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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其救下。 周氏是一地方望族的大家閨秀,人美無匹,膚色瑩白如玉,艷麗不可方物,那時,她已經有未婚夫了,不日就要成親。周氏把趙宗澤藏在她家后院一地窖中,當時,趙宗澤滿身是血,負了重傷,眼看就要奄奄一息,只吊了一口氣在……是周氏每日里悉心照料,偷偷地給他找大夫,又是喂藥,又是送吃食。 趙宗澤長得儀表堂堂,劍眉英挺,氣宇軒昂,自然而然,兩個人便發生一段情。 趙宗澤后來給周氏許下承諾,并拿了一塊玉佩做定情物,告訴周氏,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目前情況,說,如果此生還有出頭日,待風波平定,定不相負,會好好報答周氏。 可是,然而,男人風波果真平定后,他也漁翁得利,一舉成了當今圣尊,卻漸漸地,將周氏這一茬給淡忘了。終于,想起來時,要去找她,卻得知昔日的情人兼救命恩人已經被趕出了家族,因非婚懷孕,丟盡了祖宗十八代的臉,險些拿去浸豬籠。 趙宗澤每日里午夜夢回,都是昔日年輕時候,和周氏相識相知、相遇相愛的一幕幕畫面。 他痛苦,難受,內疚,懊悔,自責。派了一個又一個暗衛去打探消息,卻總是杳無訊息。 . 皇帝趙宗澤現看著這個突從天而降的滄海遺珠……心緒自然是可想而知,激動難平的。 對待周氏母子,恨不得將這二十多年來所有的虧欠、統統彌補過來。 周牧禹從小本就刻苦勤奮,極求上進,科考御前殿試,他以驚才絕艷的文章佳句,震驚到在場的每一位官員大吏,自然也包括皇帝趙宗澤的眼睛。現如今國事動蕩,朝廷正是用人時期,趙宗澤本就極其欣賞、想重用這位殿前頭名的金科狀元。后來,卻不想,又是一番波折,這個極其優秀出眾的青年才俊,會突然一夜之間,成了自己的親兒子! 這樣的大喜過望,皇帝趙宗澤想不激動也是難的。 …… 皇帝趙宗澤現已是五十好幾的人了,每當日落黃昏、半蘸之際,回憶昔年的青春時光,他身處于這皇權旋渦中,每天里刀尖上過日子,淌過淚,流過血,他這一生,潮起潮落,經歷得太多,皇權,爭斗,終究也得到了夢寐極其渴望的東西,榮耀也罷,權利也罷…… 可是,為什么到如今,反而空空落落,內心里如浮云飄蕩。 昔日的舊情人周氏,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這個曾經美艷轟動于整個江南的才媛小姐,她的青春已不再,純潔妍麗的容顏氣質,已經變得滄桑而麻木;白里泛紅、嫩若凝脂的肌膚,也因為風霜歲月的洗禮,早已粗糙不堪。 當年她低眉垂眼、看他時的那股子脈脈嬌羞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僵冷與淡漠。 . 皇帝雖說有四個兒子還算正常康健,但太子愚笨,盡管有仁孝心,卻無治國能;三兒子劉王有野心,一個浣衣所賤婢所生,卻八面玲瓏,心思陰毒。其他的兩個,弱的弱,小的小,也是不成氣候。趙宗澤如今得了周牧禹這么一個兒子,總算是心有慰藉。 他想重用他,授之于權柄,再加大力扶持,他希望這個兒子能成趙家的頂梁柱,以后是東宮的得力輔臣…… 皇帝趙宗澤回想起那一年,他們父子剛剛相認,這個兒子臉上的各種淡漠與疏離,和他老娘周氏簡直一模一樣。 看來,他并不是很想認他,也不稀罕這個皇帝兒子的名分。 這個兒子,對他應該也是有怨的!有恨的! …… 皇帝嘆了口氣。 自從和這對母子相認,皇帝趙宗澤有意是將周氏接到宮中做妃嬪,堂堂天子圣尊,低三下四到這步,不惜放下身段各種討好賠小心,然而,人家壓根就不領情。 皇帝打算給周牧禹開府建衙,因在修葺中,便命令讓周牧禹暫時居在宮中,還把重華宮一處、專門命人好生拾掇了拔給他,可是呢,人家也是不領情的。 周氏現在寧愿居在一個簡陋破舊的道觀里,帶發修行。成日里素衣素素食,簡簡單單。 而周牧禹,也便隨著他老娘常住在這觀內。 除了有時因公辦差,需要在某個衙門,他也就在那里歇歇腳,隨便安置安置。 . “陛下,您當心,這路滑,剛下了雨,不好走……” 明黃傘蓋,氣勢浩浩蕩蕩,皇帝一身明黃龍袍,又到這道觀內來看昔日的“舊情人”了,想把這女人給哄回宮去。 皇帝道:“哎!朕想不到,朕也有今時今日……” 果真是報應! 大太監馮玉書說:“陛下,說來,這晉王殿下也總算認您了!想當初,讓他叫您一聲父皇,這倔強的殿下爺,可都是不肯吶!” 皇帝趙宗澤不提這還好,一提,便是一把辛酸淚。 皇帝一邊走,一邊又回想起,三年多以前,周牧禹因被人陷害,關入天牢里,險些被處死,后來幸而及時,身份被認了出來,他原是自己遺落在民間的滄海遺珠。 燈火通明的大殿上,他跪在自己面前,嘴角滿是血絲,一身傷痕,頭低低垂著,墨發凌亂。 雖是跪,可那份臉上的孤傲、清冷、淡漠、疏離、倔強,以及像木頭人似地刻板恭敬,他對他這個父親一口一個的自稱“微臣”、還有“陛下”……卻總不愿叫他一聲父皇,無論怎么和顏悅色命人引導…… 最后,他終于肯承認他、叫他一聲父皇時,是一個在大理寺做官的、又叫陳少謙的男子所幫助。 每每和這名官吏對話路過,這個兒子的眼底都是充血鮮紅,溢滿了仇恨,以及,瘋狂想要置對方于死地的欲望。 皇帝當時猜測了一番,便試探性地,問:“朕即刻就封你做晉王,做朕的第七個皇子,只要,你擁有了做王的權利,區區一個大理寺的芝麻小官,你想要他死,還不是捏死只螞蟻那么簡單,你愿意否?……” 說著,還使眼色,命人趕緊去拿來一把寶劍。 那叫陳少謙的大理寺官恭恭敬敬鞠身在皇帝和周牧禹面前,壓根就不明白怎么回事。 寶劍由一名太監遞給了周牧禹,皇帝在旁微笑慫恿,又說:“那么朕,現在就給你這個王爺的權利,只要你肯認承認朕,叫朕一聲父皇,你和這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朕不管……但他的生死,現就掌握在你手中……嗯?” 那叫陳少謙的官員大吃一驚。 周牧禹閉眼,深吁了口氣,他額頭上的青筋在慢慢地、像蚯蚓似牽動。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簡單直接的手段殺人。 他忽然口中低哮一聲,猛地抽出手中長劍,眼底一絲暴戾嗜血殘佞掠過,那是和他平時的干凈雅致氣質不符。 那名大理寺官吏隨即應聲倒地…… 滿口的鮮血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