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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不怒自威。 余思危被她這一瞟,雙腳不由自主往前邁開步子朝車門邊走去。“拿什么紙?”他打開車門又頓住了,有點忐忑的回望南檣一眼。 “面巾紙!”南檣做了一個擤鼻涕的動作,顯然很無語。 余思危恍然大悟,這才趕緊抓出紙巾盒捧到南檣跟前。南檣抽出幾張軟抽仔仔細細給小曾擦著眼淚鼻涕,以及那些斑駁花掉的妝。 “哎,你真是我見過的女孩子里皮膚最好的了。”她邊擦邊感嘆。 “是嗎?”小曾哭聲漸小,最后化成了哽咽,“比顧勝男都還要好?她花好幾十萬做醫美的!” 話音落地,兩個姑娘對視一眼,最后終于忍不住噗嗤笑起來——和女人的自尊相比,大郭這種騙子確實沒什么要緊,現在是雨過天晴了。 隨后小曾坐進了汽車后排座位里,南檣開車朝圣心駛去,今晚失戀的姑娘不會回家,她要睡在朋友的單身公寓里。 “帶鏡子了嗎?借我瞧瞧。”小曾緩過勁兒來,一邊用紙巾擦拭著滿臉狼藉,嘴里一邊嚷嚷,她還是比較在乎個人形象的。 “帶了,在我包里,你給她拿一下。”南檣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瞟了一眼自己座位邊上的小皮包。 余思危立刻把皮包拿起來打開,往里面翻了幾下,很快找出了一個金色的小圓盒子。 “這個?”他舉起盒子朝南檣詢問,做最后的確認。 “對,那是粉餅。”南檣注視著前方專心開車,頭都沒有側一下。 于是余思危將粉餅盒朝后排遞過去。 “給。”他望著小曾,臉色和藹。 “謝謝。”小曾接過粉餅盒,打開蓋子開始端詳自己的臉,“對了,這位英雄,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長得很像一個人?”她并沒有拿正眼瞧余思危,語氣懶洋洋的。 “沒有。”余思危搖了搖頭,虛心求教,“像誰?” “像我們大老板,南創集團董事長。”小曾邊說邊往自己臉上補粉,“不過你應該要比他帥一些,他年紀比較大了。” 余思危沉默了一下,開口回答:“我是。” “什么?”小曾撲粉的手頓住了,“你說你是誰?” “余思危。”余思危有點尷尬的再重復了一遍。 只聽“啊”的一聲,小曾甩開粉餅盒子,整個人牢牢抱住前方的司機座位:“小南!他說自己是余思危!”她尖叫一聲。 “是,他真的是余總。”有好幾根頭發都被扯住,南檣無可奈何偏了偏頭掙脫出來,“這是余總的車,他喝了酒,所以我幫他開車。” 小曾噢的應了一聲,然后整個人都縮回后排座位。她左顧右盼,看看車的天窗,再看看車的內飾,一直看到了方向盤上的車標,然后她終于明白,南檣說的是實話,普通人是買不起這輛車的。 ——我都做了些什么?在大老板面前鬼哭狼嚎?讓大老板幫我出頭打架?最后還調侃老板年紀太大不夠帥? 小曾整個人都陷入了大腦宕機狀態, 汽車在圣心大門口停下了,南檣扶著小曾下來,和余思危道了別,轉身朝員工住宿區走去。 “南小姐!”余思危在背后叫了一聲。 前方兩個姑娘同時回過頭來,一個臉上帶著疑惑,另一個則有些興奮。 “……沒什么。”余思危看著小曾鬼鬼祟祟探出來的腦袋,還有那雙亮得不能再亮的眼睛,把想說的話又吞回進了肚子里。 “路上注意安全。”他站在原地笑笑。 “好,你快上車等著吧,不是說司機馬上就要到了嗎?”南檣朝他擺擺手,“謝謝余先生今天幫出手相助,辛苦了。” 余思危點了點頭,目送她們離開。 路影西斜,燈光昏暗,前方倩影終究還是消失在了視線里。望著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余思危徘徊在路燈下,駐足張望。 宋秘書風塵仆仆趕到圣心大門口的時候,余思危正坐在后排上望著窗外出神。 “對不起對不起!老板我來晚了!”他趕緊打開門跳上車,坐在駕駛座上,“之前您說今晚有很重要的事不許打擾,還說明天可能會休假,所以我就出去看了場電影,沒看手機……”他話到這里頓住了。 “看電影?”余思危朝他轉頭過來,“你一個人?” “沒有。”宋秘書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我和女朋友去看的。” “你有女朋友了?!”余思危有些驚訝,“什么時候的事?” “就上個月。”宋秘書說起女朋友不無靦腆,“家里給介紹的,挺靠譜的姑娘,之前接觸了一段時間,最近剛確定關系,我這不是也到年紀了嘛,嘿嘿。”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余思危點了點頭。 “你平時這么忙,她理解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靠著椅背沉沉詢問。 “一開始不理解啊,也會問。”宋秘書笑笑,“我都會好好給她講嘛,讓她知道我整天在外面到底干些什么,不是瞎忙,后來她了解的多了,也就不問了。” “哪有那么好哄,相戀容易,相處難,你的路還很長。”余思危笑著搖搖頭。 “老板教訓的是。”宋秘書忙不迭點頭稱是,“我不像您那么有魅力,什么都不做也有美女排隊往上擠。唉,硬件不足只有靠軟件補啊!”他有點夸張的苦哈哈。 “什么都不用做?” 余思危重復了一遍宋秘書的話,反手扣住腮邊,望著遠處若有所思的笑了。 宋秘書在后視鏡里,看著老板那樣笑著,一直笑著,直到最后,眼角隱約閃爍點星光來。 圣心療養院的單身公寓里,兩個姑娘洗完澡躺在被窩里,邊聊著天邊睡覺。 “南檣!你老實交代,余總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呀!”小曾今晚被巨大的八卦沖擊,失戀的煩惱都少了一半。她趴在被窩里望著身邊這個柔弱白嫩的姑娘,心中羨慕與驚嘆的情緒疊加,“我看他對你挺特別的。” “說什么呢?”南檣困極了,轉頭打了個呵欠,“他就是感謝我上次幫了他請我吃頓飯,吃飯時候又喝了點酒,不得已才讓我開車,我倆什么都沒有。” “不不不,我覺得他對你真不一樣!”小曾做若有所思狀,“我給你說啊,好感這事兒就像打噴嚏,怎么藏都藏不了!他要感謝你何必專門請你吃飯?送個禮物封個紅包不就成了?他那樣的大人物最珍貴的就是時間!再說了,我覺得今晚他看你的眼睛都在閃著光。對了,看你倆相處我有一種感覺——你一點兒不怕他,他也完全可以接受你的指揮,就好像你們已經認識很久一樣!” “那是因為余總教養好,成功人士向下包容性特別強,待人接物都沒得挑。”南檣困極了,她閉上眼睛并不想繼續話題,“不管是對我或者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