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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邊城響馬之鳳過青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9

分卷閱讀119

    的兩枚大紅燈籠,讓喜洋洋的小風(fēng)兒一吹,徑自在檐下滴溜溜打著轉(zhuǎn)轉(zhuǎn)。

再過兩日就是豐半仙端著黃歷尋覓出來的良辰吉日,大當(dāng)家要與小劍客正式拜堂,綹子里這幾日殺雞宰羊,燒酒添燈,一派喜星高照的氣氛。

屋中炕上,少年騎在男人胸膛之上,強(qiáng)行掰開男人的嘴巴,拿著一方絲綢小帕細(xì)細(xì)地擦拭。

“別動……別動么……你別亂動,很快就好了!”

“你干哈玩意兒?老子不要!”

“給你擦牙齒么,你以前難道不擦的么?每晚就寢之前,每日清晨梳洗,都要清洗的呢!”

“你……你這帕子上抹了啥玩意兒,太難吃了!行了行了,折騰你自己去,別在這兒折騰老子玩兒!”

少年捧著男人的腦袋搖了搖,耍賴道:“唔,你既然跟我一室同寢,一榻同眠,以后我沐浴你也要沐浴,我更衣你也要更衣,我洗牙齒你也要洗……”

男人揮起胳膊,將小鳳兒一巴掌扇到炕角,罵道:“你煩不煩人!他奶奶的,老子不跟你一屋了行不行!!!”

少年“咯咯”笑著,四肢抱團(tuán)兒滾回到大掌柜懷里,得意之中透著戲謔,看見這男人也有被自己耍弄到手腳抓狂的時候,著實(shí)痛快。

息棧起身梳好頭發(fā),將自己包裹嚴(yán)實(shí),這才出屋,背了一只竹簍往后山走去。

野馬山后山南向,一道道山梁和溝壑里,鋪滿了珍奇的高山植物。息棧早就習(xí)慣了在山梁上走走瞧瞧,采幾株黃花鐵線蓮,瑩黃色的花瓣和玉白花蕊搗碎,與珍珠、大豆合并研粉,做成洗澡的方子。再采些蒲公英,與干燥綠茶一起研成粉泥,就做成了大掌柜說的那很難吃的苦澀澀的洗牙粉。

用自家男人的話講,你個小崽子要是把整天琢磨這些娘們兒唧唧的破事兒的心思都用在練槍練劍上,你早就槍法橫掃三關(guān),劍術(shù)武林盟主了!

繞過幾叢茂密灌木,忽聽得矮樹藤蔓里埋著一些古怪的響動,嘰嘰咕咕,呼哧帶喘,像是有活物撕咬打架。

息棧警覺地抽出鸞刃在手,挑開藤蔓,撥開樹叢,朝里一看。

兩張紅通通的冒著熱汗的臉,湊在一起,這時一齊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與息棧對了個正著。

馬號的劉二敢子和這綹子的小羊倌倌。

倆人上身穿得整整齊齊,下身光溜溜地摞在一起,人疊著人。劉二敢子的白饃饃瓣子正抖到了激動酣暢之處,這時忽然被人打斷,驚得僵在那里,進(jìn)退不得。

息棧一窘,別過頭去,悶哼了一聲,扭臉要走。

這綹子里果然都是大掌柜調(diào)教出來的崽子,沒事兒不往屋里炕上去逍遙,偏喜歡在這荒郊野外的樹坷垃、山洞洞里做。

自己那日與大掌柜在山洞里,幸虧沒有讓這些鳥人給撞見!

那小羊倌倌紅著臉哼唧了幾聲,脫出身子,提起褲子,撥開樹坷垃,嗚嗚抱頭就跑。

劉二敢子在身后喊:“哎呀呀,跑個啥子呦你!……嘿嘿,小劍客,你可別到處與旁人說去,這小倌倌是俺小相好的,怕羞,不敢讓人知道!”

息棧拔腳走得飛快,頭也不回,遙遙丟下一句:“我不會說,你不必?fù)?dān)心。”

劉二敢子提上褲子,沖著少年的背影樂道:“嘿嘿嘿嘿,俺知道小劍客你不會給俺們說出去!喂,等你跟大當(dāng)家拜了堂,俺也找俺的小倌倌拜堂去嘍!”

