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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邊城響馬之鳳過青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鎮(zhèn)三關(guān)搶命!

少年收劍入鞘,飛身上了快刀仙的黃斑烈馬,韁繩一轉(zhuǎn),兩腿猛夾馬腹,向著先前瞄好的那一路缺口沖去。

有人縱馬過來想攔,還未及掏槍,被他掄起劍鞘狠狠削了過去,頓時將腦殼砸爛了半邊兒,腦漿子四濺!

鎮(zhèn)三關(guān)快速對身邊人說道:“四爺,放響箭!黑狍子,起!”

話音未落,躍馬竄出數(shù)丈,掏出腰間兩把盒子炮,一槍一個,將對方陣前打頭的兩名被噴天血柱驚得渾渾噩噩的舉槍首領(lǐng),干脆利索地點了。

響箭鳴空之時,山側(cè)涌出幾匹烈馬和幾十個嘍羅,打頭的那人面遮黑巾,一身紅襖,左手持鞭,右手持槍,從側(cè)后方殺入快刀仙馬隊之中。

另一側(cè)山中也涌出一隊持械步眾,與鎮(zhèn)三關(guān)的馬隊打作一團。

果然,兩邊兒都設(shè)了埋伏,就等著抄家伙,開打!

這時只聽那文弱書生大喊:“當家的,那小子只用了一柄短劍,他是想跑!”

鎮(zhèn)三關(guān)一摟韁繩,回身吼道:“你們收拾這攤子,老子追他回來!”

****

黃斑烈馬一騎絕塵。

息棧將身子弓起,朝著兩個時辰之前太陽升起的方向,縱馬狂奔。

身后疾馳的馬蹄聲漸近,聽得到后邊的人大喊:“你回來!給老子回來!再不下馬老子開槍了!”

少年頭也不回,夾緊馬肚,身子緊貼馬背之上。

胸中異樣騰起,腹間逆流涌動,身體驟冷驟熱,十指指尖酸麻……

他緊咬牙關(guān),二指狠戳了幾下胸口的檀中之xue,忍住心悸和呃逆,又于臍下一寸處,死死按壓住氣海xue,強行緩解身體的寒冷。

身子撐不住,面色逐漸蒼白,在馬背上抖動。

耳側(cè)響起一聲暴喝:“你給老子站?。〔蝗焕献狱c了你!”

息棧猛然回頭,與鎮(zhèn)三關(guān)四目相接。

少年鳳目內(nèi)含陰冷,壯漢俊眼怒視圓睜。

息棧咬住下唇,強咽下喉間那一股甜腥之氣,手握劍鞘,雙腳離鞍,飛身發(fā)力橫掃鎮(zhèn)三關(guān)。

鎮(zhèn)三關(guān)一腳脫蹬,身體猛得斜仰撤到鞍側(cè),奮力躲過了這一掃。待轉(zhuǎn)回來,撩起手沖著息棧就是一槍!

沒有瞄著人打,直接一槍點了黃斑馬的馬尾!

那黃馬是尾巴根兒被子彈掠過,就擦著屁股溝,頓時疼得“嗷嗷”嘶叫,四蹄轉(zhuǎn)圈兒撒奔,馬屁股狂扭狂抖。

息棧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瘦小的身子被撩起的馬屁股扔了出去,寶劍在空中竟然脫手!

一人一劍,重重跌落于地。

鎮(zhèn)三關(guān)勒住了黑馬,踱步到少年身前,怒哼了一口氣,罵道:“跑?還跑?再跑啊你!你說你這娃伢子累不累?。?!還得老子他娘的追出來十幾里地得追你!跑你娘個熊奶奶?。?!”

撲倒在馬蹄邊的少年身子虛弱抖動,用瑟縮的肩膀撐起一顆頭來,卻朝面前吐出了一口nongnong的鮮血。

少年兩眼失神,只顧著四下張望。

劍……

劍不見了……

劍跌落在不遠處的沙土地上。

少年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扒地,強撐著一寸一寸挪動著身體,爬了過去,一把死死握住了劍柄。

再次撲倒在地,此時鮮血汩汩地涌了出來!

