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別,別,柴某說好了是送,而且是送給這娃子的!柴某又不缺那幾個片子,不過是五百大洋而已。”“俺鎮三關也不缺那幾個片子。”“那是當然,當然!你腰里別的那倆家伙,上等的好貨,每把都不止五百!”柴九眼神尖銳,盯到了鎮三關腰間的兩把德產二十響毛瑟,知曉定是從哪一路正規軍那里繳獲來的稀罕物件兒。這玩意兒黑市上都買不到,野馬山大掌柜別的不襯,就他媽的襯好槍!不由得有些眼紅,是那種做土匪的對軍火槍械的天生敏感和熱衷追逐。這時,兩個大老爺們兒的視線齊刷刷盯住了息棧,似乎都在等他開口。鎮三關眼中是略微的詫異和探詢;而柴九爺眼里浮動著某種輕狎之態,若有若無,挑逗著少年的面龐。息棧窘得咬了咬小唇,沖鎮三關微微搖了搖頭。那柴九卻高聲笑道:“呵呵呵呵,小娃兒怎的如此扭扭捏捏,咱二人既然是故交,老子送你一匹馬算什么!鎮三關,你不會這么不給柴某人面子吧!”鎮三關面不改容:“這馬確是好馬,你可要點兒啥做交換?”“你這話說的!咱倆綹子的交情,不止一匹馬吧!”“呵呵,你既然這樣說,這心意俺就領了。”“哈哈哈哈!改日若再碰到這娃兒,柴某再來與他敘舊!某人告辭了!”柴九爺兩腳飄飄然,轉身而去。留下了雪影追云騠,一臉忿忿的息棧,和滿腦門莫名的大掌柜。第四十七回.骕骦歸主露玄機斜陽映遠山,白練飛云澗。赤峰棲翠谷,紫霧凝碧潭。鎮三關的小撮馬隊帶著“雪影追云騠”出了安西城,一路回轉,沿途美景無邊,美色在側。一貫脾氣倔犟的小鳳兒,說什么也不肯騎那匹寶馬。大掌柜側身擺頭問道:“咋了?喜歡這馬就騎上唄!”小包子臉氣呼呼的,嘟著嘴道:“不要!你給別人騎就是了。”“五百大洋的好馬,給別人騎,老子還嫌舍不得。”“那你不如將它拿去賣了,換五百大洋回來!”“咋個,那今兒出去轉了一遭又白搭了,老子還得再去給你尋么一匹馬!”“那你就再尋覓一匹么……我不要那姓柴的送的!”話說當日柴九和息棧“敘舊”,敘了何止兩柱香的功夫,足足有半個時辰!鎮三關在那沙家羊rou飯鋪里等得心煩意亂,嘴里吸溜著羊蝎子,腦子里琢磨的全都是小鳳凰,眼光止不住地飄向鼎豐樓的二樓。遙遙見那柴九一直端然斜倚在勾欄邊,想來是正在與屋內人講話,從樓下的位置卻看不到息棧的身影,難免心焦。又不好著人去催,對方青天白日“借”個伙計敘話,不能顯得自己小氣了。終于將小羊羔等了回來,卻是連人帶馬,一齊來了!作為玉門關外三大綹子之二的野馬山和芨芨臺,皆是多年經營,人多勢眾,家底豐厚。這二位大掌柜自然都是腰里多金,出手闊綽,五百個片子當真不算什么,兜里一抓一大把的散碎零花。問題不在于錢多錢少。問題在于柴九爺點了名兒的非要贈馬給小息棧,你不要還不行,硬塞給你,著實讓鎮三關心里納悶兒。這柴九爺其實也是自作聰明。他以為鎮三關早已從王小七這處知曉了當日之事,殊不知此王小七已非彼王小七。他跟息棧這一通威逼利誘,反而露了相。欲求而不得,欲罷而不能,憤恨之下,不想讓這少年的日子太好過,因此才想出這么個贈馬的路數。明著是送馬,其實是向野馬山的大掌柜叫板——這小崽子本就是柴某養了撒出去的眼線,跟柴某也有一腿,這樣的破爛物件兒你還帶在身邊,你鎮三關不嫌丟人?大掌柜終究是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從馬上湊過頭,低聲問少年:“柴胡子為啥將馬送你?”“我怎知道?那姓柴的也不是個好人!”“呵呵呵呵,老子當然知道他不是啥好鳥!土匪能是啥好人!”“唔,你也是土匪……你就不一樣么……”鎮三關面露得意之色,深深地看了息棧一眼,從細細的眼角看到軟軟的小耳垂,順著脖頸直往衣領子里瞄。息棧將馬帶至大掌柜身側,二馬脖頸撕磨,緩步并肩而行,馬上的人邊走邊聊。“小羊羔,你說當初孫二狗在大漠被人劫殺逃竄,是柴胡子下的手?”“想來是這樣,這王小七約莫是拿了姓柴的銀錢好處,出賣自家主子,因此姓孫的追殺我,不是,是追殺王小七,差一點兒傷到我。還好,你的馬隊突然出現,掃平了姓孫的殘部,救我一命……”息棧現如今憶起當初的故事,竟覺得有些好笑,大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讓他在大漠之中遇到了大掌柜,幾經波折,竟然結為摯交知己。“嗯,這柴胡子下手也夠黑,哼哼!想必是早有預謀要鏟平老孫家倆兄弟,安插了眼線。”“當家的,姓柴的估計要記恨你了!他定的計策,許是想要占據馬銜山,卻不想那孫氏兄弟都被我插了,馬銜山的人馬家當,自然也就歸附了你!”“呵呵呵呵,是啊!你個小崽子,辦事兒真他娘的干脆利索,插人插得痛快,真中用!”“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那姓柴的不是好人,當家的可要提防著他!”“嗯,俺明白。”“那你當初為何也要追殺那姓孫的一伙人?”“馬銜山是個邪綹子,不守規矩,在老子地盤上吃票,俺早晚是要收拾了他們!沒成想竟然撞上了你……”大掌柜隨口給息棧白呼了幾句,息棧腦子靈光,也就明了了這些綹子之間打打殺殺的內情。聲勢浩大的土匪綹子都是劃分了勢力地盤的。而土匪打家劫舍也不能隨便亂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出山做活兒之前要探路,打聽哪一戶人家,哪一個村落鎮甸,是吃的誰的“靠”。有“靠人”的村落,是不敢隨便碰的;有“靠人”的窯,是不能隨便砸的。只有那些散戶和過往商隊,才可以隨便出手打劫,也就有了上一回柴胡子和鎮三關兩路綹子同時盯上了一個駝隊,結果臨陣卯上了。這就屬于兩個綹子的“插簽柱”負責稽查情報的那伙人都失誤了。若是倆綹子因為這個開仗,插簽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