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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不自覺地收縮。將他迎進大廳,摒退左右后,他的眼便只盯著我的孩子,他問我,我曠職多久了?我想有一年了吧,寶寶的百日,也已經過了。不過,我并沒有曠職,我請假了的。他冷笑,他沒有允許,我哪來的病假可以請?身為一國丞相,曠職一年該當何罪?我亦冷笑。如果是為這個問題,隨他怎么處理。大不了人頭落地,何必用這種威風壓人?不過我沒開口。他又道,一年不見蹤影,朝堂上下皆以為我的失蹤是噩耗,他派了多少探子耗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我的,我想必都不知道,我倒是安安穩穩地躲在這里生孩子,想來這些日子我的夫妻生活過得很舒服吧。舒服不舒服也是我個人的事情,忍著,卻忍不住,他憑什么用那種酸溜溜的語氣說這些話?我與他之間,已經沒有關系,我之所以躲了那么久,就是告訴他,權力,我不要了,約定,就此廢了,從此,不再有關系。他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他給我的選擇,現在依然有效,妻子,孩子,我只能要一個。現在是選擇的時候了。何必逼我?我笑,苦笑。他已不再需要我,還不放了我嗎?在那樣的關系中,我們只會給彼此折磨——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我知道了,我退讓,他呢?還嫌不夠嗎?他說過的話,絕不更改。他目光灼灼,步步緊逼。他能容忍我娶妻,也能容忍我有后代。但是他無法容忍我同時擁有這兩樣。世間,能分享我的人,有一個就太多了。我是他的,他不會再退讓。他退讓了嗎?當真無法讓我全身而退?我問他,我若不選,又如何?那便玉石俱焚好了。只要能得到我,他無所謂殘暴或卑劣。笑,低下頭冷笑。果然不擇手段啊。自己不要了的,也不能讓他好好活下去嗎?看看,我給自己招惹了什么樣的可怕麻煩啊。我無法對抗他,他的身份,足以壓倒一切。我突然很想問他,為什么當初要我,是因為,我流著我父親的血嗎?父親?他不解。他的神情帶點懷念,他說,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便想要我了。沒見過那樣孤絕的眼神,冷冷的,不把眾生看在眼里。于是好奇,若把我降服,是怎樣的快感。于是用權力收買我,想看看我在權力的腐蝕下的貪婪和丑陋,誰知道,最后的結果竟出乎他的意料。被降服的人,似乎是他。所以,他不會放手。這番話,若放在一年前,我必欣喜若狂,但現在,他用他的方式放了手,就不再有回頭的余的。我承認我依然心動,但是,這不代表一切。他能放手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是他,沒有足夠的勇氣和籌碼,和他對搏。我搖頭回應他。我不曾降服過誰,我只愛過誰而已。可惜,很多話,錯過說出口的時機,便永遠不能再有見到天日的時候。就算,真的愛他,現在,我們之間也梗著太多的變數,已經,不可能了。他不懂我的意思。事實上他能懂才是問題。他不耐煩的問我,選還是不選。或者由他來選?有什么區別?反正,我的妻子也已經去世了。不再看他,看向懷里的寶寶。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醒了,正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我,無聲的笑著。當真?他問,不掩飾他的欣喜。當真,現在只有寶寶和我相依為命。那就好,馬上隨他回京城吧。第九章不!拒絕他,果然看到他的驚訝。為什么?他問。沒有回去的理由。可我仍然是當朝丞相。當朝丞相只能有一個,絕對權力也只有一個人能擁有,若有能分割權力的人在,不去也罷——希望這個最表面的理由能令他退卻,那個存在著就提醒著自己的心傷得有多嚴重的人在,我不想再面對。可是,他真的不懂。在和他談條件?他挑起弄眉,不滿。不敢。看他的反應,應該要拂袖而去了吧。但我確實這么做了。不過沒關系,他有他的辦法。若我不回去,他便在我的面前,捏死孩子。我怒視他。他怎么對我我都認了,但是孩子我絕對不允許他動手。他無視我的憤怒。jian邪地笑著。他說我總有籌碼落在他的手里,想跑,沒那么容易。我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畢竟我太了解他了。他盯著寶寶的眼神無比冷酷。我不認為他會手下留情。我能怎么辦?失去了妻子后,若連寶寶都保不住,我的生命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寶寶是我的命根子,我絕對不能放手的。我承認他的籌碼很足夠了。我依然被他牢牢地控制著,即使無奈,即使不甘,我也只能隨他上京,回到那個,我根本不想回去的地方。重新再回到相府,我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一年沒回來而已,這個地方竟陌生得令我心驚。皇帝一直把我押回府里才轉回宮。不過他在我的府邸外布置下了人,看陣勢,是要好好監視我了。何必?我笑。我既然回來了,就已經有了相當的覺悟。浦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皇臣。我能逃到哪里去?沒有孩子的時候我大可和他賭命,但有了孩子,我便不會再做那樣的事情。比起權力,比起生死,孩子更重要。若此生正的注定離不開他的束縛,那至少,把我能給孩子的一切都交給他。至于我以后的生活會變成怎么樣,我無所謂了。替寶寶洗好澡,哄他睡著后,我才將自己浸入澡盆中。寶寶果然太小了,受不得奔波之苦。原本水嫩圓潤的小臉在這一路上縮水了很多,看得我好心疼。明天若有時間,就去替他選個好奶娘吧。牛奶,羊奶總比不上人奶好啊。靜靜地泡在水中,享受著熱水的溫度。水溫緩解了疲勞,也緩和了我這一路上疲憊的神經。什么也不想地泡著,直到水漸漸涼了才站起來。跨出澡盆外才發現,屏風邊掛衣服的地方站著一個人。看清他的臉,我不慌,也不急著遮掩身體。反正這具rou體他也看了這么多年,再遮遮掩掩也是矯情。我不問他來干什么。反正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管他那么多?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披上睡衣,繞過他,打算給自己鋪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