息棧的身子匯入金黃色的草叢,野草足足沒到了大腿根兒。隨手掠過一片鐵線蓮,手中就多出了一叢毛絨絨嫩黃色的花朵,輕巧地丟進(jìn)身后的竹簍中。

前方不遠(yuǎn)處,小羊倌倌一蹦一跳朝他的羊群奔過去,拾起地上的紅纓鞭子,脆生生的嗓子吆喝著羊羔羔們,沿著山梁往前山回轉(zhuǎn)。

息棧瞥了一眼羊倌倌瘦瘦小小的背影,娃兒腦瓢后頭還留著一根細(xì)細(xì)的小辮子。這才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一根豬尾巴,自己整日被男人嘮叨“豬尾巴”,真是冤枉!

正百無聊賴,四處尋覓做洗牙粉的蒲公英草,這時只聽半空中“砰”一聲脆響,爆裂的聲音震得耳膜轟鳴。

多日來的經(jīng)驗(yàn)讓息棧知曉,這分明是一聲槍響。

面前幾丈之外的小羊倌倌,身子猛然一抖,僵直地釘在那里,半邊兒腦殼炸飛,腦瓢裂了開來。白的,紅的,四下飛濺,星星點(diǎn)點(diǎn),潑灑在草叢之中。

四圍金黃色的草桿尖稍,掛滿了白花花的腦漿子,斑斑駁駁,稀稀落落,在微風(fēng)中搖曳。

注:

局紅:形容綹子興旺。

第五十八回.腹背受敵春夢斷

息棧無從知曉,那一日凌晨時分,曾有一匹快馬從東方往祁連山脈奔馳而來。

馬上的人眼看就要繞過山峁,進(jìn)入沉梁峪口,野馬山的地界,這時卻見道旁密林中風(fēng)聲一動,槍響之處,馬上之人如同被鞭子抽中,身子驟然搐動,倒栽下馬來,氣絕而亡。

密林之中,荷槍實(shí)彈的馬隊(duì)現(xiàn)身,為首的貂裘紫衣男子,唇邊閃出一絲冷笑:“哼,就知道那張大稗子想派人給野馬山捎信!”

中槍的人,身上搜出一張碎金信箋。

紫衣男子拿著信箋橫看豎看,皺了皺眉頭:“師爺,你瞧一眼,這寫的是一堆什么爛字,八腳蜈蚣一般!”

他身邊那軍師模樣的枯瘦苦瓜臉接過紙箋,仔細(xì)辨認(rèn)一番:“當(dāng)家的,這是舊時的篆字。”

“篆字?張大稗子啥時候也鼓搗這些東西!上面寫的什么?”

“嗯……‘鸞亭,馬軍長騎兵師團(tuán)已定下今明兩日攻山剿匪,蕩平野馬山。此間冗情與誤會,待來日相見細(xì)細(xì)說明,你且速速離山,莫要枉送性命。切切。主。’”

“這‘鸞亭’是誰?”

師爺搖了搖苦瓜臉:“嘖嘖,這信抬頭是‘鸞亭’,落款是‘主’,寫信之人卻沒有留下姓名,不知是何身份。”

“呵,奇怪了,信不是寫給鎮(zhèn)三關(guān)的,難道不是張大稗子?竟然另有他人給野馬山傳遞消息,走漏軍情,當(dāng)真是可惡……”

紫衣男子策馬上前,遠(yuǎn)遠(yuǎn)眺望連綿青山,眼中流露出志在必得的寒光凜意,仿佛面前那一座臥伏的山脊,已然即將歸附于自己麾下。

****

野馬山后坡。

一聲毫無預(yù)料的槍響,息棧眼睜睜看著羊倌倌那一掛細(xì)小的身子,緩緩從視野之隅消失,跌落進(jìn)半人高的野草叢中。

羊羔羔們“咩咩”地扯著喉嚨大聲嘶叫,連滾帶爬,擠擠拱拱,向著一側(cè)的山坳逃散,如同山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