鎮(zhèn)三關(guān)收起了槍,匆匆下馬,一把楔住息棧的衣領(lǐng),將他翻過來一看。

少年雙目微睜,瞳孔無光,粉唇顫抖,身子一抽一抽,鼻孔和嘴巴里不斷涌出鮮血。

“嗨!你!……咋的啦這是?就這么不禁摔?!”

鎮(zhèn)三關(guān)愕然之下,忙不迭地解下圍在頸項上的白布條子給少年掩住了口鼻,試圖止血。

這裹腳布一般的白布條子隨身帶著果然有用,可以當個救急的繃帶!

懷中的息棧此時已經(jīng)面部痙攣,兩手抽搐,顯露極度痛苦之狀,雙手抖著一把扒住了鎮(zhèn)三關(guān)的衣領(lǐng)。

“水……熱水……”息棧滿口是血,只虛弱地呻吟,如祈求一般。

十只手指徒勞地抽縮掙扎。

鎮(zhèn)三關(guān)驚愕之下說道:“熱水?熱水這兒沒有,回去有!”

少年的一雙細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鎮(zhèn)三關(guān),黑色的瞳仁中布滿痛楚和絕望,忽然,竟從那兩顆卷睫的眼角流出了兩行血!

不是血,是淚。

淚中帶血,血中有淚。

那兩行血淚靜靜滑過了慘白失語的面頰。

息棧的手指脫離了一切觸感和力道,緩緩從鎮(zhèn)三關(guān)的脖頸處滑下,一寸,一寸,滑過胸口,跌落于塵埃之中。

第七回.燒刀酒辣手回春

輕霜點染白露,勁草不識花紅。

祁連山中夜幕森森,大寨之內(nèi)晃如鬧市。

火把映襯之下,人叢馬匹熙熙攘攘,喧嘩嬉鬧點貨分贓。

紅襖女子見馬號的牽過那匹走起路來兩只后蹄子還扭扭搭搭歪歪斜斜的白腳黃斑馬,撫掌大笑:“我說當家的,你欺負馬兒不會說話么,打哪里不好,打人家的屁股!”

鎮(zhèn)三關(guān)一碗黃酒“咣咣”下肚,頓時覺得胃里暖了,抹了一把臉,說道:“娘們兒懂個啥?老子不掃它屁眼兒打它哪里?打別地方它就躺了!他快刀仙的馬也不是一般的馬,這一匹馬值好幾十塊大洋呢!”

一旁的黑狍子腆著臉拍馬屁道:“咱當家的,管兒亮!”(1)

鎮(zhèn)三關(guān)得意地冷哼了一聲。

“當家的,那伢子咋回事?弄一身的血,你倆干上了?”

“沒,老子還沒咋著他,他就挺了!”

“是快刀仙的刀切著他了?”

“你看見啦?快刀仙的刀囫圇都沒碰著他!”

黑狍子呵呵笑了:“俺沒看見,那倆人的刀都忒快了!俺啥都沒看清楚,就眼見著快刀仙那腦袋就滴溜溜滾到地上了,血柱子就竄上天了!咱這一趟可算掙著了,蘭頭海了!”(2)

鎮(zhèn)三關(guān)懷中抱著血染斑斑的息?;剞D(zhuǎn)之時,兩個綹子的人已經(jīng)火并完畢。

快刀仙被斬頭,手下四梁八柱幾個打頭的又被鎮(zhèn)三關(guān)點了兩個,被息棧削死一個,剩下的一群伙計群龍無首,一半兒被剿滅,另一半兒一看形勢不對,紛紛棄械投降了。

那個年月上山做土匪的,無非就是窮山惡水出來的一群刁民,無親無故,為了糊自己的一張口,為了掙幾個大洋,跟著誰做不是做?因此快刀仙一死,除了手底下最親近的幾個弟兄隨從還負隅頑抗一番,其他人就順風降了鎮(zhèn)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