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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還埋在瓦礫下的一條手臂。他們驚魂初定,那邊的石桐宇卻不淡定了!他終于想起,定魂珠還在莫風止身上……第187章無可救藥這一驚非同小可,石桐宇抬腳就走,結果特沉重——梁少爺扒在他身上不放,他無奈,只好把人背起來,一步一步挨過去。好在黃一銘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踏前一步,向莫風止質問:“定魂珠在哪?”莫風止剛才動的那一下似乎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他感覺到殘存的生命力在飛快地流失,滿心驚惶,魂不守舍。他本能地呼救,聲音里帶上了哭腔:“苗苗,救我……”黃一銘看著他,淺淡如琉璃的眼瞳漸漸沉黯下去。“救救我……”恍惚間,有guntang的水珠落到了眼尾的滴淚痣上。是他的錯覺嗎?到底是雨,還是淚?借著微弱的光亮,黃一銘俯下身,垂眼看著他臉上那顆小小的滴淚痣,神情難測。忽然,他開口問道:“你……原本叫什么名字?”眾人愕然。石桐宇不由陷入了沉思。風止,取自“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是苗苗給他取的名字。愿他從此后平安順遂,余生不再顛沛流離……或許,苗苗是真心覺得他們倆相像。可——他本來沒名字嗎?血沿檐縱橫江湖幾十年,窮兇極惡,以前可從沒聽說這個老怪物還會收徒!驀地,莫風止瞪圓了雙眼,神智仿佛有一瞬間的清醒。黃一銘看著他,良久,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你……是阿牛嗎?”畫舫上,他撿回了小喬散落一地的算盤珠,也撿到了一顆漏網之魚的木佛珠……似曾相識的佛珠。明察秋毫,什么明察秋毫?他窮盡十四年光陰,苦苦追緝血沿檐的下落,又怎知,最后面對的是這樣可笑的結果!血沿檐早已無聲無息地死了,他失散的小弟弟變成了又一個血沿檐!還記得八歲那年,他跟著娘親逃難,一路走南闖北,撿到了小弟弟阿牛。雖然艱難,但娘倆從牙縫里省出一口吃的給他,總算活下來了……阿牛機靈又乖巧,七歲都不到,就懂得看人眼色,幫娘親撿柴禾打下手,什么都肯做。沒想到快到金陵的時候,他高燒不退,阿牛把掏來的鳥蛋省給他吃,又跟著娘親去城外采草藥……從此,兩人一去不復返!枉他號稱什么明察秋毫,太久了,十四年實在是太久了!他連生身娘親的長相都記不清了,更別說小阿牛。到他后來學畫時,無論在畫紙上描摹多少次,也畫不出逝去親人的音容笑貌……因為他記不清了啊。他唯一記得的就是阿牛眼尾那顆滴淚痣!還有娘親給他們兄弟親手串起來的佛珠手串……“哥、哥救我!”莫風止終于認出了他,向他呼救。拼命掙扎之下,居然真的從瓦礫堆里拔出了手臂,手心里緊緊握著一個錦袋——那是、定魂珠?石桐宇搶上一步。莫風止直勾勾看著黃一銘,眼里生出希望的神采:“定、定魂珠……一定能、能救我!”梁御風急道:“胡說八道,珠子沒這個用途!”黃一銘深深凝視著莫風止,緩緩搖頭:“我救不了你了……”陡然間,所有的希望變成了絕望。莫風止急喘,咬牙切齒地咒罵:“為什么都不肯救我!總是這樣,你也是,干娘也是!”他眼里全是怨毒的戾氣:“干娘到底是干娘,我再懂事也不是親的,遇上危險就丟下我逃了!把我丟給血沿檐那個老怪物!換成你這個親兒子的話,她肯定不會逃!”情緒激動之下,他竟然一口氣說完了一大段話。黃一銘看著他,眼里露出無以名狀的悲哀之色。半晌,他輕聲道:“那天我娘沒逃,就算她逃了,她也回去找你了。因為,她也死在了城外……”莫風止眼睛猛地睜大:“不、不可能!”黃一銘垂下眼:“官府還留有卷宗,她死在血沿檐手上。因為死傷太多,尸首最后是集中收殮的,我去親眼看過……只是,沒找到你的……當時碎尸太多,我以為你——”尸骨不全,連全尸都沒有……莫風止忽然急劇地喘息起來:“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叫聲漸漸低了下去,他接近油盡燈枯了。最后的最后,他雙眼無神,口唇翕動,吐出破碎的呻'吟:“救我……苗苗、救我……”梁御風忍不住怒罵:“你害了苗苗,還有臉叫她救你!”莫風止卻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神智昏沉中,只能顛三倒四地自言自語:“老怪物!我殺了你,老怪物!”黃一銘目光沉痛,忽然道:“先前我查案時,始終不解他為什么要假扮成血沿檐殺南刀客……”梁御風奇道:“為什么?”黃一銘一字一頓道:“因為苗苗的信。”石桐宇猛然抬眼:“什么?!”黃一銘緩緩道:“驚蟄前,苗苗還寄過信,至少三封,都被他藏起來了。”石桐宇呼吸為之一緊,情不自禁睜大了眼。黃一銘頓了頓,繼續說下去:“他目不識丁,認不全信上的字,卻也沒把信扔掉……后來不知怎的,還想找人給他讀信……”梁御風忽然想起——他們和莫風止初次相遇,便是小王爺的照夜玉獅子踩翻了路邊的算卦攤子。這種在街邊混碗飯吃的算命先生,其實什么都做,測字算卦、代人寫信,全都做的。可惜小王爺的馬踩壞了那封書信,到底沒能知道信上寫了什么。后來莫風止陰差陽錯被拉入重陽比武的隊伍里,他生怕身份泄露,找人讀信更加謹慎。那一天,他特地打聽到一家偏僻冷清的字畫鋪子,天晚了才敢偷偷摸摸上門,讓老掌柜的給他讀信。沒想到,這家鋪子卻是南刀客為掩人耳目而開的!南刀客同他在重陽之會上照過面,知道他是小王爺的隊友。莫風止做賊心虛,他不知道苗苗的信里到底寫了什么、會不會泄露他的身份秘密,于是殺人滅口,還順手栽贓到血沿檐頭上!——反正他這么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驚蟄那天的血案只是初試牛刀。池州池陽郡,他滅了清風鏢局滿門上下。九華山龍門寺,他屠盡了滿寺的僧侶和香客。來金陵的一路上,他更是殺了無數落單的江湖客。力量是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晉升偽宗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