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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的贏政也居然會有一點困惑,你們這種人,不是把情感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嗎?沒有任何一個人需要你,沒有任何一個人愛你,也沒有你所愛的人,這樣的世界,你,有能力生存嗎?愛的人不在了,不等於愛就不在。就算愛也不在了,只要,我還是活著的,那我就要活著,這不是很簡單嗎?簡單?簡單。贏政沈默。他們,果然,是不同的。那麼,你就活著吧。贏政凝視著高漸離,那雙眼睛已經失去了光明,可是,那里所蘊涵的某些東西似乎更加的深沈和耐人尋味了。假如,你還想刺殺我的話,我奉陪。你讓我想,徹底的擊敗你。高漸離搖頭,你,已經擊敗我了。是嗎?贏政注視高漸離的目光充滿了玩味的意思。二十四下時間匆匆流過,扶蘇因為受到刺殺事件的牽連,而蒙恬則因為華陽公主的逝世而被降職,和扶蘇一起被趕離都城,到長城腳下戍邊。胡亥終成功了,他讓贏政厭惡了扶蘇,讓蒙恬無法立足咸陽,就連鄭妃也逐漸失寵。可他,并不滿意。非常的不滿。因為,華陽。他沒有能夠得到華陽,盡管交代了趙高,盡管除去了匕首上的劇毒,可是,他,終究還是死了。那是胡亥除去王權,唯一的執著。他也越來越不能了解父王了,雖然現在贏政對他極為寵愛,可是,也并沒有立他為太子。這讓他多少有點不安。還令他奇怪的是,那個樂師高漸離,居然好好的活著,而且贏政還把他放到了身邊,每日召見。又是午膳過後,偏殿。高漸離,現在對這里已經熟悉到不用別人帶領了。他清楚的知道這里的一物一件,因為自己的緣故,贏政也吩咐了趙高不可移動室內的任何東西,他自己,又偷偷的拿回了那個特別的筑。他自己也覺得很奇怪,贏政居然是一個如此迷戀音樂的人,竟然每日,一定會在這里,在這個時候,召見他,聽他彈筑。贏政還沒有到來,高漸離靜靜的坐著,隨意的撫弄著琴弦,思緒飄遠。早春的時候,他還在和華陽在老太後的宮里,興奮的談論著這個筑,他們的未來,他們的幸福和希望。粉碎,這一切,現在,全部被粉碎了。贏政站在門口,沒有出聲,他看著高漸離,幽深的眼睛,略帶憂郁的表情,修長而消瘦的身形。竟然被深深的吸引了。當他意識到這個的時候,多少有一點疑惑。抬腳走進偏殿,跪在了幾案前。高漸離聽到聲音,知道贏政到了,跪拜行禮。舉止從容而優雅,開始吧。美妙的音樂,似仙境。又一種滋味,這一次的又和上次的不同。為什麼一樣的樂器,不同的人來演奏會有如此之大的差別,甚至是,同一首曲子,他演奏起來,就會那樣的勾魂攝魄。即使是同一首曲子,如果是他來演奏,也能擊打彈奏出層出不窮不同的感覺,所以令人百聽不厭。一曲終了。贏政沒有像往常一樣吩咐他離開,而是走到了高漸離的面前,俯下身去,抓住了高漸離的手,慢慢的拿到自己的眼前。他用目光撫摩著這雙手。高漸離突然覺得空氣有些異樣。這雙手,令人著迷。高漸離一驚,楞楞的,思維忽然停頓了一瞬。這樣的話,以前贏政也說過,語調冰冷而威嚴。可是,這一次,竟是那麼的,──柔和。如果,高漸離可以看得見贏政的話,會被他那樣的目光嚇呆。執著而專著,甚至,是赤裸的溫柔。輕輕的,手上感覺到一陣溫暖和柔軟,是唇,是贏政的唇。當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高漸離徹底被震住了。身體每一個部分都徹骨的寒冷。他甚至忘記了他該憤怒,他該立刻的抽回自己的手。忽然感到手背的濕滑,居然,被舔了。被贏政的──舌頭。他突然的恢復了理智,大力的抽回自己的雙手。拼命的喘著氣。渾身上下都被驚濤駭浪般的憤怒吞噬了,身體劇烈的抖動著。贏政,異常狼狽。自己的血液在沸騰,他喪失了自己最為堅強的意志,和自己那顆冷硬的心。為什麼?為什麼無論自己有多喜歡的妃子,也從沒有能夠令自己失控?(可是他讓自己被緊緊的捕獲。)為什麼每個女人給自己的感覺都只有一種?(可是他的音樂他的人卻讓自己每天感受不同)為什麼在見到高漸離以後自己內心里就開始渴望華陽死去?(甚至當時就想一劍殺了他)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嫁給別人才可以消恨?(他可以有很多方法殺了華陽逼死他)這一切的一切,現在,贏政的心中有了答案。他默默的看著高漸離,看著他的惶恐,看著他的憤怒,看著他的沈靜。安靜。很久,高漸離說,告退。他擺擺手。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覺,那感覺是,沮喪。二十五上真心,是什麼?什麼叫真心?真正的心?真實的心?純真的心?我要到你,我是真心的。贏政這樣宣告,像要進行一場戰爭。錚,緊繃的筑弦,斷了。啪的打到高漸離的手指上,鮮血,一滴滴的順著細長的傷口流了下來,高漸離默默的沒有