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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不說話。 “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如此執著……” 周牧禹接著道:“從書院咱們做同窗起,嬌嬌已經為人婦,淪落市井,你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我很好奇,是什么樣的堅持和意念讓你維持到如今……” 關承宣立馬起身,冷著臉要告辭,準備撩起衫角就走。 晉王轉過身來,仍舊手拿著拿把桃花扇,展展合合間,扇面上的桃花如火焰般簇簇跳動,非常刺眼。“你其實并不愛她吧?你喜歡的僅僅是你自己……” “就比如這爵位,你可以不用任何辛苦努力付出,至少不用像我曾經那樣朝乾夕惕,十年寒窗苦讀,焚膏繼晷,將來這中軍都督府的總指揮大臣,終究是會落到你頭上的!” “所以,你一生下來就愁什么呢?” “不,你什么都不愁,正是因為你什么不愁,你才覺得你的人生既無聊又痛苦……” “好了!現在,有一個女人的心你始終得不到,你終于不無聊……” “也終于不再痛苦了……” ※※※ 京都平安侯府,夕照庭院,樹葉搖動的碎影散落在秋梧院的綠紗窗。 廂房里藥氣味濃重,女人嬌弱喘息的咳嗽聲頻頻從屋子傳來。 “這關承宣,成天不見個人影兒,也不知死哪兒去了?” 關承宣嫡嫡親的大姐和二姐站在一少女的床畔邊,少女半躺坐著,臉色蒼白憔悴,一個小丫頭在給她喂藥喂水,少女自然是關承宣的表妹馮碧落,上兩個月,關承宣喝醉了回來,一席話,讓她心如刀割,如墜阿鼻地獄,本就柔弱如氣死風燈、隨時熄滅掉的身體,她卻硬是在侯府一僻靜院落光著腳丫子坐著吹了一夜冷風,害得侯府的人都以為她失蹤了。 “大表姐,二表姐,我這身體是不中用的了……” 她說一句,咳一聲,侯府大小姐和二小姐看得膽顫心驚,手心捏著冷汗,叫她好生躺著休息別說話,少女搖搖頭,她在這個侯府寄人籬下,這兩位表姐明面對她客氣周到關心,可她知道,誰不嫌棄自己是個病秧子。 “表哥、表哥既然有喜歡的人了,想和我退婚,我還賴在你們府上成什么樣子呢?我現在只等著表哥回來,他一回來……我就告訴他,無論他想娶誰,我都成全祝福……嗯咳咳……” “就算以后出了府,去當流民乞丐,也沒什么的,總之,與其在你們府上這樣受氣,看他臉色過日子,我不如早早去死……” 關大姑娘和關二姑娘相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免不得好生勸,“你又來了!什么死啊活啊的,快別多心了,這關承宣說話就那樣,橫來直撞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更何況,是喝醉酒的瘋話、傻話,你可千萬別當真聽進去啊?” 馮碧落搖頭,“酒后才吐真言吶……” 正說著,只聽門簾外一聲“世子爺”回來了,馮碧落一驚,趕緊拿帕子擦干臉上濕痕,背轉過身去,咬著貝齒默默流眼淚。 大姑娘和二姑娘一聽他進來,冷笑著挖苦弟弟:“一條人命都快出你頭上了!關承宣,你一天到晚到底忙活些什么?表妹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他是你的未婚妻,可不是我們的……” …… 這就是他將來要娶的妻子嗎? …… 他的未婚妻? 關承宣步子沉重艱難地步向床榻。“你又在慪什么氣呢?” 他頗為疲憊心累地接過丫鬟手中藥碗,似乎要去勸她。“先把身體調養好了再說,以后的事,我們慢慢商量……” 關大姑娘和關二姑娘互相對視著,趕緊有默契地退出房門,搖搖頭,離開了。 房門外,這兩位侯府嫡小姐站在廊檐下悄聲議論道:“說實話,我還真挺同情咱們這位弟弟的……” “哎,她成天這樣子,哪怕稍微活潑一點點兒,開朗大氣一點,人也不會成這樣了……” “就是,都是那紙婚約惹的禍,偏生咱們侯府一向講信用重情義,她又是咱們的表妹……哎!怪誰呢?” 關承宣給表妹馮碧落勸喂著藥,馮碧落原先不喝不搭理,不知為什么,胸口發酸,還是乖順喝了。 關承宣怔怔地盯著她出神,腦子里又想起周牧禹的那番話—— “你愛的是你自己……” “就是因為你什么都不愁,你才覺得你的人生無聊又痛苦……” “好了!現在,有一個女人的心你始終得不到,你終于不無聊……” “也不痛苦了……” …… 喂著喂著,他把眼前少女的臉忽看成是顧崢的,輕輕去握她手,“還有點燙,慢慢喝……” …… 馮碧落一怔,“……表、表哥?”她睜大著淚眼汪汪的水眸,頓覺酸楚難言,剛準備一大車決絕有骨氣的話,又不知該如何說了。 關承宣疲憊用右手揉著鼻梁骨,也許,只能這樣了,只能這樣…… . 一勾彎月像白色絲線隱隱掛在天幕,顧崢這天早早地收拾鋪子打算回四合院。 距離苗苗過生日那天已經又是月余過去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每日里起早貪黑勞碌的生活,尤其男女間感情的事,早已被這些日常生活瑣碎搓磨得無影無蹤、連去糾結思考的欲望閑暇都沒有。 苗苗已經四歲多了,她想給女兒找個好的女西席,雖然苗苗是女孩子,可不能只讓她每天關在宅門小院里、懵里懵懂糊涂長大。 女人也是要讀書的,想當初,若是不為著追求周牧禹,把自己扮成男兒身去書院求學,恐怕,她的世界到現在、都只有井口碗沿那么大。就因為去書院求過學,在經歷和周牧禹一系列婚姻感情的挫敗后,她能迅速地站起來,還能迅速地在戰亂流亡中、依然故我好好地生存下去,至少不那么容易倒下被擊垮。書的重要性實在是太大了! 對了,前天,有個酒樓的老板想要在她鋪子里訂貨,說每日讓她送一籃子點心過去,直豎起拇指夸她們家的點心在十里街坊是做得最好的。 她的嘴角揚起一縷微笑,這些成就感,是的,早已代替了她婚姻感情上、帶來的受挫和失敗。 甚至于每日里疲憊勞碌的搓磨。 她剛關了門,下臺階。迎面忽立著一個男人道:“嬌嬌,我想和你談一談……” 是關承宣。 . 重開了店鋪的門,兩個人走進去,同時面對面微笑著坐下。 “我要去昌州了……” “啊?” 顧崢正在給她沏茶,微微有些驚訝。“什么時候走?” “就這個月!”男人說。“我來就是到專程想跟你告辭的,恐怕,此去一別,再要見面,都不知經年何月了……” “哦!” 顧崢想想:“那里聽說地方可不太平,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