謹慎,只想通過衙門處理這件事,沒想到還是跟人交上手了。他為自己辯解了一句:“那些人一出手就是狠招,沒有道理我只能站著挨打。” 李騰這一場架還是打得很痛快的,就是看著嘴角躲避不及被打出淤青的封恒,覺得有些抱歉罷了。 李老太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道:“從小家里就沒少教你做事要膽大心細,你既然知道那些人有問題,為何不先回來跟我們商量一下?”還連累得封恒也挨了打。因為封恒不是外人,李老太太就沒特地說出來道歉。 她繼續(xù)道:“現(xiàn)在好了,你跟人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