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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道:“他一開始就是不想娶你的!是舅舅逼著他才娶的你!舅舅見不得你為了他不快活,于是,用了些手腕,差點讓他老娘吃人命官司,所以,他才點的頭……” “轟”地一下,仿佛如雷襲頂,整個人瞬間碎裂成瓦片。 原來如此…… 原來…… . 顧崢咚地翻身坐起,這天,她又夢見周牧禹站在城墻的吊樓上,開臺鑼鼓,兵馬呼嘯。 “——放、箭!” 男人一雙殘酷冰冷的眼,玄色大氅,繡著金龍蛇爪,仿佛在獵獵的風中要騰飛起來。 “周牧禹,不要殺我!我還懷了你孩子!我懷了你孩子!” …… 顧崢虛抹著一臉冷汗,惶惶從床榻上支起身來。燈火飄曳,外面是風吹著簌簌的落葉聲。 ※※※ 夏天糕點鋪的生意居然會越來越好,這天,顧崢早早趕到鋪子,在研做一種新式點心。 把面粉與玫瑰干花的花瓣揉捏放一起,再加清水攪拌,用夾子捏成一朵朵桃花的樣式,然后放進油鍋里炸脆,接著取出來擺盤,便成一枝桃花的形狀。 她搓著手,美滋滋欣賞著面前成果,伙計們都道:“哇!這樣式新鮮,只是得擺盤里才行,再加些綠葉做點綴就更好了……” 她的臉因為揉面粉緣故,沾了不少白/粉。 幾個伙計去找綠葉做裝飾,顧崢正想用筷子夾起一朵“桃花”嘗嘗,忽聽一聲,“喲!晉王爺,您今兒來得好早,草民們才上工呢!” …… 顧崢回頭一愣,擱筷也迎出去。“民婦請晉王殿下的安,殿下今天想要吃什么點心?” 她的話音剛落,小七機靈,討好地趕緊將剛才廚房里顧崢新做的桃花酥用盤子端著出來,“王爺,這是新做的,要不要品嘗品嘗?” 顧崢瞪小七一眼,晉王周牧禹也沒想那么多,便揮侍從們退下,牽袖親自拈了一塊,入嘴里咀嚼。 小七道:“怎么樣?王爺,還要不要再來一點?” 顧錚今兒才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大改變,歲月流逝,大概是因為身份的緣故,比以前更陌生有王者氣一些。 他微笑著嘗了顧崢新做的桃花酥,連說幾聲,很好吃,不錯,他今天早餐就用這個帶著上路可好,整個語氣親和不拿架子,不顯一絲孤傲。 唯一孤傲的,還是那雙深邃黑亮、總是透著淡淡憂郁冷漠的眼睛。 他看顧崢正出神地打量她,一怔,俊面微紅,趕緊掏出袖中白絹給顧崢擦臉,“你這里弄到面粉了……” 當然,因為在隔間,小七等都去廚房忙活拿東西準備給他包了,沒有人看見這一幕。 顧崢微微一晃神,趕緊避開,道:“可能是不小心剛才在廚房和面團的時候沾上的!” 便自己拿了帕子擦臉。 她一邊擦,一邊就想:他喜歡她? …… 關承宣說,他喜歡她?愛她? 內心里迷蒙了好一陣,這種感覺很像鬼打墻,讓她有些發笑:如果,那樣也叫喜歡、叫愛…… 這世上,應沒幾個女人能承受丈夫對于自己、這樣的喜歡和愛了吧? 她搖搖頭,終究為關承宣那番的話感到荒誕無稽,甚至都不愿拆了開來想。 ※※※ 關承宣動身要去昌州,顧崢最后還是去送了他一程。 那天,兩個人差不多聊了一個晚上,從過去到如今,從書院到現在,從周牧禹又聊到他自己。 他說:“這么些年,其實我一直在嫉妒他,嬌嬌,你可能還不知道?” 便又問顧崢有沒有酒,顧崢遂起身去給他找酒。男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最后他問顧崢,“我可不可以吻你一下?” 顧崢半天沒反應,最后還是如雕塑泥人坐在那里,輕輕地閉上了睫毛。 男人頃身,把臉朝她湊過來,顧崢嘴唇開始發抖發顫,眼看他的唇就要貼著她的唇,男人忽而放棄了,苦笑:“我不要這樣子吻你,我不需要你的報恩,我說過,我欠了你,欠了很多很多……” 顧崢說:“可這么些年,你也為我,為我女兒做的,我都看得見……” 一時沉默。 關承宣道:“他其實很愛你,你為什么不相信呢?” 顧崢的側臉映在蒙蒙燭光中,像夢里的仙女。 她忽而失笑道:“信不信又能怎樣?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過去的都已經成為過去,為什么還要緊抓不放……” “……” “我說過,我現在心的已經如同一灘死水,這不是騙你的話,我已經沒有任何再去愛人的能力了……” 關承宣沉默著不說話,她的樣子讓他很是心痛。 顧崢又道:“這么些年,又是戰亂,又是每日里生活的搓磨瑣碎,柴米油鹽的洗禮,我早年的那些沖動熱情已經被消磨得干干凈凈了……” 關承宣道:“那么,你就改變這種狀態吧!他現在是個王爺了,不再是曾經那個出身寒門的窮學子,他能保證你一身榮華,給你衣食無憂,尤其是苗苗,她可是小郡主呀!難道,你忍心看她,跟你吃苦?” 顧崢的胸口一搐,苗苗是她的敏感脆弱痛點。 她手支著額,靠著桌沿:“關承宣,我問你,究竟什么是愛呢?愛一個人,究竟要怎樣?以前的時候,我愛他,恨不得把整顆心都掏給他,想看他笑,想伸手去抹平他時常皺著深鎖的眉……覺得只要他開心快樂,我為他吃什么苦都心甘情愿?” “你說,他是喜歡我的,愛我的,可終究帶給我的是什么?” “不!你錯了關承宣!那不是愛,也不是喜歡,到現在,我都不可避免說,這周牧禹雖是個內心冷漠,但卻很有良心道義責任感的人……” “他當上了晉王,沒有說要休妻,反而是我主動提出和離,和離之后,他還要求復婚……” “你看,他真是一個很有良心責任感的男人!不是我爹一口一個的白眼狼!” “嬌嬌,我不明白了……”關承宣復雜道。 “是的,你不會明白……” 然后,她失笑著長嘆一氣,給關承宣講述了一件事。 就是在剛剛宣城結束戰亂后,她死里逃生,被關承宣冒著刀光劍影救出來—— 是的,現在顧崢應該感到釋懷了,男人原來不是那么狠心絕情,還是對她有責任道義良知的,放口子給數十精兵讓關承宣來救她…… 她說,那會兒,因為自己心死了,便一直避著他不見,借住在表妹夫家的府宅上。 那周牧禹知道自己就住表妹府上,只死活不愿與他相見,便托表妹給了她一封信。 關承宣道:“那封信上寫的是什么?” 顧崢又悵悵地抬起睫毛,凝視著桌上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